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丈夫心有白月光(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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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初和林清安閑聊,知道他們一家在中部一個城市生活,她爸在那邊當縣委書記,她自己在下麵的公社工作。
    林清安今年已經24歲,她爸林振都47了。被紀德全收養的時候,她爸七歲,紀德全也隻有27歲而已。林振和紀德全亦父亦友,關係非常好。
    林振自己的履曆也很優秀,做過敵後工作,也上過戰場,後來還讀了大學,個人能力也很強,他這個年紀還隻是個縣委書記,某種程度上也是受了紀老頭連累了。
    但是林振和他的妻子孩子都毫無怨言,隻是心疼紀老頭和於華玲而已。
    林清安跟元初說:“小祁姐,我真的要謝謝你,不光我要感謝你,我爸媽,我弟弟妹妹都要感謝你。上次見我爺爺奶奶的時候,我還能從他們臉上看到‘鬱鬱寡歡’的樣子,這回來完全沒有了。我跟他們聊天,就感覺這都是你的功勞。”
    元初笑得眉眼彎彎,“都是天賦,我其實也沒有刻意做什麽。”
    林清安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麵帶笑容眺望遠方,“我覺得一切都會變好的。是吧?”
    “那當然。”
    倆人聊了一會,就看見紀承宥從遠處朝這邊走了過來,他手裏拎著個布袋,健步如飛、走路帶風,看起來挺帥的。
    元初說:“你小叔一看就是個當兵的。受過長期訓練的人,體態和我們普通人是不太一樣哈。所謂‘站如鬆、坐如鍾、行如風’,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我小叔是很厲害的。他在邊防部隊服役,上過戰場,受過重傷,差點沒命了。之前訂好的婚事也吹了。他當時傷得很重,女方擔心他就算好了恐怕也會受影響,就把婚約解除了。我小叔今年都30歲了,還打著光棍呢。”
    紀承宥剛一走近,就聽見大侄女在揭他的老底,心裏一陣無語。
    他打個光棍招誰惹誰了呢?他媽擠兌他,懷疑他是“為情所傷”,畢竟當年他被人“拋棄”了,總是明裏暗裏提醒他要盡快走出被人退婚的陰霾。
    現在大侄女也是這個腔調,好像打光棍是一件多麽“不堪”、多麽可憐的事情一樣。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覺得單身有什麽不好的,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同樣不覺得當年他的未婚妻提出退婚有什麽不對的。
    人家也是父母的寶貝,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苦,他當時情況糟糕、前景不明,人家憑什麽拿自己的一輩子去賭啊?退婚就是人之常情。
    而且,他們倆隻是有婚約,又不是愛得要死要活。
    退婚這事真的對他沒什麽影響,他後來拒絕相親、拒絕別人給他介紹對象,純粹是嫌麻煩。總覺得經營婚姻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和精力,他顧不過來。把人娶回家又不能給人家應有的照顧和陪伴,那不是坑人嗎?
    年輕時訂婚是腦子不清醒,年齡到了,長輩介紹,條件合適,對方優秀,各方麵都差不多,稀裏糊塗就定下了。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一套,用他爹的話說,到什麽年齡做什麽事,他們當年行軍打仗也都沒耽誤結婚。
    他那時候聽話啊。
    經過了退婚事件,他進行了很多思考,覺得自己並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這是他的自主選擇,是他不想走入婚姻,而不是沒人看上他,他不得不打光棍,這是兩回事。
    林清安這個臭丫頭,在這兒壞他名聲。
    挨了瞪,林清安摸摸鼻子,假裝剛才的話題不存在。
    紀承宥也不能上趕著解釋,那成什麽了?
    他拎起元初的大包,讓元初和林清安在前麵走,他在後頭跟著。
    ***
    回到療養院,紀承宥幫元初把東西送到房門口就要離開。
    “稍等一下。”元初說。
    她把自己買的水果隨便拿了幾個裝在一個小籃子裏,又用大碗裝了一些爆米花和大米花,“你們幫我拿過去給紀大爺和於大媽吧,我就不再跑一趟了。紀大爺和於大媽不會拒收的,我們經常互通有無。”
    紀承宥和林清安聽她這麽說,就把東西接了過去。
    送走了他們,元初洗了手,泡了一些銀耳,傍晚的時候可以熬個銀耳湯喝。雖然不用自己做飯,但是她屋子裏也有個蜂窩煤爐子,懶得去食堂的時候,自己煮個粥、煮個麵也是可以的。
    來回這一趟,都快到午飯點了。
    元初拿出了自己的工具,打算把躺椅工程往前推一推。吃完午飯再工作。
    她這個躺椅是榫卯結構的,一顆釘子都不用。
    剛幹了沒一會,就聽見紀德全喊她,“小祁。”
    元初用鼻子重重地往外呼氣,“您怎麽又來了?”
    “我這不是閑得無聊嗎?”
    “您無聊就去找聊啊,您找我幹嘛呀?我又不是聊。我今天可沒精神再幹別的了。趕個集差點累死我。下午我還要工作。真沒閑工夫了。”
    她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
    紀德全說:“我不打攪你,我就在你這兒坐著。”
    “難道我這兒是什麽風水寶地不成?”
    “我就喜歡聽你瞎貧。”
    元初無語,“您招人煩是有道理的。”
    紀德全嘿嘿樂。
    反正就是不走,坐那兒看元初幹活,“你這個木工活做的真好。”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小時候家裏窮,什麽東西都要自己做。我姥爺什麽都會一點,我跟他學的。”
    祁敬忠那人,手挺巧的,什麽都會幹。
    “那你姥爺現在?”
    “死了。”
    “你……”
    “我爹死的最早,然後是我姥爺和我媽,我們那門就剩我了,等我也死了,我們那門就死絕了。”不用他問,元初主動抖摟幹淨了。
    紀德全沉默了一會,說了聲“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元初說:“我不傷心。我還沒出生,我爹就死了,我是遺腹女,我媽和我姥爺痛恨我爹死的早,連帶著也恨我。他們倆活著的時候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倆死了,我解放了。”
    紀德全:“……行吧,你高興就好。我讓我兒子來給你幹活吧?”
    “他會幹這個?”
    “瞧你這話說的,他當了十四年兵了,會的東西不少。我覺得做點木工活不在話下。”
    “您覺得?”
    “就是不在話下。你等著。我去喊人。”
    沒等元初說話,他拄著拐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