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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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葉檀清堵在課桌邊坐著,楚楓聽見他說話,才把目光從門口收到這個依舊穿著白襯衫的人臉上。
    剛才看葉檀清拍桌子又維護他的表現。
    還以為這會兒要跟他說那三個字。
    對不起。
    沒想到葉檀清會來這麽一句。
    怎麽不拆石膏?
    楚楓罕見的沒動氣,也可能是生不起氣了。
    就覺得離譜。
    他用還挺平淡的嗓音回答葉檀清:“怎麽我拆不拆石膏礙你的事嗎,還是我瘸著腿礙你的眼?你不看我就行了,閉著眼睛滾吧。”
    趕緊滾。
    “...我明天就要走了。”葉檀清垂著眼說。
    意思是如果楚楓演戲給他看,
    明天他走了看不見,石膏的存在就沒意義,現在可以拆掉了。
    否則楚楓接著演下去,就隻會繼續行走不方便。
    還得讓誰背著。
    不要背著。
    “......”
    “......”
    ——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句話像悶雷一樣,砸在楚楓有點躁的腦海中!
    大腦波動忽然就安靜下來。
    變成豆花。
    走。
    葉檀清要走。
    去哪兒?
    以後都不回來了,轉校?
    去外省或者是外國,這輩子不再跟楚家有關係。
    所以是往後都看不見葉檀清了對嗎。
    重來一世,斷這麽徹底。
    真狠呐。
    “......”安靜中,楚楓放在桌上的手無力耷拉下來,擱在腿上,手指在牛仔褲上止不住輕顫,他就雙臂疊抱著,把手指藏起來。
    牙關也開合幾次,但說不出話。
    心頭很清晰的咯噔一下之後,被葉檀清要走的這個消息,往心上烙了個小洞。
    就跟他小時候拿燃燒的木炭燎花奶床單似的。
    可是,這個洞慢慢的越來越大了。
    焦黑正在覆蓋住鮮紅的表層。
    心髒跟腦袋一起放空。
    “.....哦,”楚楓無所事事的坐在這兒,一開口聲調就是啞的,“確定麽,要走。”
    他問的時候視線凝落在桌角,
    那裏能看見葉檀清的手,在棕黃色桌麵隨意放著。
    葉檀清回:“嗯。”
    高數競賽報了名就不能改。
    確定得去參賽。
    “......”
    “.......你幹嘛提前告訴我,是想讓我跟你說句恭喜?”楚楓感覺自己眼睛有問題,不行,他這會兒死都不能掉眼淚,“哈,可算叫你逃出生天了。”
    難怪可以那麽幹脆的搬出宿舍,
    他怎麽求都不留下,這要走的念頭想六年了吧。
    葉檀清就不怕他斷了他的逃生路?
    得是有多自信,就這麽直接說給他聽。
    以為他是什麽很有理智的人嗎。
    楚楓忽然轉頭看著葉檀清。
    “我要是不讓你走呢。”
    比如他倆一起退學,楚楓把這個人弄暈了關到某個別墅地下室去,就待著,能待幾年是幾年,最後被誰揭發出他囚禁的罪行。
    他就放一把火,把他跟葉檀清一起燒死。
    這樣,這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楚楓很想好好的,但葉檀清總是不聽話。
    他明明什麽手段都用了。
    這一世沒有強行來,也有順著葉檀清慢慢的,想過要先從接觸和曖昧開始。
    怎麽還是不行啊。
    葉檀清不能走。
    就算倆人一起變成屍體,葉檀清也別想真的把他甩了。
    楚楓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麽都不怕。
    安排好爸爸和小年,
    他跟葉檀清死吧。
    但是——
    相比於他此刻毀天滅地的絕望,腦袋裏有一萬個法外狂徒的偏激思維往外衝。
    另一個人就顯得很淡然無辜。
    “什麽?”葉檀清根本沒聽懂楚楓的話。
    是不讓他去參賽麽。
    楚楓在乎這個?
    “......”
    楚楓沒回答,在眼淚要從眼眶跌落的前一秒,他猛地拽過葉檀清右手臂,低頭,狠狠咬上去。
    “!”葉檀清疼的呼吸一窒。
    手臂肌肉瞬間繃緊了,能感受到楚楓兩排挺鋒利的牙。
    楚楓是用了最大力氣咬的,舌尖舔到微鹹和溫熱,但竟然沒有想象中能咬下一口肉的畫麵。
    人的咬合力,不足以徒口撕裂臂肌。
    楚楓呼吸急促的拂在葉檀清手臂皮膚上,牙關持續用力沒鬆開,感覺那點肌肉在他嘴裏被鈍鈍的咬皺在一起,這個過程很漫長。
    暫時還沒出血,可能要等肌肉彈性被牙尖扯到極限。
    牙鋒才能刺破皮肉。
    “呃.....”葉檀清皺著眉悶哼,手臂傳來的巨痛讓他額頭冒汗了,喊人,“....楚楓。”
    為什麽忽然咬他,咬這麽重。
    事實上如果手邊有一柄火紅的烙鐵,
    楚楓也能毫不猶豫的拿起來,按葉檀清身上,哪怕是臉上。
    要打個烙印,看他怎麽走。
    走到哪裏都還得姓楚。
    關於葉檀清這個人的歸屬權,楚楓腦袋裏沒有任何法規和道理可講。
    葉檀清在他這兒就是不可以有人權。
    就是隻能當他的狗。
    他們吵架鬧別扭,他可以不理後花園拴著的狗。
    但狗不能跑,不能逃離這個家。
    楚楓不計後果的霸占著。
    哪怕被法辦槍斃,他也要先弄死葉檀清。
    不管是愛還是恨吧,
    就這個勁兒。
    教室裏,楚楓發狠咬著葉檀清,自己先往外噴眼淚,好幾顆滾燙的淚滴砸在葉檀清手臂上。
    葉檀清能看見楚楓的眼淚。
    所以就連掙紮,或抽出手臂的動作都沒有。
    “別、哭。”葉檀清說。
    楚楓抽噎著,終於咬到沒力氣。
    他牙根酸軟的撒開嘴,打量自己的傑作。
    他又傷害葉檀清了。
    葉檀清的手臂正在生理性顫抖,帶著水漬的、很猙獰的一圈咬傷痕跡,冷白色皮膚在那一圈咬痕處,變成腫脹的紫青色血紅,很可怖的咬痕。
    一時間都分不清他倆哪個是狗。
    誰牽著誰的狗鏈子,不自知。
    楚楓低著頭,掀起自己薑黃色的T恤下擺,露出肚臍的擦擦臉,沒有體麵的形象可言。
    又拽著T恤下擺去擦葉檀清手臂,本意是把口水痕跡擦掉。
    但布料揉上剛咬到翻肉腫脹的傷,
    疼痛感加倍!
    葉檀清攥了攥手指,倒吸氣。
    “....好痛。”
    他聲線沒帶正常人被咬傷的那種怒意,隻是安靜的訴說體感。
    仿佛一個任由楚楓隨便折騰的奴隸。
    會疼,但不躲。
    “——好了,”楚楓眼圈紅著,解恨並堅定的說,“我現在回宿舍收拾行李,你明天要去哪,我也去。”
    葉檀清轉學,他也轉。
    葉檀清出國,他也出。
    反正就得在一塊兒。
    不管重生多少次,就分不開。
    腳傷跟手臂的咬傷扯平。
    畢竟楚楓腳傷是自己踹門弄的,
    就算全都怪在葉檀清頭上,咬這一口也夠了。
    稀裏糊塗的扯平,或扯不平。
    就這樣吧!
    他黏葉檀清到死。
    “......”
    葉檀清抬起剛被咬過的手臂,掌心摸上楚楓的臉頰。
    把楚楓顴骨處沒被T恤擦掉的淚滴,用指尖抹開,指腹蹭了一下楚楓濕漉漉的睫毛。
    楚楓沒躲沒動,
    閉著眼睛給他碰睫毛。
    剛咬過一口很解氣,就少見的乖巧極了。
    一片安靜中。
    葉檀清實在不明白,低聲問:“.....你要跟我去雲城麽,我考試三天,周六下午才結束,你會在酒店等我三天....?,還是你自己報了旅行團。”
    楚楓是不是想跟一起他去臨省。
    去就去,為什麽咬他。
    不能好好說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