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縣的黑市內，昏黃的燈光成群照射在小巷兩側。
    舒天賜的精神意識籠罩著半徑百米的範圍，將地麵那些攤位上的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他發現，這兩側擺放最多的攤位居然是野味！
    野豬肉，野兔，野雞甚至山羊肉之類的都有…
    也就是因為賣的全是葷腥，所以整個巷子裏被血腥和肉腥味充斥著。
    這樣的味道吸引了不少的蒼蠅，導致嗡嗡嗡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徘徊。
    不算太大的黑市，甚至出現一種蒼蠅比人多的感覺。
    “咱們往深處看看。”舒天賜搖搖頭，拉著唐佳怡往裏走去。
    走在前麵的張育人看出他們的不習慣，於是也小聲解釋起來…
    在他們河東，雖然沒有大海；但山河不在少數。
    山上和河裏的物資最多，所以有一部分人就能靠這個生活。
    隻是靠這個謀生活也是工種，大部分還是得交到集體手上的。
    而這群工種也不缺心思活躍的人，自然會想到藏起一點獵物，拿到黑市處理。
    所以，黑市的前麵一段，那賣的都是野味山珍之類的。
    這玩意，也比肉聯廠貴不了多少…
    聽到這個解釋的舒天賜恍然大悟，沒了在黑市處理野豬的想法。
    以後，還是得去大城市裏處理葷腥；小城市裏處理糧食…
    三人一路朝裏走，很快就看到有處理瓷器古玩的。
    舒天賜回頭看了唐佳怡一眼，兩人默契的朝那邊走去。
    蹲下身子，唐佳怡伸出雙手拿起一塊絲綢…
    而舒天賜在瞄了一眼後就收回目光，從攤位上拿起一個帶著泥土的陶器。
    雖然表麵帶著不少黃泥河沙，但依舊能看出陶器的外形是一匹馬。
    張育人回頭沒看見人，四處瞄了瞄才發現舒天賜二人的身影。
    他連忙湊了過去，好奇道：“師弟，你對這物件感興趣？”
    舒天賜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隨便看看。”
    話音剛落，一旁的唐佳怡突然詢問起攤主…
    “攤主，這個布料怎麽賣？”
    “五十！”攤主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道，
    此話一出，張育人頓時瞳孔一縮！
    五十塊錢，加點布票都可以買一套衣服了…
    眼前這什麽布料，加起來最多做一件上衣啊！
    這麽點賣五十塊錢，這不是搶錢嗎？
    隻是還不等他開口，衣服就被舒天賜給拉了幾下。
    張育人麵露古怪，立刻閉嘴看這夫妻倆搞什麽飛機。
    這時，唐佳怡砍價道：“五十太貴了，我也就看這布料比較好看；
    十塊錢，你要誠心賣我就買了！”
    “十塊錢不可能，這可不是普通的布料；
    這是從土裏挖出來的，可能是唐宋時期的絲綢…”
    攤主果斷搖頭，並指著那套絲綢認真解釋起來。
    說完，他的臉上還露出一絲猶豫不決的表情。
    “同誌，你要是誠心要，四十五塊錢你就拿走！”
    一旁的舒天賜沒太聽懂，然後看向張育人：“師兄，你知道他說的什麽嗎？”
    由於這個時期沒有電視，收音機也不是人人都買得起。
    所以普通話並沒有普及全國，攤主的口音和話大部分都帶著河東口音。
    舒天賜隻能聽懂一些，於是隻能讓張育人翻譯一下。
    張育人也沒墨嘰，立刻翻譯道：“他說這個是唐宋的絲綢，你要是想要可以便宜五塊錢。”
    解釋完，他還特意提醒道：“天賜，這布料也就花色好看一點，其實不值這麽多錢的；
    我覺得，這個最多隻值十五塊錢。”
    舒天賜笑了笑，沒有回複。
    一旁的唐佳怡也聽到翻譯，於是再次看向攤主道：“唐宋絲綢？你這看起來也不像啊。”
    “最後一口價，二十五；賣的話我現在就給錢。”
    說完，她就拉著舒天賜準備起身…
    然而就在此時，攤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三十五，三十五啦；要的話你就拿走，不要你就去下一家了。”
    聞言，唐佳怡又猶豫的蹲了下來…
    她看了那套絲綢一眼，又看了舒天賜剛剛看的陶馬一眼。
    “攤主，35可以；但是這個物件你得送給我！”
    “不行不行，這怎麽可以…”
    兩人一陣討價還價，誰也不肯相讓。
    最後舒天賜直接掏出40塊錢，丟到攤主麵前。
    “40塊錢，就這樣吧；要不是我媳婦喜歡，我才不會花兩個工資買這個。”
    吐槽兩句後，舒天賜就拉著唐佳怡起身離開。
    “誒…”
    攤主抬了抬手，最後還是無奈的把錢撿了起來。
    認真數了兩遍後，他又咧嘴笑了起來。
    兩件土裏挖出來的物件，居然賣了別人兩個月的工資。
    賺了賺了…
    另一邊，張育人很是不解的看向舒天賜二人道：“師弟，弟妹，我想不通。”
    “這髒不拉幾的布和一個陶瓷，能值四十塊錢嗎？”
    “對於大部分來說不值，但在特定人群中，這能值天價。”
    唐佳怡笑了笑，把那個陶器遞給舒天賜，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絲綢。
    “師兄，這個絲綢叫作絲綢不是唐朝也不是宋朝的；
    而是商周時期的，名為絲綢織錦，非常有收藏價值；
    要是拿到海外去賣，價格最少也得翻個百倍；
    不過我單純喜歡收藏，是不會拿去賣給他國人的。”
    翻百倍！！
    張育人瞳孔一縮，覺得不可置信…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舒天賜手上的陶瓷，詢問道：“那那個呢，也有收藏價值？”
    “差不多吧。”舒天賜笑了笑，把陶瓷身上的泥土全部擦拭。
    “師兄，這個叫唐代三彩釉陶器；
    你看它的表麵塗有黃綠褐白藍黑多種顏色的釉彩，其中又以黃綠白最為清晰；
    三在古代是為多的代名詞，所以它又名唐三彩；
    它是唐代非常有名的陶瓷器，很有收藏價值，說是國寶也不誇張。”
    “這麽離譜！”
    張育人不懂這些，隻覺得非常誇張。
    她搖了搖頭，好奇道：“這兩樣東西這麽貴重，那攤主怎麽會四十塊錢就賣給咱們？”
    “該不會，是假的吧？”
    舒天賜搖搖頭，肯定道：“不會，我和佳怡都是專業鑒寶的；
    可能，那個攤主也是在土裏挖到的，他本身是不懂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