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惡女文學裏的炮灰女兒(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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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還有“美好的未來”在前麵釣著。
周燕冰覺得,拋開所謂的報應、報複不談,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純粹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如果他還是大學老師,還是京城的世家公子,他根本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被發配到大西北。
他做什麽了?
在這件事情中,他明明也是受害者。就因為他現在的臭老九身份,所以有關方麵就不分青紅皂白,把他一塊發配了,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等到形勢好轉,他要立刻為自己申訴。到時候,他就可以離開這兒了。
上輩子他也在農村待到了1975年,這輩子無非就是換了個地方待,條件更差一些,幹的活更多一些,僅此而已。
他一定可以熬過去。
巧了,周金枝和田小紅也是這麽想的,他們指望周燕冰帶她們逃離苦海。
這三個人對彼此都抱有一些期待,又都有一些厭棄,倒是又達成了一種新的平衡。
眾人的厭惡也好,係統的懲罰也罷,他們都能咬咬牙忍了。
就指望以後回到京城,繼續過人上人的生活。
為了到時候能夠申訴成功,周金枝甚至還給趙大柱寫了一封信,請求趙大柱作為苦主,撤銷對田小紅和周燕冰的控訴。
他們三個分析了一通,覺得趙大柱應該是沒有重生的。
他們分析的沒錯,趙大柱確實沒有重生,但趙大柱並不會幫他們。作為底層勞動者,趙大柱每天想的就是如何過好自己的日子,能夠吃飽飯、有餘糧,再有一點點餘錢,能夠娶媳婦、生兒育女傳宗接代,他沒有什麽遠大誌向,自然也不會好高騖遠,他對自己人生的規劃就跟沙塘大隊祖祖輩輩的村民一模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自然,他也不會再為一個背叛了他的前妻和女兒耗費心神。
他每天睜開眼想的就是如何多掙點工分,如何找媒婆幫他介紹個新媳婦,如何把日子過下去,讓血脈延續下去,不要在他這裏斷了根。
如果他原諒了前妻,那前妻和女兒是不是會回來?她們是不是會成為他的負擔?他還能娶上新媳婦嗎?
以他女兒的心性,他都把她送去勞改了,回來能放過他嗎?隻有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金枝小小年紀就給周燕冰和田小紅下藥,誰知道她會不會給他下毒藥啊?
這種事情根本就防不住!
趙大柱不識字,收到信以後請人幫他念的。然後,他拿著信回了家,把信連同信封一起投入了灶膛,付之一炬。
他跟田小紅和周金枝已經恩斷義絕,就不要再有任何牽扯了。
沙塘大隊的幹部們聽說了這事,怕他犯糊塗,還特意找過來,跟他掰開了揉碎了講道理,讓他千萬別想著把周金枝放回來。
說實在的,田小紅和周燕冰回來倒是沒什麽,周金枝那孩子一定不能回來。田小紅和周燕冰隻是沒道德,周金枝那孩子是沒人性啊!
你不知道這孩子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動手!隻要一想到身邊生活著這麽一條小毒蛇,就讓人心裏毛毛的。
而且她還是個孩子,在她幹壞事被抓到之前,還不好對她下什麽狠手。但是一旦她幹壞事被抓到了,那可能就晚了,新的受害者就出現了。
小孩子犯罪就是這麽讓人頭疼!
所以還是別讓她回來了,讓她在西北待著吧。眼不見心不煩。
趙大柱說:“我知道,我也為難,所以,我不會幫她們。”
大隊幹部們鬆了口氣。
轉頭就給有關部門寫信,控訴田小紅、周金枝和周燕冰試圖逃避懲罰,請求對他們三個嚴加管教。
事實上,在他們看來,周燕冰和田小紅都是被周金枝連累的。但那又怎麽樣呢?周燕冰一心護著周金枝,他能有這個下場,是他憑實力得到的呀!
周金枝還不知道自己寫給趙大柱的信收到了反效果。
為了解決眼前的困境,周燕冰在春節前夕也給老爺子又寫了一封信,依舊在為自己辯解,覺得自己沒有道德淪喪,沒有犯罪的主觀故意,他隻是不小心而已。
為了能讓老爺子心軟,他深情回憶了自己的母親,回憶了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幸福時光。
而且,這一次,他把責任都推到了田小紅和周金枝的身上,就希望老頭念著父子之情,能夠給他一點幫助。
畢竟,上輩子老頭的死,他不是共犯,甚至一開始他是真的不知情的。老頭應該也不知道,他死了嘛,就算恨,也是恨金枝,恨他這個親兒子幹嘛?
就算他後來知情了也沒有作為,那也罪不至死吧?
他是他母親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了,就憑這一點,難道老爺子不應該對他網開一麵嗎?
元初被他惡心壞了,不但攔截了他的信,還直接通過“道德模範係統”給他們發消息:“別做夢了!老爺子不但知道周金枝害死了他,也知道周金枝害死了金元初,還知道你這個白眼狼兒子對此知情,但毫無作為。你就是幫凶!
這輩子,你們三個就在這裏給我老死!老天爺看不過去了,你們三個必須吃夠苦頭才行。別想著自殺哦,死不了的。上輩子你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這輩子也要互相扶持著走下去哦。”
周燕冰三人共享一個係統,都能看到這段話。
從這以後,這個“道德模範係統”就發瘋了,它以聖人的標準要求周燕冰三人,以無比寬容的態度對待它自己。以前它還隻是在他們違背指令的時候搞搞電擊,現在,它直接開始抽風,也不講什麽規則了,每天早中晚放出狼牙棒對著三人就是一頓猛敲。
最離譜的是,他們疼的要死要活,身上也都是傷口,但卻一點不耽誤幹活。
他們試過了,這根狼牙棒隻有他們能看見,能感受到。別人根本看不見。他們試過在挨打的時候往外跑,哭著喊救命,但別人隻當他們是神經病!而且覺得他們企圖通過自殘的手段來逃避勞動,對他們管得更嚴了,飯給的更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