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娘的話，舒天賜和蔣行軍對視一笑。
    舒天賜立刻衝大娘笑了起來：“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大娘有什麽票，想換什麽魚？”
    聞言，大娘拿出一張洗澡票道：“家裏沒多少油了，我想要條鯽魚煮湯喝。”
    “你看，這張洗澡票夠不夠？”
    “夠夠夠，必須夠。”
    舒天賜連忙點頭，衝蔣行軍道：“蔣哥，給大娘抓條大點的。”
    “好嘞！”
    聽到二人要給自己抓大魚，大娘頓時激動的連忙鞠躬。
    “謝謝，謝謝小舒，你們是好人呐…”
    胡天賜連忙托住對方，解釋道：“大娘，其實我們不為錢。”
    “就是不想軍屬大院的人養成伸手黨，白嫖的習慣，所以象征性的收張票；
    您說說，這年頭一張洗澡票能有魚值錢嗎？”
    “對，你做的對！”
    大娘認同的點點頭，感慨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大娘謝謝你們。”
    說著說著，蔣行軍已經用稻草提著一條八兩重的鯽魚走了過來。
    “大娘，您的鯽魚。”
    “這麽大，太謝謝你們了！”
    大娘激動不已，又哭又笑的把洗澡票遞了過去。
    舒天賜接過票，喊道：“大娘慢走，小心點…”
    目送大娘離開後，蔣行軍收回目光說道：“這麽久過去怎麽才一個人來換魚？”
    “一張肥皂票換一條魚，這麽賺的買賣沒人看得懂？”
    聞言，舒天賜頓時就笑了。
    他嘴角微揚，冷笑道：“蔣哥，你太小看人性了。”
    “伸手白嫖慣了，誰還願意付出代價啊？”
    軍屬大院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這群人裏肯定有大部分喜歡占小便宜的。
    以前不要任何代價的魚肉，現在居然要票，他們心裏肯定會有吃自己的東西還要給錢的落差。
    蔣行軍恍然大悟，點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到，看來我之前確實做錯了。”
    “你沒錯，善良的人不該扣上有錯的帽子。”
    舒天賜搖搖頭，認真道：“錯的是那些不懂感恩，利欲熏心的人。”
    “你隻要吸取教訓，以後改變一下幫助他人的方式就行了；
    可以善良，但不能聖母。”
    蔣行軍點頭嗯了一聲，隨即看向兩桶魚道：“那這些魚怎麽辦？”
    “放心，”
    舒天賜輕笑一聲，說：“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這事他們占便宜，隻是想占更大的便宜而已。”
    “隻要有人帶頭，他們很快就會忍不住的。”
    事實也確實和他說的一樣，剛剛換魚的大娘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
    “喲，劉嬸，你手上怎麽有條這麽大的鯽魚啊？”
    “劉嬸，你丫的還不會去找姓舒的換魚去了吧？”
    “對，我就是找小舒他們換的。”劉嬸絲毫不慌，大大方方的說道。
    “一張洗澡票換這麽大一條魚，傻子才不換！”
    “什麽！一張洗澡票能換這麽大魚呢？”一嬸子驚呼道。
    聞言，馬上就有人橫眼相對；“幹嘛！你該不會也想去換吧？
    我告訴你，咱們可以一致決定不去換的；
    你要是去換的話，就是破壞群眾團結，那就是犯了大錯誤；
    千萬別急，到時候他們吃不完，最後還不是給我們這些軍屬！”
    眾人眼前一亮，紛紛點頭附和：“對對對，最後肯定還是要白給咱們這群人。”
    看見他們這番模樣，劉嬸立刻翻了翻白眼…
    “一群沒眼力見的婦女，一天到晚就想著占便宜；
    人家小舒吃不完可以醃魚幹，怎麽可能會吃不完；
    隨便你們吧，不過去晚了可就沒咯。”
    說完，劉嬸就大搖大擺的提著鯽魚走了……
    現場的氣氛有點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剛剛提議不去的三嬸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我警告你們，都別偷偷去換魚啊！”
    “咱們群眾要團結，破壞團結的都是壞人，是特務…”
    眾人渾身一顫，連忙搖頭表示肯定不去！
    …………
    不久後，孫文雅和李招娣就做了一桌子的全魚宴！
    紅燒大頭魚，鯽魚湯，水煮魚片…
    濃鬱的香味覆蓋著大半個軍屬大院，饞的人直流口水。
    “妹夫，聽說你又和行軍兄弟幹了件轟動軍屬大院的事呃？”
    唐崇文和付火金兄弟倆大步走了回來，滿臉笑容的喊道。
    “爹！！”
    三個孩子喊了一聲，然後撲了上去：“爹，我們今天釣了好多魚…”
    “是嗎？”
    唐崇文眼前一亮，幾人的目光很快就被桌上的飯菜吸引。
    “文雅，做了這麽多魚？”
    孫文雅笑了笑，說：“招娣妹子跟我一起做的，魚是妹夫他們帶回來了。”
    “唐崇文三人用力聞了一下，豎起大拇指道：“香！”
    “還得是天賜，來了以後就天天給咱們改善夥食……”
    舒天賜微微一笑。揉著肚子喊道：“客套話就別說了，我都餓了！”
    眾人哈哈一笑，說：“來來來，上桌吃飯！”
    “天賜，今天菜雖然不錯，但我們可沒辦法陪你們喝酒…”
    “喝什麽酒，吃魚！”舒天賜擺擺手，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正好，我還有話要跟你們說…”
    正當他要把回家的決定說出來時，門口突然偷偷摸摸走進來一個人。
    “唐營長，小舒…”
    她輕輕喊了一聲，喊完還回頭看了一眼。
    “三嬸，你怎麽來了？”唐崇文站起身，好奇的上前問道。
    “三嬸，你這是什麽姿勢？”
    “挺別致啊！”
    “噓！”
    三嬸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我想換條草魚，有嗎？”
    這……
    唐崇文一愣，回頭看向舒天賜。
    “有！”舒天賜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起身說道。
    “三嬸來得早，我可以給你換條大的，票帶了嗎？”
    “帶了帶了！”三嬸連連點頭，然後從兜裏拿出一張肥皂票。
    舒天賜抓了一條三四斤重的草魚，然後遞了過去：“三嬸。您看怎麽樣？”
    “呀，這麽大？”三嬸一驚，抬頭看著滿臉善意的舒天賜。
    “大就大點，我本來也沒想從你們身上得到什麽好處。”
    此話一出，三嬸的臉上頓時滿是羞愧。
    她羞愧又竊喜的拿票換了條草魚，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卻不成想剛轉身，就看到四五個婦女偷摸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