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去展家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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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東宮的路上,朝曦聽說樂晏被打了,氣呼呼的趕來了,看見巴掌印之後氣的咬牙切齒:“那個沈玉華居然敢打妹妹,找死!”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莫要摻和進來。”錦初攔住了朝曦。
    朝曦氣紅了眼。
    樂晏趕緊咧嘴笑:“我的傷看著嚴重,實際上一點兒也不疼,你就別擔心了,母妃那一巴掌打的也不輕,沈玉華的傷比我嚴重。”
    為了彌補樂晏,姬承庭當即給樂晏追封了公主封號。
    全場無人有異議。
    反倒是藏珠公主灰溜溜的帶著沈玉華回去了,在路上,沈玉華也知道自己犯錯了,縮著脖子像個鵪鶉一樣,一聲不吭。
    藏珠公主瞪了一眼沈玉華:“本宮早就告訴你了,這裏不是大慶,由不得你胡來,今日你名聲敗壞,鎮王府和東宮無一人要你,在北梁,你根本難找婆家!”
    話說的這麽嚴重,沈玉華被嚇哭了:“母,母親,女兒是一時氣糊塗了,不是故意的。”
    “太子對樂晏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你動手打了樂晏……”藏珠公主越說越生氣,對沈玉華十分失望:“你這驕縱性子確實該管管了,否則,日後必釀成大禍!”
    沈玉華聞言嚇哭了。
    藏珠公主帶著女兒入宮動手打了樂晏公主的事,很快就在幾個夫人之間傳開了。
    臨近年關宴會一場接一場的,許多人家原本是要邀請藏珠公主的,見狀趕緊收回帖子。
    宴會隔三岔五舉辦,全都避開了藏珠公主。
    氣的藏珠公主在府上大發雷霆,怒罵這群人狗眼看人低,無奈她又去了一趟鎮王府。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鎮王才見了她。
    “皇兄……”藏珠公主訕笑。
    鎮王眉心微皺,張嘴就問:“你打算何時回大慶?”
    這一問藏珠公主愣了愣,她這次來除了要給沈玉華找親事,就沒有打算回去,便說:“許久沒回來了,想多待一陣子。”
    “過了年,還是盡快回去吧。”鎮王對藏珠公主也沒個好臉色,語氣低沉道:“北梁有意要攻打大慶,你留在這,多有不便。”
    話落,藏珠公主呆愣在原地,片刻後反應過來趕緊說:“就因為一巴掌,就要攻打大慶?皇兄,你就任由太子胡作非為嗎,這皇位還不是他的呢!”
    鎮王不鹹不淡道:“攻打大慶,本王也讚同。”
    一句話噎得藏珠公主半天反應不過來,鎮王又說:“本王和太子之爭是一回事,大慶頻頻挑釁,掠傷邊關百姓,本王和太子共同決定出兵討伐大慶,給大慶個教訓!”
    藏珠公主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哭著說;“皇兄,娘家和婆家打起來了,這不是讓我為難麽?皇兄,你當真忍心看我為難?”
    鎮王斜睨了一眼藏珠公主,若是沒有姬郢掉落冰湖,或許他還能心平氣和地幫著周轉,加上今日藏珠公主入宮去找太子妃,擺明了是要跟太子妃合作,卻談崩了。
    這樣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費心思。
    “你也可以留在北梁,繼續做你的公主。”
    “那我的丈夫和孩子呢?”藏珠公主急了,兩個兒子還在大慶呢。
    鎮王冷笑:“怎麽年紀越大腦子越來越差了,要麽趁著沒有打仗前回大慶,跟大慶生死與共,要麽留下,做你的北梁公主,來人,送客!”
    就這樣被攆出來。
    藏珠公主氣得渾身發抖,欲哭無淚,回府後又看見沈玉華在教訓丫鬟,打得丫鬟鼻青臉腫,氣得她第一次動手打了沈玉華:“給姑娘找個教養嬤嬤來!”
    沈玉華不依,又哭又鬧。
    “夠了,你要是再鬧,就滾回大慶去!”藏珠公主一嗓子,嚇得沈玉華連哭都不敢哭了。
    藏珠公主對著沈玉華的貼身丫鬟吩咐:“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準縱容姑娘,姑娘若是犯了錯,嚴懲不誤,你們也難逃罪責!”
    就這樣沈玉華被拽去了後院。
    終於藏珠公主耳根子清淨了,心腹丫鬟見她愁眉不展,主動捧著一杯茶遞了過去:“公主消消氣,咱們是來談合作的,東宮和王府早晚都會巴結您。”
    起初,藏珠公主也是這麽想的。
    這次高調回來,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被人嫌棄了,而且是這麽多人嫌棄,東宮和鎮王府根本不屑拉攏。
    莫說定娃娃親了,還沒提,就被拒絕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藏珠公主有些精疲力竭,她閉了閉眼:“少說幾句吧,讓本宮靜一靜。”
    轉眼間又過了半個月
    各家府邸都早早裝扮上了,紅燈籠看上去喜氣洋洋的,一大早展家采買的馬車趕回來。
    院子裏堆滿了吃食。
    今年展將軍早早就派人送信回來,過年回不來了,信裏又問起了展萬淩的身子。
    展夫人接到信看過之後立馬回屋,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尤其是關於展萬淩的,十分仔細,給了賞銀交給了侍衛,快馬加鞭地往西關送。
    和展將軍的書信一並送來的,還有一些厚厚的襖子,和珍稀的藥材,以及一個大箱子裏稀奇玩意,雖沒有署名,可她一看就知道是誰送來的。
    揮揮手:“去給姑娘送去吧。”
    丫鬟應了。
    接連多日的雪已停了,外頭依舊冷風刮骨,涼颼颼的,展萬淩挺著近七個月的身子在屋子裏徘徊。
    瞥了眼箱子裏的東西,還有幾本書冊子,可以供她閑來無事打發時間,丫鬟道:“少將軍有心了。”
    展萬淩不可否認。
    他們夫妻關係確實不錯,若是能少些家裏摻和,那就更好了,摸了摸小腹,臉上掛著燦爛笑容。
    除夕這日秦家也派人送來了年禮,滿滿一箱子,是譚氏親自送來的,展氏對譚氏印象不錯,客客氣氣將人迎進來。
    譚氏問了幾句:“淩兒可還好?”
    “足不出戶地養著,一切都好。”展夫人微微笑。
    譚氏點頭:“家裏老夫人也始終惦記著淩兒,時不時就派人打聽,這次托我過來是想問,接生婆和乳娘可預備著,過了年也快八個月了,若是沒有,秦家可以送來。”
    這話譚氏本來不想問的,奈何秦老夫人叮囑了,譚氏也隻好走個過場,展夫人笑:“有勞老夫人操心了,兩個月前太子妃就將接生婆和乳娘都送來了,曾是伺候小殿下和小公主的。”
    和譚氏預料的一樣,人家早就備好了,就多此一舉的問!
    譚氏又指了指箱子:“這裏都是些上好的緞子,可以給孩子做些繈褓,棉被,貼身小衣裳。”
    展夫人點頭笑著接過,問道:“這些日子老夫人身子可還好?”
    “還是老樣子。”譚氏看了眼展夫人的臉色,識趣地沒有提及秦氏,笑著說:“倒是前幾日瑾瑜來了家書,說是今年趕不回來了,任務繁重,一切安好。”
    譚氏相信就算是自己不提,展夫人也肯定早早就知道消息了,果不其然,展夫人沒有一點驚訝:“一來一回哪這麽容易,隻要平安就好。”
    又聊了會家常,臨走前展夫人也給了回禮,幾張上好的皮毛,還有一盤上等棋盤。
    譚氏道謝,離開了展家。
    回到秦家時,將東西擺出來,秦老夫人追問:“淩兒可還好?”
    “聽展夫人的意思,都還好。”
    “你沒見著淩兒?”秦老夫人皺了皺眉,譚氏無奈:“淩兒在府上休養,我幾次暗示,夫人不肯讓我見,東西倒是收下了,我也無能為力,我問起了瑾瑜在西關,展夫人也隻說了句隻要平安就好。”
    秦老夫人聞言皺了皺眉,無聲地看向了窗外。
    “母親,我看著展家的態度已經鬆軟不少了,咱們這麽有誠意,逢年過節上門拜訪,再過不久,肯定有轉圜餘地。”
    “可提你嫂嫂了?”秦老夫人問。
    譚氏搖頭,時機不對,她實在是沒法說出口,再說這些日子秦氏日日在抄寫經書,根本沒有問過展萬淩,她總不好瞎編,很容易就被對方給戳穿了。
    若真要在意,次次上門的就不會是她這個二房伯母,而是秦氏了。
    嘎吱。
    門推開了。
    秦氏好巧不巧走了進來,身上裹著披風,攜冷風而來站在爐子前停下,麵容有幾分蒼白:“這麽說,二弟妹這幾次都沒見過淩兒?”
    譚氏詫異,剛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秦氏也來了,抿了抿唇如實點頭,秦氏深吸口氣,看向了秦老夫人;“母親,咱們府上已經低三下四到這個地步了,還要如何?若是她十年二十年端著,難道咱們就要求個十年二十年?”
    這些日子秦氏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抄經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我反省,前幾日秦瑾瑜送來的書信裏,隻有寥寥幾個字的報平安。
    秦氏就越想越生氣,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就因為得罪了人,金尊玉貴的養著卻要被送苦寒之地吃苦受罪。
    她心裏實在是煎熬的不行。
    秦老夫人蹙眉。
    “母親,等也得有個盼頭吧?”秦氏眉眼都是厭惡:“看在瑾瑜的麵子上,我可以妥協,我隻要我的兒子平安歸來,她若能消氣,我就是磕頭認錯,立馬剃度出家也行。”
    秦氏想好了,秦瑾瑜現在落在了展將軍手上,她不能得罪展家,和展家慪氣幾個月,已經磨平了她的銳氣。
    譚氏道:“嫂嫂,先別急,總要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也不遲。”
    “接生婆,奶娘,都是秦家費心找好的,展家一句話端出來太子妃,說不用就不用了,可有半點尊重人?”秦氏咬牙切齒就:“對我有怒,可母親從未害過她,秦家上下也從未有人主動害過她,她作為晚輩就不該這樣對待母親!”
    譚氏語噎。
    秦氏繼續說:“鎮王府的二公子迎娶刑將軍嫡女,不規規矩讓刑姑娘強行有孕,五個月時,孩子沒保住,刑家不敢抱怨半個字,又將最小的嫡女許給了小王爺,以此來緩和關係,相比較來說,咱們秦家已經仁至義盡了,若是咱們也是王府,她展家還敢拿喬麽?”
    隻不過是秦家遜於展家。
    “刑家嫡女成婚之前是什麽名聲?落落大方,英姿颯爽,將門虎女,才半年就被送去了家廟,秦家現在低三下四去求展家,難道咱們秦家離了展家,就活不成了嗎?”
    容忍了幾個月,秦氏實在是憋不住了:“房家那邊兩個嫡女找的婚事越來越差,是我的錯,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牽連無辜的人。”
    “好了!”秦老夫人打斷了秦氏:“事到如今又能如何,不管如何,淩兒腹中懷的就是咱們秦家嫡孫。”
    “嫡孫?”秦氏冷笑:“若是個孫兒,忍一忍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姐兒,依淩兒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咱們求個十年八年的讓人家回轉心意了,也不見得再生養一個,有其母必有其女。”
    秦老夫人蹙眉看向了秦氏:“你怎知是個姐兒?”
    秦氏麵露譏笑,譚氏立馬就想到了後院青梅,趕緊說:“每個人反應都有不同,酸兒辣女也未必準確,不管男女,都是瑾瑜的孩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不稀罕,沒了她,有的是人給瑾瑜生養!”秦氏道,她現在已經認定了展萬淩腹中孩子就是姐兒:“老祖宗留下來的說法,總歸不會差的,王夫人家的兒媳昨兒剛生了,就是討了咱們家青梅,又是個姐兒,症狀和淩兒一模一樣。”
    譚氏無奈,這話要是讓展家聽見了,還不得火上澆油?
    秦氏沒有理會譚氏,朝著秦老夫人看去:“母親,是男是女我都不稀罕,隻是展家拿喬這麽久,絲毫沒將咱們放在眼裏,總要有個說法。”
    秦老夫人皺眉:“你想如何?”
    “登門展家一次,展家若要這孩子改成展家姓,我也不攔住了,她日後要和瑾瑜和好,我也雙手讚同,若實在是夫妻緣分盡了,就請展家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瑾瑜,取消了十年之約。”秦氏道。
    譚氏見秦老夫人沉默了,趕緊說:“母親,淩兒這一胎才安穩不久,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也不遲,可千萬別再動了胎氣,一錯再錯。”
    “等那時就晚了,旁人隻會以為咱們是重男輕女,才不要淩兒的,淩兒若不肯罷手,瑾瑜還要等她一輩子不成?”秦氏道:“說幾句話而已,還不至於這麽脆弱,否則,這孩子將來怎麽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