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納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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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倔強:“殿下,不管怎樣,這都是您的婚事。等側妃進門了,我……我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陸鶴與眉頭一皺,急切地說:“你能有什麽打算?外麵全是皇上的眼線,你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桑榆咬了咬嘴唇,心中酸澀:“可側妃進門,總不能還讓我這個丫鬟在您身邊貼身伺候吧,這不合規矩。”
陸鶴與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桑榆,我不會讓你離開的。至於這賜婚,不過是場鬧劇,我自會周旋。你就安心待在府上,像往常一樣便好。”
桑榆看著陸鶴與堅定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她輕輕點了點頭,可心裏卻明白,有些事情,已經悄然改變了。
從這之後,府裏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婚禮忙碌起來,張燈結彩,籌備喜宴。
而桑榆在這熱鬧之中,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與迷茫,未來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看不清方向。
在京城的繁華深處,陸鶴與的府邸本應在這一日被喜慶的氛圍所籠罩。
朱紅的燈籠高掛,綢緞的喜帶飄揚,空氣中彌漫著甜蜜的糕點香氣,每一處角落都精心裝點,準備迎接一場盛大的婚禮。
然而,此刻的府邸卻被一層詭異的陰霾所籠罩,喜慶的布置在壓抑的氣氛下顯得格格不入。
陸鶴與在書房中喝得酩酊大醉,酒壇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
他腳步踉蹌,雙眼迷離,平日裏的溫潤儒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憤怒與不甘。
他猛地推開書房的門,朝著外麵忙碌的下人們怒目而視,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與顫抖,卻又無比強硬地吼道:“不許張燈結彩!都給我撤了!這婚,我不想結!”
那些正在掛燈籠、貼喜字的小廝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呆立原地,手中的燈籠和彩帶險些掉落。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不明白一向沉穩的殿下為何會如此失態。
但主子的命令不敢違抗,隻能小心翼翼地開始拆除那些剛剛布置好的喜慶裝飾,動作遲緩,生怕再觸怒了這位怒火中燒的殿下。
而此時,在府邸的大門外,一頂華麗的花轎靜靜停駐。
花轎上繡著精致的牡丹,四周掛著璀璨的珠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花轎內,即將成為側妃的戶部侍郎家千金唐婉如正滿心歡喜地等待著踏入這富貴的侯門。
她身著繡滿金線的嫁衣,鳳冠霞帔,滿頭的珠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臉上塗抹著鮮豔的胭脂,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
然而,當花轎落地,轎簾被輕輕掀開,唐婉如邁出花轎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眼前的景象與她想象中的盛大婚禮截然不同,沒有熱鬧的人群,沒有歡快的禮樂,隻有一片混亂與寂靜。
小廝們神色慌張地忙碌著拆除裝飾,而她的新郎,陸鶴與殿下,正醉醺醺地站在庭院中,滿臉的不悅。
唐婉如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緊緊地攥著衣角,手指因為緊張而泛白。
她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自己期待已久的婚禮會變成這般模樣。
在眾人的目光中,她有些局促地走進了府邸,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踏入的不是一個新家,而是一個充滿未知危險的陷阱。
進入府邸後,唐婉如被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愈發強烈。
她不相信這隻是一場簡單的婚禮籌備失誤,直覺告訴她,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唐婉如決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深知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自己必須依靠一些人。
於是,她開始留意府中的丫鬟,試圖找到一個可以為自己所用的人。
終於,唐婉如發現了一個名叫小翠的丫鬟。
小翠性格單純,家境貧寒,在府中的待遇也並不好。
唐婉如找準機會,私下裏將小翠叫到自己的房間,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到小翠麵前。
小翠看著那錠銀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這是給我的嗎?”小翠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錯,隻要你能幫我辦點事,以後這樣的銀子少不了你的。”唐婉如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誘惑。
“什麽事?隻要我能做到,一定幫您!”小翠急切地說道,這錠銀子對她來說太有吸引力了。
“我想知道,殿下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這婚禮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幫我留意府裏的動靜,有什麽消息都來告訴我。”唐婉如壓低聲音說道。
小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銀子,點了點頭:“好,我一定留意,一有消息就來告訴您。”
從那以後,小翠便開始在府中四處打聽消息。
她利用自己做粗活的機會,穿梭在各個房間和庭院,留意著每一個人的言行舉止。
而此時的陸鶴與,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憤怒和痛苦之中。
他常常一個人在庭院中喝得爛醉,嘴裏不停地咒罵著。
一天,陸鶴與又喝得酩酊大醉,在庭院中大聲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唐婉如聽到聲音,悄悄躲在一旁的假山後,想要聽聽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隻見陸鶴與舉起手中的酒壇,狠狠地摔在地上,大聲罵道:“皇帝他不是個東西!我真心喜歡的女人娶不到,卻非要我娶一個不喜歡的人!這賜婚,不過是他的一場陰謀,一場用來打壓我的鬧劇!”
唐婉如聽到這些話,心中一驚。她終於明白,這場婚禮背後果然隱藏著複雜的政治鬥爭,而自己,不過是這場鬥爭中的一顆棋子。
她的心中既憤怒又無奈,憤怒自己被卷入這場莫名其妙的紛爭,無奈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
從那以後,唐婉如對陸鶴與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她不再像最初那樣期待這段婚姻,而是開始思考自己的出路。
她知道,在這個充滿權謀的府邸中,想要生存下去,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
而陸鶴與,在發泄完心中的怒火後,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讓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麵。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場賜婚,思考如何在這場政治漩渦中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尤其是那個躲在自己府中的桑榆。
桑榆在得知陸鶴與被賜婚後,心中也十分糾結。
她一方麵擔心自己的存在會給陸鶴與帶來更多的麻煩,另一方麵又不舍得離開這個給予她信任和庇護的人。
她在府中默默地關注著陸鶴與的一舉一動,心中充滿了擔憂。
而府中的氣氛,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愈發緊張和壓抑。
每個人都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小心翼翼地走著,不知道下一個被卷入漩渦的會是誰。
陸鶴與近日奉旨離京公幹,這一去便是好些時日。
府邸中沒了他的坐鎮,唐婉如愈發肆意妄為,將滿腔妒火都發泄在了桑榆身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雲層,桑榆便被一陣尖銳的呼喊聲驚醒。
“桑榆,你這懶骨頭,還不起床?”唐婉如的貼身丫鬟小翠站在桑榆的房門外,使勁拍打著門,聲音尖銳刺耳。
桑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匆忙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打開了門。
“側妃娘娘有何吩咐?”桑榆低聲問道,眼中還帶著未散盡的困意。
小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滿臉嫌棄地說:“娘娘要喝早茶,你快去廚房準備,要是慢了,有你好受的。”
桑榆不敢耽擱,快步朝廚房走去。
到了廚房,桑榆剛要動手準備茶葉,卻發現唐婉如指定的那種茶葉所剩無幾。
她正猶豫著該如何是好,小翠又跟了進來,看到茶葉的情況,立刻尖叫起來:“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娘娘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還不快去找些新的來!”
桑榆無奈,隻能轉身跑出廚房,去庫房尋找茶葉。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茶葉,煮好茶水端到唐婉如麵前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唐婉如坐在雕花的貴妃榻上,看到桑榆進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讓我等了這麽久,你是故意的吧?”她一把打翻了桑榆手中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濺到桑榆的手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側妃娘娘恕罪,茶葉不夠,奴婢找了許久才找到。”桑榆強忍著疼痛,跪地求饒。
唐婉如冷哼一聲:“找借口倒是一流,既然這麽不小心,這剩下的茶就罰你喝了。”
說罷,她示意小翠將剩下的半壺茶遞給桑榆。那茶水還冒著熱氣,桑榆知道反抗無用,隻能咬著牙,一口一口地喝下去,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流下,灼燒著她的口腔和食道。
午後,烈日高懸,整個府邸被曬得滾燙。唐婉如心血來潮,要在花園中擺茶宴。
她命桑榆將沉重的桌椅、茶具搬到花園中,還要求必須擺放得整整齊齊。
桑榆一個人費力地搬著桌椅,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可唐婉如卻在一旁不停地挑剔,稍有不滿意,就對她破口大罵。
好不容易布置好,唐婉如又嫌棄糕點的樣式不夠新穎,非要桑榆去廚房重新做。
桑榆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廚房,在悶熱的廚房裏忙碌起來。
等她將新做好的糕點端到花園時,唐婉如卻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將糕點打翻在地。
“這做的什麽東西,看著就沒胃口,你自己吃了吧。”
桑榆望著地上散落的糕點,心中滿是絕望,但她還是默默地蹲下身子,將糕點撿起,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淚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夜幕降臨,桑榆本以為忙碌的一天終於結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可唐婉如卻又傳喚她,說房間裏有蚊蟲,讓她徹夜在一旁扇扇子驅趕。
桑榆拿著扇子,站在唐婉如的床邊,手臂漸漸酸痛無力,可她隻要稍一停頓,唐婉如就會立刻醒來,對她又打又罵。
就這樣,在陸鶴與離府的日子裏,桑榆每天都在唐婉如的刁難和虐待中度過。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精神也愈發憔悴,但她心中始終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她,那就是等陸鶴與回來,一切或許都會好起來。
陸鶴與離京公幹,原以為隻是一場尋常的差事,卻未曾料到,府邸之中,正上演著一場殘酷的折磨。他每日在驛館中忙碌,審閱公文、與地方官員周旋,心中卻始終牽掛著桑榆,牽掛著那座被權力和陰謀籠罩的府邸。
這一日,陸鶴與如往常一樣,在驛館的書房內處理公務。
燭光搖曳,映照著他疲憊卻專注的麵容。他的手中握著毛筆,正仔細地審閱一份關於民生的奏折,眉頭微微皺起,思考著其中的利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他的貼身侍衛李明神色慌張地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封密信。
“殿下,剛收到的加急密信!”李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將信遞到陸鶴與麵前。陸鶴與放下手中的毛筆,疑惑地接過信,信封上沒有署名,但封口處的印記表明,這是來自他府邸的心腹。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迅速打開信封,目光落在信紙上的瞬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信中詳細描述了他離府後,唐婉如對桑榆的種種刁難和虐待。從清晨被早早叫醒去準備早茶,到因茶葉不足而被懲罰喝下滾燙的茶水;從被強迫在烈日下搬運沉重的桌椅布置茶宴,到糕點被打翻後被迫吃下地上的殘渣;還有夜晚被傳喚去扇扇子驅趕蚊蟲,稍一停頓便遭打罵。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痛著陸鶴與的心。
“這個毒婦!”陸鶴與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筆墨硯台都跟著震動起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擔憂,腦海中浮現出桑榆瘦弱的身影,想象著她遭受這些折磨時的痛苦,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製。
“李明,備馬!立刻回府!”陸鶴與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力量。李明連忙應道:“是,殿下!”轉身匆匆去準備馬匹。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暮色,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但陸鶴與全然不顧這美麗的景色,他大步走出驛館,來到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