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埃弗裏就為他的計劃戰戰兢兢的，被白九一嚇差點把桌子撞翻。
    看著對方慘白的臉色，白九麵上的笑容收了收。
    “你要背著我出去偷腥？”
    埃弗裏卡頓了一會兒，終於憋出一句話：“偷腥是什麽意思？”
    好吧，獸世這邊男德還是太全麵了。
    “算了。”
    白九站起身：“你愛幹嘛幹嘛吧。”
    埃弗裏緊攥的拳頭這才稍微鬆了一些。
    大家都是複仇的靈魂，白九對此沒什麽情緒。
    她之前不也是為了複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一旦給她一個機會，她將毫無留戀地離開。
    不過隨著實力增長，她的心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麵對埃弗裏，白九有一種看著曾經自己的感覺。
    “出門，注意安全。”
    白九轉頭看著埃弗裏，笑了笑。
    後者卻手一抖，東西都險些拿不住。
    白九轉身上樓，沒再看他。
    等白九離開，埃弗裏好像突然失去所有支撐，忽地跌向牆麵。
    瞳孔顫動，慢慢捂住嘴，痛苦地彎下腰去。
    他真的，想要放棄了。
    可他當時，親耳聽到的那些惡魔低語，如今依然像夢魘一般苦苦糾纏著他。
    他說過，他告訴過自己的父獸母獸，以及姐姐，可沒人相信他。
    畢竟甜美可愛的雌性，怎麽可能成為埃弗裏口中那個嗜血的怪物？
    尤其是象征著平安喜樂的神獸血脈。
    可是，可是隨著身邊的親人好友一個個遭遇意外，甚至父獸也戰死沙場，他終於坐不住了。
    也許，隻剩下他能終止這一切。
    蟄伏了七年。
    裝傻充愣，討好賣乖，任由親人誤解他，痛恨他，他都撐過來了。
    如今，卻在一切終於準備就緒，夙願馬上就要實現的前一刻，出現了動搖。
    白九那句“你隻是災難的見證者，苦難的背負者”，好像一隻手，托住了即將被淹沒的溺水者。
    她似乎是知道些什麽。
    可是，埃弗裏說不出口。
    這種事情，沒人會相信，說出來隻會讓所有人覺得他是異端，是該死的反社會人格。
    也許，白九她，不一樣？
    等埃弗裏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白九屋門口了。
    然而手抬起來，卻怎麽也敲不下去。
    終於，他轉過身，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屋內，白九挑了一身得體的西裝裙，正在落地鏡前麵欣賞。
    似有所感，冷冷瞥了一眼房門。
    臭小子，還是不夠成熟啊。
    “跟著他，別讓他得手，以及隨時匯報他的行蹤。”
    澤維爾這會兒正默默站在白九身後偷看她，聞言立刻應了一聲，如同鬼魅一般跟了上去。
    白九則是悠哉悠哉，讓莊園管家開飛行器帶她去的。
    抵達皇宮廣場，之前坍塌的前建築群基本已經複原，不過還沒有投入使用，第一法庭被安排在西側建築群，由皇室成員負責陪審。
    如今白九的身份也是人盡皆知，守衛壓根沒打算攔，甚至是敬禮給人請進去的。
    來到法庭坐席，白九驚訝地發現，在場的雌性還挺多。
    看來是在家待得太無聊，都跑出來了。
    其中一個人的氣質明顯不同於周圍人，白九目光望了過去，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聖雌妹妹，這人很少出現在大眾麵前。
    隻是，這股氣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似乎有一股天地之力環繞，但仔細一看，卻又是沒有任何力量的凡人。
    思考半晌，白九眼眸突然瞪大。
    她想到一種可能性。
    這個人，經常接觸某種超然的存在。
    白九唯一能想到的，現存於這個世界的超然存在，就是蟲族的締造者。
    似乎，有什麽症結被疏通了。
    白九呼吸變得急促，這些事件化作一條條線索在她的腦海中串聯。
    好像距離捅破那層窗戶紙，就差最後一點點了。
    她需要求證。
    今天，應該就能找到答案！
    聖雌妹妹似有所感，回頭望向白九的方向，卻並沒有人注視她。
    也許是錯覺？
    撓撓頭，不再關注。
    這時候，首相身著橙色囚服，手腕上扣著禁錮手銬被帶到法庭上。
    聖雌坐在第一排，見狀不由站起來，臉上的擔心不似作假。
    首相對著聖雌笑了笑，示意她放寬心。
    獸世這邊的法律類似被告和原告的辯論賽，陪審團就是裁判，最後誰有理誰勝出。
    這個法庭要流動至少三處，如果結果一致就直接判，如果爭議很大，就接著流動。
    至於自首相被停職，到開庭的這段時間，則是雙方找證據的階段。
    白九拄著下巴看熱鬧，原告就是那個發現者，一個皇宮內負責灑掃的侍從，據說是無意間看到首相桌子上和別人往來的信件。
    上麵有提及前任首相的死亡的事情。
    當時現任首相還隻是帝國議會成員，在原告提供的證據中可以看到，現任首相曾經三次否決了前任首相的提議。
    似乎可以證明二者政治觀點相悖。
    信件落款是化名，內容是用知道了現任首相私自向前任首相當年乘坐的太空艦中上載病毒，並找到了證據，以此要挾現任首相支付高額封口費。
    附帶有十幾張錄像儲存卡和銀行匯款地址。
    結果原告方的律師找到證據，說查看首相近期的流水，確實有兩筆錢款匯到目標賬戶。
    等原告羅列完證據，陪審團的眾人們倒吸一口涼氣，聖雌則是紅著眼圈不住地搖頭。
    相比之下，首相提供的證據遠沒有原告方清晰明了。
    按照他本人的闡述，威脅信他從來沒有收到過，那所謂的目標賬戶則是信托公司。
    他從事政治，前任首相軍事出身，兩人觀點有悖很正常。
    至於那十幾段監控錄像，是當時檢查驗收，國防部的其他人都沒時間，讓他去簽字。
    陸陸續續也拿出了一些證據，不過很快被原告方無情擊碎。
    因為首相口中的信托公司賬戶，查到的地址在垃圾星反動勢力範圍內。
    並且在首相被停職的當天就申請了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