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霓虹都市’還沒有男裝，但羽絨服做的是常規款，黑色款男人穿上也不會有違和感，加大碼的女裝一般男人都穿得下。
    杜勝傑穿著就剛剛好，但不用想也知道，杜雲山肯定是穿不下的。
    所以杜雲山一進門就看見一家人齊齊整整都穿著一樣的外套，隻有他沒有。
    “我怎麽覺得我被排擠了……”杜雲山道。
    正在包餃子的萬玲和杜勝傑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齊齊笑了起來。
    沒有了梁素麗，杜雲山或者是這個家裏的其他任何人，都不會被排擠在外。
    沈曉玉拿出給杜雲山買的衣服，讓他試試看。
    杜雲山的身材想買到合身的衣服可不容易，這些衣服是她在鵬城買的。
    穿著白色襯衫搭配藏藍色羊絨衫的杜雲山，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這麽白的襯衫，我一會兒就弄髒了，我還是脫下來穿我的汗衫。”
    沈曉玉佯裝生氣，“穿著！你穿髒了我給你洗，誰大冬天還要穿汗衫！”
    “這衣服箍在身上好不舒服，我用不著穿這麽厚，一件汗衫就夠了。”
    杜雲山不管春夏秋冬，身上永遠隻單穿一件衣服，在部隊就穿一件背心，在家裏就穿一件汗衫。
    要不是為了遮羞，他恨不得光著膀子。
    折騰好半天，杜雲山最終隻同意穿一件襯衫。
    但盡管隻穿一件襯衫，他也熱得微微出了汗。
    沈曉玉看得稀奇，這男人體內是有一個大火爐嗎？
    這天已經是農曆二十五，還有五天才過年。
    但為了迎接遠道回來的杜雲山，一家人還是選擇了吃餃子。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著熱騰騰的餃子，沒有比這更幸福的時候了。
    沈曉玉也係上了圍裙，在灶台的一角做涼拌菜。
    餃子本身就又是菜又是主食，不用再做其他菜，但做幾個涼菜給男人們下酒還是有必要的。
    現在的廚房沒了以前的陰暗逼仄，幾個人在裏麵忙活都還鬆快。
    芹菜的香氣飄滿了整個廚房，萬玲包了兩種餡兒的餃子，芹菜豬肉和牛肉大蔥餡兒。
    等到餃子下鍋，沈曉玉做的素拍黃瓜、涼拌牛肉和涼拌豬頭肉已經上了桌。
    杜雲山幫不上忙，就跟杜嬌嬌和三個孩子在門口聞著味兒。
    他見杜勝傑在廚房忙前忙後的樣子，心中頗有些觸動。
    杜嬌嬌在他耳邊小聲道：“這些日子，二哥變了不少。”
    “他還說要給媽在城裏買房子呢！”
    杜雲山看著廚房裏做事麻利的杜勝傑，確實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和之前判若兩人。
    一家人在家裏一直熱鬧到了過年。
    杜家沒什麽親戚需要走動，沈曉玉和鍾辰更沒有要走動的親戚。
    去沈家拜年？
    怎麽可能！
    杜家新蓋的房子十分寬敞，這麽多人住在一起也不嫌擁擠。
    毛秀鳳跟萬玲變著花樣給眾人做飯。
    至於沈曉玉，兩個長輩根本不讓她進廚房了。
    杜雲山難得回來一次，她們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尤其是萬玲，曉得年輕夫妻正需要獨處。
    所以沈曉玉這幾天不用複習、不用想生意上的事情，無所事事的她和杜雲山過了好幾天安生日子。
    這會兒，已經是早上八點多，沈曉玉卻難得的賴了床，跟杜雲山依偎在床上。
    昨晚，杜雲山又折騰到後半夜。
    沈曉玉重生後還從來沒對誰服過軟，所有的求饒全都是說給杜雲山聽的。
    沈曉玉想起昨晚，越想越氣，在被窩裏狠狠地掐了一把杜雲山。
    杜雲山笑嘻嘻地捉住沈曉玉的手，拿在嘴邊親了親。
    “曉玉，我打算年後就跟上麵打申請，申請調回到省城的部隊。”
    沈曉玉一愣，問道：“為什麽？”
    杜雲山曾跟她說過，他所在的偵察營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秘密執行任務，所以營地隻能設立在很偏遠的位置。
    如果回到省城，那就意味著杜雲山必須脫離偵察營。
    杜雲山一隻手摟著沈曉玉的腰，另一隻手捏著沈曉玉的手指頭把玩著。
    他輕聲道：“我在偵察營待了這麽久，幾乎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這上麵，現在也差不多該退出，把位置讓給更年輕的人了。”
    “我把我的青春和熱血奉獻給了部隊，是時候過自己的生活了。”
    沈曉玉驚訝地看著他。
    她知道偵察營營長對杜雲山來說不僅僅是份工作、是個職位，而是他真正終身熱愛的事業。
    現在杜雲山竟然說要放棄他的熱愛？
    “你過了年也才27歲而已，怎麽說話老氣橫秋的？”
    “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杜雲山在沈曉玉臉上親了一口，嘿嘿一笑。
    “什麽都瞞不過我冰雪聰明的媳婦兒。”
    “我不想離你這麽遠，不想每年隻能見你一兩次。”
    “我想待在你身邊。”
    沈曉玉沉默了。
    平心而論，她也想每天都跟杜雲山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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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在學業和事業上拚搏是一回事，感情上有所依賴是另一回事。
    沈曉玉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女強人，也沒有把成為女強人列為自己的目標。
    她隻想當個普通人，當然，比一般的普通人過得好一點當然更好。
    她想彌補上一世的缺憾，將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裏，所以她才在學業、事業上這麽拚命。
    但這也不意味著她就放棄了友情、愛情和親情。
    正相反，這些上一世沒有體會過的美好感情，她這一世更會加倍珍惜。
    所以她很在意杜雲山，也很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正是因為在意杜雲山，她不想杜雲山因為她放棄自己的熱愛。
    “你為了偵察營付出了這麽多年，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嗎？”沈曉玉一臉擔憂地看向杜雲山。
    雖然她對於杜雲山的工作隻了解一點，但也知曉這份工作的不易。
    每天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危險的任務中。可以說，他們是用生命在守護這個國家。
    抵上生命的熱愛，真的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嗎？
    如果就這樣放棄，真的甘心嗎？
    在他們二人互表心跡之後，沈曉玉每次跟杜雲山見麵的時候，都想勸他退伍，或者調到一個離她近一些的城市。
    但隨著跟杜雲山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對杜雲山的感情越深，這種想法反倒是打消了。
    她愛他，所以要為他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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