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員是個才工作不久的年輕人，剛剛是一臉懵逼，現在則是嚇得手足無措，打了兩次都沒撥對電話號碼。
    等他終於撥對的時候，典燃已經找出了第二顆炸彈。
    “喂，我是李長勇。”
    典燃一把搶過電話放進襯衫的上衣兜：“我是典燃，一樓有炸彈，我正在處理。”
    回頭把兩顆炸彈分別扔給那兩個警員急切道：“以最快速度送到排爆中心的排爆大廳，剩下的兩個我來處理。”
    又對接待員道：“趕快通知排爆中心配合，疏散一二層人員，還有，報火警。”
    “李組長炸彈還三分鍾爆炸，一共四顆，剛找了兩個，另外兩個在一樓兩側的洗手間，我去找，你安排人撤離，高層來不及的往西側跑，我會把來不及轉移的炸彈放到東側，堅決不能讓人去地下停車場。”
    電話裏傳出李長勇奔跑和吼叫安排人手撤離的聲音。
    西側洗手間，典燃目標明確，竄進去踩著馬桶打破了天花板，在裏麵摸出一顆炸彈，時間還有2分51秒。
    “西側炸彈已找到，我正在去東側洗手間，漏網那倆搶匪現在就躲在地下車庫，火力很強，這邊一爆炸他們就會動手搶靈車，把守車的警員都撤了，免得誤傷。
    我把兩顆炸彈全放在東側最邊上房間，爆炸的威力會把證物車掩埋，到時再甕中捉鱉抓他們。”典燃喘息著安排。
    “尋組，讓車庫裏的兄弟都撤到樓外，呼叫特勤組的夥計趕快過來支援。
    李長勇和尋梓琦應該在一起，典燃能聽到李長勇和她說話的聲音。
    在東側洗手間的雜物間裏找到水桶裏的第四顆炸彈，典燃把第三顆也放了進去，拎著桶出來，和撤離的警員們錯身而過，把水桶放在最裏間辦公室的地麵上，推倒幾個桌子和文件櫃蓋在上麵，轉身離去，時間還有2分19秒。
    警察局大樓裏的人員雖然撤離得有些慌亂，但卻井然有序，體現了良好的職業素養。
    典燃轉回來的時候陳保國、韋順民和其它一些領導已經一臉嚴肅的在一樓大廳等他。
    沒有看到叢依雲，典燃往後看了一眼問：“叢姐呢？”
    韋順民朝門外努了下嘴：“已經撤出去了，到底怎麽回事？”
    典燃搖頭道：“現在沒時間解釋，炸彈要炸了，你們也趕快離開，等抓到那兩個搶匪咱們再談，之前那兩個炸彈已經讓送去排爆中心，到了嗎？”
    陳保國搖頭道：“他們跑不了那麽快，我已經安排排爆隊的人半路上迎他們。”
    “好，李組長別讓樓上的人再往下撤了，時間不夠了。”
    推著陳保國、韋順民和他們一起跑出警察局大樓，典燃對著電話裏麵大喊。
    李長勇看了看手表，比劃了一個後撤的手勢道：“特勤組的人過來最快也得八分鍾左右，要抓人就得先靠我們自己往上頂了。”
    尋梓琦領著全副武裝的組員們迅速往大樓西側退去，突然問道：“典燃說柯家兄弟的火力很重，有多重？”
    李長勇電話一直開著外放，典燃聽見後急忙回道：“裝有鋼芯子彈的半自動步槍，還有鋼珠手雷。”
    聽完這句話，李長勇、尋梓琦，包括典燃身旁的韋順民、陳保國及警局一眾高層同時沉默。
    鋼芯子彈和鋼珠手雷，這種武器和火力，恐怕特勤組過來也討不到好吧，鋼芯子彈別說防彈衣，就算突擊盾牌也擋不住啊。
    沉寂了幾秒鍾，韋順民才皺眉搖頭道：“時間倉促，咱們的人隻有普通防彈衣，重型武器都在武器庫，根本沒時間領，不然取幾麵防爆盾，興許還能擋一擋。”
    陳保國緊緊盯著典燃，凝重道：“典燃，你確定嗎？”
    典燃沉重點頭。
    對著典燃衣兜裏的手機，陳保國嚴肅叮囑道：“長勇，梓琦，讓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不要蠻幹瞎衝，對方火力不是咱們能抵擋的，戰鬥以車庫那些重裝警員為主，采取迂回拖延戰術，最好能拖到特勤組的人到……”
    “轟。”
    炸彈準時爆炸，警局大樓在一瞬間仿佛有種飄搖欲墜的震蕩感。
    一樓東側到四樓五樓間差不多一半的窗戶玻璃都被震碎，火舌漫天飛舞，碎片亂射。
    東側大樓外牆的整片牆皮嘩拉拉地往下掉，將下方停著的多台車輛砸得麵目全非，烏煙瘴氣，車笛轟鳴。
    氣浪激起的塵霧連躲到一千米開外的典燃等人都沒能避開，一個個鬧得灰頭土臉，不停咳嗽。
    和典燃預想的一樣，一樓的爆炸不僅炸塌了一樓地下的樓板，同時威力也滲透到了地下一層的樓板，將地麵轟出個洞不說，散落的樓板還將正下方停放的靈車蓋了個結實。
    瓦礫中的靈車沒經受住殘磚斷瓦的洗禮，多處凹陷損毀，車頭位置更是嚴重變形，發動機好似也被一塊巨大的樓板給砸壞了，不時冒出藍色的火花。
    一直躲在樓梯間的疤麵老大柯占雄鬆開捂著耳朵的手，使勁搖晃著腦袋，心中暗罵：“不是分開放的炸彈嗎，怎麽聲音這麽大？”
    正自疑惑愣神之際，一旁的三弟匡保生連連拍打著他。
    柯占雄不解地看向老三，發現匡保生眼中湧動的怒火幾欲燒穿兩人眼前的鐵門。
    順著匡保生的眼神看去，柯占雄啊的一聲，險些背過氣。
    計劃中的殺警奪車都不存在了，守車的重裝警察們早在一分鍾前就躲了起來（他們自己認為），而本應好好停在那裏的靈車也被砸了個稀爛，眼見是沒法再開了。
    “他媽的，是故意的還是失誤，爆炸怎麽可能波及到這裏的？”
    柯占雄重重捶了一下身邊的牆壁，心中有些泄氣。
    匡保生眼珠轉了轉道：“大哥，事情有點不對勁，那些警察應該是先撤了，外麵也沒見人進來救援，恐怕我們被出賣了。”
    柯占雄拉了下槍栓，惡狠狠道：“我就覺得集家的人靠不住，媽的一人先拿一包錢，咱們衝出去，殺一個夠本，殺兩賺一個，給老五他們報仇。”
    兩人快步走到靈車前，從撕裂的車身裏扯出兩袋錢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