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算是徹底泡湯了。
    艾拉因為體內器官被這個寄生胎腐蝕得非常嚴重，這會兒不得不留在療養艙裏休息。
    白九歎了口氣，走到陽台上吹風。
    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白九懶得回頭。
    “不用跟我解釋什麽，有些事情，還是自己探索一下可信度更高。”
    埃弗裏嘴唇抿得發白，沉默半晌，還是自顧自地講述起來。
    “我……曾經害死了我父獸，還有艾拉兩任獸夫，加入騎士團後，又接連導致了三次團滅……哦好像已經四次了。”
    白九回過頭，眼神裏沒什麽情緒：“你自己怎麽想的。”
    “我……”
    埃弗裏噎了一下，囁嚅道：“我不知道，別的神獸血脈都是以幸運著稱，隻有我一直在拖累身邊的人……直到那次在皇宮廢墟中和你發生關係，我以為命運終於開始眷顧我了，一時被衝昏了頭腦……”
    “嗯，所以呢。”
    白九依然雲淡風輕：“現在想起來了，你要跟我分手？”
    埃弗裏猛地抬頭，剛要搖頭，卻痛苦地吸了一口氣，怎麽也做不到。
    白九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冷淡道：“看在你是我獸夫的麵子上，我提點你一句。”
    到底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白九不指望他能多麽成熟。
    塞德裏克有時候也犯渾呢。
    她的獸夫都是在某種意義或階段裏對她有助力的存在。
    白九利用他們，作為回報，則會賜予這些人機緣和保護。
    “獸夫”這個字眼如同重錘敲在埃弗裏心頭。
    他主觀上還沒反應過來，但心中的彷徨和痛苦卻一瞬間消失不見。
    好像一個被噩夢折磨的人突然睜開眼睛，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在短短幾秒內煙消雲散。
    “你不過是災難的見證者，是苦難的背負者，一個可憐的複仇者。”
    說完這句話，白九不再留戀，繞過呆立的埃弗裏離去。
    在艾拉刨腹產手術的這段時間，白九一直在思考這一係列事情的邏輯關聯。
    這是一個牽扯到整個皇室的陰謀。
    甚至將她的獸夫埃弗裏，閨蜜艾薇安，甚至澤維爾都牽連了進去。
    對外宣布死亡實際卻依然存活的前任首相，艾拉的寄生胎和艾薇安流產，進行人體改造實驗的第二帝國教皇，能改變天道規則的力場武器……
    一條條線索漂浮在命運的長河裏，似乎就差一個契機就能串聯成一個完整的事件。
    白九低著頭沉思著，手指不斷變換法訣。
    突然！
    腳下一空，白九不受控製地向下栽倒。
    竟然是樓梯前的一塊石磚好巧不巧地脫位了。
    她不過是想卜一卦吉凶，報應來得這麽快嗎？
    難道這件事涉及到了頂級強大的存在？
    沒等她想明白，一下秒，白九隻覺身體一輕，落入一個堅實卻不怎麽溫暖的懷抱。
    “澤維爾。”
    白九抬眸，看向那張淡漠的臉。
    存在感不高，但始終站在白九影子裏，不曾離開。
    澤維爾將白九放到地上，白九揪住他的領子，踮起腳親了一口。
    加上戰爭這幾天，她已經好久沒有安撫過家裏別的小男孩了。
    正好最近準備忙埃弗裏的事情，可以好好補償一下他們。
    畢竟到時候她需要閉關一個多月來重建經脈，而且一旦失敗，這些男人就得提前變鰥夫。
    哦，好像塞德裏克還對教義發誓要跟她同生共死來著。
    難搞。
    唉，如果真到那份上，就用最後的力量抹除這個世界對自己的記憶吧，也算不耽誤人家。
    正胡思亂想著，白九突然感覺腰被摟住，然後整個人被抵在牆角。
    澤維爾濕濕涼涼的吻擠壓著白九呼吸，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貼上來。
    這是憋太久了，一點就炸。
    白九手上用勁，推開澤維爾：“等會兒，我裙擺底下還有個金屬裙撐呢，你進不來。”
    澤維爾喘著粗氣，默了默，垂下眼簾掩蓋眸中的欲望。
    “我可沒說讓你憋回去。”
    白九拉著澤維爾往休息室走，回頭嬉笑地盯著他，彎了彎眼睛：“憋狠了對身體不好。”
    “嗯？”
    推開休息室的門，白九將澤維爾推到桌麵上坐著，右手比了個ok的手勢，拇指和食指形成的圓環置於嘴巴正前方，紅唇微張，探出一小節粉嫩的舌尖。
    “很快你就知道了。”
    澤維爾綠色的眸子裏透著些迷茫，直到自己手掌顫抖著扶住白九的頭，呻吟從緊咬的牙縫裏漏出來之時，他終於明白了白九的意思。
    隻是這會兒，他根本無暇想其他的。
    半個小時後，白九鼓著腮幫子，猶豫著要不要咽，最後想想還是算了，開始四處找起洗手間來。
    澤維爾原本蒼白的臉這會兒直接紅透，不知所措地杵在地上，還是白九指了指，他才想起把褲子穿好。
    快死的時候他都沒受過這麽大的刺激。
    終於找到洗手間，漱完口，白九優雅地扯了塊一次性手帕擦擦嘴，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高興了？”
    澤維爾移開目光，點了點頭。
    “行了，偵查任務。”
    澤維爾抬眸，心跳逐漸趨於平靜，隨後低下頭，單膝跪地。
    “調查前任首相對外宣布死亡之前發生了什麽，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澤維爾再次點了點頭。
    “對了。”
    白九似乎是想起來一件事：“如果那個人再次找到你，就正常接下他的委托，暫時不要暴露你的現狀。”
    “是。”
    “去吧。”
    看著澤維爾離開，白九一步邁出，來到廣場上。
    因為塞德裏克和艾德裏安找不到白九跑哪去了，這會兒正在廣場上等著。
    艾德裏安現在一天要接八百個通訊，白九到的時候他甚至在開視頻會議。
    塞德裏克率先注意到她，站起身迎了過去。
    艾德裏安這會兒似乎正在跟視頻裏對罵，白九靠進塞德裏克懷裏，抻著頭好奇地看過去。
    視頻裏是一個帶著眼睛的中年獸人，看起來就很有科學家風範。
    聽了一會兒，白九大概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專利申請遇到了一點麻煩。
    在獸世，專利申請必須提交完整且可驗證的操作流程，艾德裏安把白九寫給他的步驟完善後交上去，結果因為審核組無法複刻出同樣的東西而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