第二百零九章 還不如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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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宋無道~暴宋無道~”
    五花大綁的李邦彥,被推出開封府的時候,聲竭力嘶的高呼。
    “廢君王,大道昌~”
    “我是支持的,我是支持的啊~~”
    開封府外,人山人海。
    成千上萬的百姓聚集於此。
    他們憤怒的嘶吼,喊叫。
    震耳欲聾的聲響,直撼雲霄。
    林道血洗大慶殿那日,告病假躲過一劫的李邦彥,哭泣嘶喊,淚流滿麵。
    “廢君王,大道昌~”
    “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我也是這麽想的~”
    淒涼的呼喊聲,淹沒在了無盡百姓們的怒吼聲中。
    狼狽不堪的李邦彥,被一路拖到了一口,金屬打造的鍘刀前。
    青天三鍘刀,隻存在於民間故事裏,正史是沒有的。
    眼前這口,有著古怪狗頭造型的鍘刀,是林道花錢找人連夜打造的。
    什麽龍頭鍘,虎頭鍘的都是胡扯,這幫人沒資格用。
    狗頭鍘就是他們的最高待遇。
    押著李邦彥的兩個漢子,嗅著了怪味。
    低頭一看,方才驚覺這位詞名響亮的大詞人,已然是控製不住的尿崩。
    這等膽色,還是朝堂重臣?
    來自福建的高登,以自己那帶著鄉音的聲調,悶聲高喊。
    “開~鍘~~”
    金屬摩擦聲響中,狗頭鍘被緩緩拉起。
    那雪亮的刀鋒,驚的李邦彥顫抖如篩。
    “這是為何?”
    他看向不遠處的陳東,聲淚俱下“我是支持你們的~”
    陳東上前,在他耳畔輕語“你看百姓們如此熱火朝天,不斬了你,如何平息他們心中怒火?”
    “為何是我?”
    “沒辦法,有這份資格的,大都已經被仙長處置了。”
    “幾個漏網之魚,都知曉躲進皇宮去,就你想著出城逃跑被抓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李邦彥還待再求饒,可這邊陳東已經後退數步不再言語。
    絕望的李邦彥,被死死壓在了狗頭鍘上。
    他不斷掙紮,淚如雨下,嚎啕喊叫,連聲呼喚冤枉。
    可四周聲如洪雷,誰能聽得清?
    就算是聽的清,又有誰願意為他出頭。
    鍘刀猛然落下,李邦彥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四周的歡呼聲炸響,地動山搖。
    不多時的功夫,幾個陪斬的倒黴鬼,也被一一拉過來鍘了。
    原本滿是金屬光澤的狗頭鍘,不多時的功夫,已然是被染成了血紅色。
    百姓們的情緒被拉滿,一個個紅著眼嘶吼。
    陳東整理了下衣衫,正打算乘機演講一番。
    未曾想,人群中卻是有人高呼“官家無道~我等去尋官家!”
    登時就是一呼百應!
    大群百姓,高呼著尋官家,往宣德樓方向而去。
    陳東等人頓時傻了眼。
    這跟他們計劃的不一樣。
    太學生們竭力勸阻,卻是無人理會。
    甚至有人喝罵他們,一心為禍國殃民的官家說話,是何居心!
    ‘當是因為官家還有用,現在還不是殺的時候!’
    驚慌間,太學生們急忙拿著對講機向林道稟報。
    “亂世之中,這等事兒很正常。”
    “有心人借民心行事,完全可以理解。”
    “這世道,又不是隻有你們是聰明人。”
    陳東急切言語“仙長,學生擔心,此後無人可製啊~”
    “不至於。”
    林道的笑聲傳來“你想多了。”
    “城裏,沒那麽多糧食。”
    “想要別人跟著你幹,好處總得給到位。”
    “最起碼,得填飽他們的肚皮。”
    “真以為有人喜歡付費上班?”
    半躺在床上的林道,一手拿著對講機,一手輕拍著趙多富的香肩“別急,好生跟著就是,此事我來解決。”
    放下對講機,林道起身招呼李師師與趙多富。
    “取我甲來。”
    他穿戴整齊,騎上電瓶車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走高頭街,至東華門。
    就是那句東華門外唱名者,方為好男兒的東華門。
    現如今,東華門外唱名的好男兒們,再也嘚瑟不起來了。
    守衛城門的禦前班直,見著林道一身幽甲白袍的裝束,轉身就跑。
    城牆上的弓箭班,更是連手中的弓都給扔了。
    禦前班直連錢糧都不發了,現如今也就是管兩頓飯。
    誰會去賣命啊。
    朝廷與官家,落得如今場麵,根源就在於統治基礎崩潰。
    城內的軍隊潰散,失去了武力支持。
    沒有了軍隊與武力的官家,那是還不如一條狗。
    林道上前,推開了沉重的東華門。
    推車進去後,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
    那父子倆的確是要上狗頭鍘。
    可上狗頭鍘之前,得先將剩餘價值給榨幹了才行。
    有宮人內侍見著他,都是大喊大叫著轉身就跑。
    都以為這殺神,入宮是再來一次血洗大慶殿。
    待到秦檜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趕過來,慢悠悠欣賞風景的林道,方才停下。
    “看你紅光滿麵,臉上的笑也是壓不住。”
    林道打量著麵前的秦檜“這是有什麽喜事?”
    換做旁人,秦檜自有說辭。
    可當著林道的麵,卻是毫無保留“家宅不幸,為亂民衝破了。”
    林道著實是看不過眼“這是好事?”
    “家中隻有悍婦~~~哈哈哈~~~”
    秦檜忍不住的放聲大笑,暢快之意不似作偽。
    “仙長不知,學生其實是個贅婿。”
    “得嶽家相助,方能於朝堂之上順風順水。”
    “嶽家乃是神宗時三旨相公王珪,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盤根錯節勢力極大。”
    這種話,大概隻能是跟仙長說。
    秦檜也是大倒苦水“仙長不知,我這贅婿當的,還不如一條狗!”
    “那悍婦玩壞了身子不能生,卻不肯讓我秦家留下香火。”
    “曾有婢女有了身子,卻是被那悍婦活活打死,家中女子更是都被趕走。”
    “學生真的是,苦其久矣~~~”
    林道聽的是津津有味。
    難怪史書上的秦檜,並無後人。
    所謂的兒子,其實是養子。
    年輕的時候,被背後有大勢力的悍婦壓著,去了金國一趟更是壞了身子。
    好不容易回到江南,悍婦也跟著回去繼續壓著。
    想來,那悍婦王氏也是握著秦檜的把柄,致使其最終一生無所出。
    林道笑嗬嗬的點頭“活該。”
    “對!”
    秦檜大喜“是活該!”
    他以為林道說的是悍婦倒黴了活該。
    壓根沒想到,說的其實是他自己。
    “二位官家,皆在恭候仙長。”
    秦檜想起過來的任務,急忙在前一路小跑引路,引著騎電瓶車的林道,去往禁中。
    他的身體素質還行,跑起來不算慢。
    可官袍橫襴卻是礙事,一腳踩上去,直接摔了個響的。
    停車看熱鬧的林道放聲而笑,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等回現代世界的時候,發網上去。”
    “標題都想好了,絕對保真的秦檜啃泥圖~~~”
    過垂拱門,入垂拱殿。
    趙佶父子倆,一站一躺在外迎接。
    “拜見仙長~~~”
    一旁還有太後皇後,諸大王帝姬等,皆是齊齊行禮。
    停好車,林道邁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榻上的趙佶。
    “這麽點小傷,還沒好?”
    “不過是割了二兩肉而已,至於躺這麽久?”
    “心性如此不堪,如何修仙求道。”
    趙佶慌忙想要起身,證明自己的求仙之心。
    可卻是扯動了傷口,股間逐漸染紅,疼的是呲牙咧嘴。
    林道滿意頷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雖說可以讓你們父子倆苟延殘喘一些時日,可卻不能讓你們繼續安生享受!
    轉首看向了一旁的趙桓。
    許是年輕,趙桓對求仙問道之事,並不怎麽上心。
    可林道卻是知曉,他怕的是什麽。
    “城內百姓蜂起,斥你禍國殃民,已然是奔著宣德樓來了。”
    一句話,直擊趙桓軟肋。
    這位大慫最慫官家,最為怕死。
    也不知是天生的膽小鬼轉世,還是小時候割了膽。
    懦弱不堪!
    果然,一聽這話,趙桓頓時打了個哆嗦。
    以往他是害怕金人,不懼宋人。
    可現在自己卻是沒了依仗,心腹重臣,禦前班直皆不堪用。
    真若是讓亂民衝了進來,那豈不是~~~
    一想到這裏,畏懼到顫抖落淚的趙桓,當即跪下叩首。
    “求仙長出手相救~~~”
    林道雙臂環抱“憑什麽救你?”
    “你可知,外麵的百姓被你禍害的有多慘。”
    “朕知錯了。”趙桓哭號“朕發誓,隻要能渡過難關,必當勵精圖治,善待百姓~”
    他說的話,林道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這種狗東西,是改不了喜好的。
    眼瞅著林道無動於衷,趙桓抹了把眼淚,當即把心一橫。
    “好教仙長知曉。”
    “五姐兒閨名福金,雖曾嫁人,卻是皇宋第一美人。”
    “朕願遣五姐兒服侍仙長左右~~~”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嘩然。
    雖說之前趙佶送了趙多富,可那畢竟沒有大肆聲張。
    此時趙桓當眾就將妹子送人,這可真是,毫無廉恥可言。
    眾人的目光,全都下意識的看向了一位宮裝女子。
    林道也順勢看了過去。
    隻見她身穿蔥白長裙,外罩紫色交領襖。
    體態妖嬈,嫋嫋娉娉。
    香霧雲鬢濕,清輝玉璧寒。
    兩彎眉畫似遠山,一對明眸如秋水。
    隻是站在那兒,卻是鍾靈毓秀般光彩奪目。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趙福金羞愧難當,低著頭雙手捂麵。
    “狗東西!”
    趙佶勃然大怒“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趙桓毫不示弱“你不也是送了二十一姐兒去,朕送五姐兒算得了什麽!”
    “逆子,逆子啊!”
    暴怒的趙佶,想要起身去教訓逆子。
    可傷口處卻是因為動作過大,愈發崩裂,血如尿湧。
    趙佶疼的是哀嚎不已,太醫們急忙上前上藥。
    這一幕家庭喜劇,看的林道是笑聲不絕。
    待到笑夠了,方才開口言語。
    “想要勸說皇宮外的百姓,唯有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