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田白玉犧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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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萬?
    聽到這話,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葉姍姍睜大眼睛看著羅旭,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家的這個玉壺……竟然能值這麽多錢?
    一旁的劉明超更是震驚而忐忑,要真是這樣……豈不是被程鬆濤坑了?
    “程伯伯,這……”
    “扯什麽淡呢!一把嘉慶時期的玉壺頂天就是二十多萬,我絕沒少給,五十萬?小夥子,你不懂別胡說!”
    程鬆濤立刻急了。
    先前他開五萬塊,的確是想大賺一筆,這沒錯。
    但被羅旭拆穿之後,他已經把報價更改到了二十萬,可以說是個正常出價了。
    至於五十萬……簡直是胡說八道!
    羅旭搖頭而笑:“的確,按你的說法,你剛剛的報價算是在正常區間,隻不過你的眼力……差勁!”
    “你……你說什麽?”
    程鬆濤瞪大雙眼指向羅旭,他在古玩行做了二十多年,不僅練就了眼力,經驗也是極為豐富。
    現在這毛頭小子竟然懷疑自己的眼力?
    “怎麽?不服?”
    羅旭不緊不慢道:“首先,這並不是一把玉壺,而是一個白玉犧樽!”
    “犧樽?”
    程鬆濤愣了一下,再度看向玉壺,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沒錯,犧樽是一種春秋到商周時期的盛酒器,多為獸形,以獸口為壺嘴,青銅打造,這一盞玉犧樽,無論從器型還是紋飾,都是在按照犧樽形狀打造,而龍形壺把、拐子龍紋,再加上獅扭壺蓋這些特點,則是體現了清朝工藝的靈動、精美!”
    羅旭指著玉犧樽介紹道。
    徐文斌立刻樂了,他知道,自己兄弟的表演時間,又到了!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但不管這是玉壺,還是犧樽,都是器型的叫法不同,價格不會因此漲到五十萬!”
    程鬆濤沒有否定羅旭的說法,但把這壺改叫犧樽就漲價三十萬……他依然不服。
    “當然,我沒說犧樽就一定貴,但是老板,你斷錯了年代,這不是嘉慶的,而是乾隆!”
    羅旭淡定笑道,他敢這麽說,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聽羅旭這麽說,程鬆濤則笑著擺了擺手:“小夥子,我說它是嘉慶,便一定不會有錯!”
    說著,程鬆濤拿起白玉犧樽,指了指壺身,繼續開口。
    “清朝皇家玉器的雕刻、拋光是十分嚴格的,乾隆時期講究高調張揚、寶氣外露,而到了嘉慶則相對低調內斂,做工力度也明顯不比乾隆時期,你看這犧樽表麵明顯是拋的啞光,並非鏡麵,而且是淺浮雕,典型的嘉慶宮廷器特點!”
    二人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看得徐文斌、葉姍姍和劉明超都懵了。
    他們好像看乒乓球比賽似的,來回搖頭聽著二人爭辯。
    程鬆濤一口氣說完,得意地看了看羅旭:“小子,你還是嫩了點,多學吧!”
    “我看,還是老板您多學吧!”
    羅旭大手一揮,不卑不亢:“您大概忘了,我剛剛說過,這是一件玉仿青銅犧樽的作品,既然仿的是青銅器,自然要仿出年代感和滄桑感,啞光更說明了當時工藝師的細致考量!”
    程鬆濤倒吸了一口氣,這一點他的確忽略了。
    不過做了這麽多年古玩,想把他說服,自然也不是容易的事。
    片刻,他搖了搖頭:“這隻是你的推斷,說白了就是編故事,站不住腳!”
    羅旭聳肩一笑,看來這老家夥還真是固執。
    “老板,那就麻煩您打開獅扭蓋,看看犧樽的內壁吧!”
    “嗯?”
    程鬆濤一愣,旋即緩緩打開獅扭蓋。
    當他看到裏麵的時候,不禁沉默半晌。
    羅旭嘴角一挑:“這犧樽內膛可是寶氣十足?咱乾隆爺也是講究韜光養晦的!老板,您應該學一個詞兒,叫低調的奢華!”
    “這……”
    程鬆濤還想開口,但似乎也沒了說辭。
    其實這就是剛剛羅旭細看這把壺的全過程。
    看從器型、紋飾觀察特點,再根據皮殼包漿來斷代。
    而最後,打開獅扭蓋,看到裏麵難以壓製的寶光,最終斷定這是乾隆時期的宮廷器!
    要知道乾隆、嘉慶兩個時期看似隻差了一代,但大部分瓷器、玉器的價格,可是天壤之別!
    如此,說這個犧樽值五十萬,自然是有根有據!
    此刻,屋內鴉雀無聲。
    程鬆濤今天不僅打了眼,還被一個晚輩教訓了一頓,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而一旁的葉姍姍也被徹底震驚了。
    她雖然對羅旭有好感,但那是因為羅旭的善良和率直,在她看來,羅旭難免還是有些吊兒郎當、不著調。
    但今天……
    她改變了想法,看著羅旭剛剛有理有據侃侃而談的樣子,簡直帥死了!
    這家夥怎麽懂得那麽多?
    他不是在飯館打雜嗎?每天到底在幹嘛?
    片刻,程鬆濤緩緩開口:“這……你想要多少?五十萬?”
    羅旭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葉姍姍。
    “姍姍,我們先回吧,我們具體估個價再說,不然難免吃虧!”
    葉姍姍哪有一個不聽?立刻點了點頭,將白玉犧樽收了起來。
    “不過羅旭,我老舅那邊用錢的確很急。”葉姍姍露出一抹焦慮。
    “放心,一會兒我就給你信兒。”
    羅旭剛剛說出五十萬,也是隨口說了個下限。
    若是能搞清這東西具體的市場價格,搞不好還能多賣一些。
    換做別人,他一定不會考慮這麽多,但這是葉姍姍的東西,他自然打算謹慎一些。
    隨後,幾人便走出了古玩城,徐文斌則跑到路邊攔出租車。
    “姍姍,其實我們還不如賣了,我看程伯伯那意思,五十萬真能收!”
    路邊,劉明超不忘說著,畢竟他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幫葉姍姍這個忙。
    葉姍姍滿臉不悅:“還說呢,早聽你的,我們家得賠好幾十萬!”
    “啊?我……我也是不懂,但我真是想幫你啊!”劉明超解釋道。
    “有這麽幫的嗎?切!”
    葉姍姍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很快,徐文斌攔了一輛出租,朝著幾人招了招手。
    “大旭,姍姍,車來了,你倆坐後麵!”
    羅旭走到後車門,立刻對葉姍姍做了個請的姿勢。
    葉姍姍被逗得笑容燦爛,低聲道:“一會兒車上,你得給我說說,為什麽懂這麽多!”
    “得嘞,知無不言,姑奶奶您先上車!”羅旭挑起嘴角。
    “德行!”
    葉姍姍抿嘴笑著,上了車。
    劉明超這個氣啊,立刻就跟了上去,不過剛要上車,徐文斌一把將他攔住了。
    “不好意思啊劉明超,沒你位置了!”
    “什麽?讓羅旭挪挪不得了?”劉明超道。
    “讓個屁,他倆得談情說愛,我得押車坐前麵,您自個兒打車去!”
    說完,他把劉明超往後一推,然後直接鑽上了車。
    “師傅,開車!”
    看著車子離開,劉明超氣得原地跳腳,太陽穴青筋都繃了起來。
    “媽的,跟我搶葉姍姍……羅旭,扳不倒你,我他媽不叫劉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