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離婚(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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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花錢如流水,卻沒有收入進賬,銀行賬號裏的錢眼瞅著越來越少了,根本撐不了多久。柏文川就是他後半輩子的希望。
他希望柏文川能分一半財產,不要因為自己有過錯就退讓。他可是聽說過的,法律上根本就沒有淨身出戶的說法,哪怕是過錯方也無需淨身出戶,要是律師厲害點,連退讓都用不著。
他希望柏文川能夠將他分到的這一半財產交給他養老用。至於柏文川自己?他還年輕,找份工作從頭開始就行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倒確實分到了一半財產,人家江元初都沒跟他爭,但是,他的債務要獨自承擔,分到的那一半財產差不多將將夠他還債的。
柏爸立刻就明白,這筆錢肯定到不了他手上了,銀行會直接劃走。
看完庭審,柏爸拍著床鋪破口大罵,罵柏文川是個敗家玩意、管不住自己身上那幾兩肉,好好的生活讓他過成了這個樣子。罵元初無情無義,丈夫遇到事了,她立馬一走了之,夫妻一場,一點情分都不講。
某種程度上,柏爸和柏媽確實是一家人,他就跟最初的柏媽一樣,覺得元初應該陪伴柏文川度過這個至暗時刻。就算要離婚,也等柏文川走出人生低穀再離。
柏爸的親朋來看他的時候,還給他講了個名人的例子,丈夫身陷風波,妻子四處奔走,雖然最後還是離婚了,但是人家這位妻子就是等著丈夫的案子塵埃落定之後才離的。大名人都能這麽有情有義,你江元初怎麽就不能呢?
照顧柏爸的保姆阿姨翻了個白眼,用比柏爸更大的聲音罵他:“嚷嚷什麽呢?光榮啊?你還罵你兒子?你哪來的臉?他管不住身上那幾兩肉,你管住了嗎?你們倆呀,烏鴉落在豬背上,誰也別說誰黑!
他好好的日子過成了這樣,你呢?你過成什麽樣了?你比你兒子又好到哪兒去了?你還好意思罵人家小江,你怎麽張得開這個嘴喲!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阿姨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用實際行動表示柏老頭說這話是沒臉沒皮沒羞沒臊!
柏爸氣得要死,卻不敢跟保姆阿姨對戰。他現在小命都在人家手上捏著呢!這個保姆想弄死他都能輕易做到。他哪敢叫板?他的手機都被這個無良保姆給收走了。
不敢正麵剛,他就用陰暗的眼神盯著保姆阿姨,內心裏瘋狂詛咒她。
保姆阿姨用比他更凶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柏爸:“……”
保姆大姐不再管他,自己去院子裏休閑了。
她一開始對柏老頭並沒有這麽惡,隻是不太友善而已,任誰知道了柏老頭做的那些事,恐怕都做不到態度友善,做不到百分百上心。但是基本的工作她是完成了的。
她和柏老頭關係惡化,是因為這老頭都躺在床上行動不便了,依然十分惡心人。趁她給他收拾的工夫,對她開黃腔,語言上騷擾她!
阿姨根本就忍不了,當即就把柏老頭打了一頓。
她是個很有力氣的人,否則也不會做照顧癱瘓病人的保姆,這是個力氣活。收拾一個柏老頭,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也沒想著辭職,避免柏老頭再去禍害別人。
柏老頭現在的小日子可以說是水深火熱。親朋來看他的時候,他還跟大家告狀,但是根本就沒人管。
笑話!辭了這個,他們還得幫忙找新的,他們哪有那麽多閑工夫?再說了,這個保姆口碑確實挺好的,之前服務過的人對她評價都很高。怎麽到了你這兒就出問題了?
他們跟柏老頭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現在這樣,能請到一個靠譜的保姆不容易,你千萬別鬧了。你把這個辭了,別說找不到好的,差的也夠嗆能找到。”
柏老頭差點氣死。
現在,他的內心更加痛苦了。因為被他視為後半輩子的依靠和救贖的柏文川,恐怕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了。
柏媽的心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起伏,一是因為她現在日子過得還好,照顧這個新老伴,她樂在其中。二,當然是因為她現在有點怕元初,也不敢有什麽想法。
再加上後老伴開解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讓她照顧好自己,不要操心太多了,還說“看到你皺眉我就會心疼”。
最後這句話殺傷力太大,柏媽根本招架不住。她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羞紅了臉,不再去關注前兒子和前兒媳離婚的事了。
是的,現在,不光元初成了前兒媳,就連柏文川都成了前兒子。柏媽愛屋及烏,在心理上把新老伴的子女都當成了自己親生的。柏文川已經有點要靠邊站的意思了。
元初了解到這些的時候,真的不得不感慨一句:愛情的力量,恐怖如斯!
係統說:“老房子著火具象化了。說起來,這還是柏媽第一次陷入熱戀之中呢。她之前和柏老頭之間並沒有愛情。”
元初尊重老年人的情感需求,對柏媽的愛情生活不予置評。
一無所有的柏文川在收容所裏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出去以後要先找誰借點錢周轉?出去以後住哪兒?要從事什麽職業才能東山再起?這些問題都需要考慮。
就像柏爸算計他一樣,這家夥也在算計柏爸柏媽的錢,倆人攢的養老金完全可以拿出來做他東山再起的資本嘛。
在收容所裏待足了半年,柏文川出來了。
之前柏媽給他充的錢沒用完,收容所把剩餘的還給了他,總共不到一千塊。這些錢,就是柏文川的全部資金了。
他先找了個理發店,讓人家幫他理發。進了收容所之後,他的頭發被剃成了小平頭,但是此後半年,他就沒再理過發了。所以,現在的柏文川,頭發比較長,而且一點型都沒有,看著像個流浪漢一樣。他必須先去理發店給自己整理一下儀表。
照著理發店的大鏡子,柏文川發現自己的頭發白了一半,而且發量也隻剩了原來的一半了。
他抹了一把臉,讓人家又給他焗了個油。
離開理發店之後,柏文川站在大街上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