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日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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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開封府前,秦檜聲情並茂的大聲朗誦著詩詞。
    他心底裏多少是有些瞧不上這首詞。
    滿篇殺伐之氣,一看就是武人所寫。
    可這是來自仙長的命令,自是不敢違背。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秦檜心頭吐槽,哪有什麽靖康恥,這不是打贏了嗎,還有什麽恥,還有什麽恨。
    這幫子武夫,就知道打打殺殺。
    和氣方能生財~~~
    心頭吐槽之間,卻是聽聞沉重的拖拽聲響。
    疑惑轉首,見著幾個甲士奮力將狗頭鍘給推了過來。
    看著那血漬斑斑的狗頭鍘,秦檜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瞬間沒了聲音。
    “怎麽停了?”
    林道那略顯懶意的聲音傳來“不要停~”
    不遠處,林道與宗澤正坐在凳子上飲茶。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宗澤,精神抖擻麵色紅潤,就連臉上的皺紋都好似舒展開來。
    看過昆侖鏡裏的故事,宗澤對秦檜很是瞧不上眼。
    不過此人眼下已經是走到了人生路的盡頭,倒也沒必要言語上羞辱。
    收回目光,抬手用衣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強壓心中的不安,秦檜繼續念著滿江紅。
    “駕~駕長車~~”
    “踏破山,山缺~”
    “少詞了。”林道眉頭微皺“認真點。”
    “是是。”
    眼角餘光,見著了狗頭鍘被推到自己的身後。
    秦檜的腿肚子已經是在抽筋了。
    他緩了口氣,努力平靜心情。
    ‘一向服侍仙長甚恭,當不至於如此。’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四周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歡呼叫好,覺得這首詞真不錯。
    秦檜這裏剛剛鬆了口氣。
    身後甲士上前,劈手奪走了書稿。
    沒等他回過神來,兩個甲士將他一雙胳膊給架了起來。
    沒等他喊叫,整個人就被按在了地上。
    幾個甲士手持棍棒上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打。
    四周圍觀的百姓們,頓時嘩然一片。
    此時有甲士上前,手中高舉著一摞書信,向著嘩然的百姓們高呼。
    “秦檜此人通敵叛國,勾結金人出賣情報。”
    “大軍攻破敵巢,繳獲了他的通敵書信~~~”
    “如今罪證確鑿,當明正典刑!”
    四周驚愕的百姓們,迅速轉化為憤怒。
    他們大聲高喊著“殺了他~殺了他~~”
    正在受刑的秦檜,悲憤高呼“我沒有,不是我,我冤枉~”
    “仙長~我要見仙長~”
    “宗相公,你說話啊~~”
    ‘嘭!嘭!’
    幾拳砸在了他的嘴上,叫喊聲瞬間弱了下去。
    可心中的委屈與痛苦,卻是無法抑製。
    他真沒有勾結金人呐~~~
    ‘嘭嘭嘭嘭~~’
    不多時的功夫,被扒了衣服的秦檜,就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血肉模糊。
    有甲士上前,將麻布條浸透魚鰾膠,這等粘性強的東西,直接粘在了秦檜的傷口處。
    待膠幹透後,用力撕扯麻布,連帶撕下皮肉,血肉模糊。
    秦檜悶哼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這就是披麻拷酷刑。”
    林道向著一旁的宗澤解釋“嶽飛死前,就是受此酷刑。”
    “秦檜想要以此屈打成招,可嶽飛卻是寧死不肯認罪,受刑極酷。”
    宗澤雙手捂著臉,熱淚滾滾而落。
    “老夫隻知鵬舉為莫須有冤死。”
    “未曾想~未曾想之前竟受此酷刑!”
    如此耿直的鵬舉,又豈會因此酷刑而承認冤罪!
    而他不承認,必然是遭受更加慘烈的刑罰。
    宗澤就是哭的撕心裂肺,老淚縱橫。
    “趙宋,趙宋上至官家,下衙吏皆該死!”
    嶽飛,是無數人的意難平。
    這等英雄豪傑,死的如此痛苦與淒慘。
    可直接害死他的秦檜,卻是得了善終,死於床榻之上。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林道喝了口水,目光盯著被一盆冷水澆醒來的秦檜。
    “嶽飛曾經受過什麽,如今就要全都還回到你這施暴者的身上!”
    血肉剝離的秦檜,淒涼哀嚎。
    口中依舊喊著冤枉~
    沒錯,的確是冤枉。
    這方時空裏,他還沒來得及跪投金人。
    可曆史上的秦檜,也是如此冤屈嶽飛的。
    天日昭昭?
    沒錯,就是天日昭昭!
    披麻拷之後,身上已無好肉的秦檜,被紮了一陣強心針。
    強大的藥效之下,他的精神狀態逐漸提升。
    “我~冤枉~”
    秦檜的低沉喊冤聲中,甲士將他再度架起。
    另有兩名拿著粗壯麻繩的甲士上前,將繩索一圈圈的纏繞在了秦檜的胸肋處。
    兩人分立兩側,拽著繩頭奮力拉拽。
    隨著力道的施加,繩索越拉越緊。
    秦檜被纏繞住的肋骨,也是隨之咯咯作響。
    巨大的向內束縛力之下,秦檜也是仰起頭,發出窒息般的痛苦嚎叫。
    瞥了他一眼,林道拿出地圖放在桌子上。
    “宗相公請看。”
    “這裏是安南,盛唐時期曾為中土之地,設置有安南都護府。”
    “大唐覆滅後,當地猴子竟敢背叛,還曾多次攻打大慫。”
    “大慫這個廢物,連安南都打不過。”
    對於宋朝的戰鬥力,林道早就不報指望了。
    以文馭武,將門貪婪成性。
    軍士們養不活自己隻能是去幹百工,除了打仗什麽都會。
    沒戰鬥力,連安南都打不過也是理所當然。
    “仙長所言極是。”
    宗澤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頷首。
    “待到各路軍州縣平定,必當遣征之,討之,滅之!”
    “還有。”林道的手指向了東北角“高麗。”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唐時曾設安東都護府,之後乘著大唐滅亡反叛。”
    “明白明白。”宗澤繼續頷首“必當光複失地。”
    “北邊的蒙兀諸部,唐時安北都護府~”
    “西域不必多說了,北庭都護府,安西都護府~”
    “南邊的大理,唐時的姚州都督府~”
    林道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大圈。
    如此一看,近乎都是漢唐舊地。
    既是漢唐舊地,那就是中土之地!
    必須得收回來!
    “漢武與唐宗,也就是幾十年打下來的偌大疆土。”
    “韓嶽都還年輕。”宗澤真誠表態“就讓他們去打,打上幾十年全都打回來!”
    ‘啊~~~’
    不遠處秦檜的淒厲嚎叫聲,打斷了宗澤的言語。
    轉首看過去,拉肋之刑下的秦檜,其肋骨無法承受拉繩索的力量,而向內折斷。
    斷骨之痛,加上斷骨處刺傷內髒帶來的傷害,讓秦檜陷入了極端的痛楚之中。
    “嶽飛,就是被這麽生生疼死的。”
    林道收回目光,看向了宗澤“光複杭州後,全城衙役皆斬!”
    “可。”
    林道目光疑惑的看向宗澤“宗相公,怎麽感覺你最近變了許多。”
    “我說什麽你都支持~有事直說!”
    宗澤老臉上笑開了花“老夫聽聞,柔福帝姬快到日子了?”
    “差不多一個月內。”
    “仙長。”宗澤笑容更盛“你事務繁忙,經常閉關。”
    “周時的周召共和,最後還是重立天子。”
    “就算是天子權勢大衰,可終究還是要有。”
    “老夫想著,若是帝姬誕下男孩,當可立為天子。”
    “若是女兒也無妨。”
    “茂德帝姬,保福帝姬,仁福帝姬她們也都是有了身子,總能誕下男孩。”
    林道聽懂了。
    這老頭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趙宋皇室的名聲早就臭了。
    尤其是趙構幹出了改名完顏構的破事之後,更是人人唾棄。
    哪怕是拉趙大一脈的後人出來,也難以獲得北地軍民的認可。
    可幾千年的習慣下來,總是覺得還得有個天子。
    這些時日裏,各地自稱天子的。
    擁立趙宋宗室自稱天子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在宗澤看來,有著通天徹地之能的仙長,與正統帝姬的子嗣,做天子是最為合適不過。
    林道略作沉思。
    “議政要留下,以後可以走立憲之路。”
    “好好。”宗澤大喜過望,仙長竟然真的同意。
    他本以為,仙長會將帝姬與子嗣們,統統帶回天界的。
    林道起身,來到了狗頭鍘前。
    已然是奄奄一息的秦檜,見著了林道,瞬間回光返照。
    拚命昂著頭,艱難出聲。
    “仙~仙長~~”
    “我冤枉~~~”
    林道頷首“嗯,我知道。”
    旋即提高了嗓音“開~鍘~~”
    雪亮的狗頭鍘,被緩緩拉起來。
    愕然不解的秦檜,被按在了狗頭鍘上。
    身體上的痛楚,也無法掩蓋他的震驚與絕望。
    直至鍘刀落下,他的心頭方才閃過一抹明悟。
    原來如此!
    “運去亂葬崗,剁碎了喂狗。”
    回到行院,上了房車。
    一群帝姬們都在抹眼淚的看著屏幕。
    屏幕上是一處婚禮,新郎打了伴娘耳光,新娘打了新郎,伴娘又打了新娘,男閨蜜又打了伴娘,新郎跟男閨蜜又廝打在了一起。
    這劇情看的林道,腦袋都要冒煙。
    如此炸裂的情節,不得演上百八十集?
    貴圈真亂!
    “我去閉關了?”
    抹著眼淚的帝姬們,頭都不帶轉的連連應聲。
    “哦哦哦~~~”
    回到現代世界,正打算去往崇禎時空收生絲的林道,微微愣神。
    他的麵前,出現了第四道綠光時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