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幫我勸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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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已至,京都日漸燥熱
廣信宮中,李承乾和李雲睿對麵而座,桌麵棋譜上,黑白分明。
隨著李承乾一字落下,長公主一臉的灰敗,抬手便將棋麵攪亂。
“姑姑啊,今天你的心情不錯,竟然沒有悔棋。”
“江南的事情終於結束了。”長公主收起棋子,道,“這內庫鹽務的生意要如何做下去,還得聽聽你的建議啊!”
“聽我的建議?姑姑,你可別笑了我,你才是內庫的掌控者,如今又拿下了這麽一大盤的生意,還需要聽我的建議嗎?”
“那還不是靠你太子的提點,不然的話,我也拿不到這麽大一門生意啊。”長公主笑的更開心了,本來以內庫插手鹽業,要和六大鹽商打一場硬仗,結果呢,秦元帶著三千黑騎下江南,一切都結束了。
“高端的商戰,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手段。”李承乾笑道,“您要是問我,我還是以前那句話,一頭鹽稅,一頭鹽價,隻要把這兩樣做好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我也知道姑姑的顧忌,怕吃獨食惹來麻煩,但您別忘了,曆朝曆代的鹽務,哪個不是鹽商吃獨食的?我也不瞞您,我在鹽法司放開食鹽專賣的生意,那隻是名義上的,我就是要讓內庫壟斷鹽業,因為論財力,論物力,論能力,能和內庫競爭根本沒幾個,幹掉那些鹽商,內庫就能吃獨食,現在是大慶國內,未來不僅僅是大慶的,還要壟斷北慶的,東夷的,用低廉的鹽價衝擊他們的市場,把他們的鹽商也都打垮。”
“太子說的輕巧,你知道光一個慶國,沒了六大鹽商,有多少渠道需要填補嗎?還要接手鹽場,維持鹽價,你知道這幾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李雲睿並沒有被李承乾畫的大餅迷住眼界,而是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不滿的道,“哪像你這位太子殿下,在東宮裏這麽輕鬆,聽說,你最近又和你父皇鬧脾氣,不上朝了。”
“我也想上啊,我也要做事啊,可是父皇不讓,不就是一個漕運嘛,讓我管管怎麽了?”
“你想管,他敢讓你管嗎?你是個滅衙的太子,他不怕你一上來就把漕運搞沒了?”說到此事,李雲睿也覺得好笑,流晶河上發生了慘案,太子因此被彈劾,結果彈劾他的人沒了,流晶河上的生意沒了,連教坊司也沒了,讓他去管鹽務,鹽務衙門沒了,江南鹽商沒了,江南總督也沒了,朝堂上下鬧哄哄了三個月,方才平靜下來。
這種滅衙的太子,誰敢亂用?
還想管漕運?
她現在都能猜想到慶帝聽到這話時那副見鬼的表情。
百萬漕工衣食所係啊!
你是怎麽敢想的,你是怎麽敢提的?
食屎吧你!
“今兒姑姑找我來,不會是專門為了嘲笑我的吧?”
“嘲笑你,我哪兒敢啊。”長公主笑容輕斂,“你現在威風了,聽說上次在宮裏,把皇後娘娘氣的不輕?”
“沒有,沒有,這是謠言。”李承乾的腦袋晃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那幾天我的心情不太好。”
“聽說你那日在朝堂上,幾句話便壓的滿朝文武不敢說話,在宮裏,還把皇後娘娘駁的啞口無言,你這太子的威勢是越來越盛了。”
“就是因為那天我在朝堂上把人嚇著了,才要避避風頭啊!”李承乾拿起茶杯,滋溜一口,笑道,“我要是不提一點過份的要求,惹出一些事來,父皇會被把我摁在東宮嗎?”
“自汙,藏拙?”
“我又不是朝堂上的臣子,不需要幹這種事情。”李承乾搖頭道,“我是不希望二哥有太大的壓力,剛剛立起來,氣勢漸起,這個時候要是被壓趴下去,可能就爬不起來了。”
長公主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為什麽,承澤可是你的競爭對手啊,這一次秦元去江南,不是也順手清除了一些承澤門下的官員嗎?”
“清除那些官員和二哥無關,僅僅是因為他們和那些鹽商勾結在一起了,命令是父皇下的,秦元隻是執行。”李承乾道,“至於二哥,能力還是有的,朝堂需要他。”
“嗯?”
看著長公主愈發迷茫的表情,李承乾索性直接道,“這世上,能幹的人其實不多,朝堂需要人幹活,為什麽林若甫名聲那麽差,父皇還要留著他,就是因為他聰明,能幹活啊,我也一樣,找一個能聽懂人話的,又能幹活的你都不知道有多難,他要是立不住,將來怎麽替我幹活?”
懂了!
長公主不由感歎道,“你還,真是不一般的自信啊!”
這哪是自信啊,這簡直就是狂妄!
哪朝哪代的太子像眼前這位一樣,不但不打壓競爭對手,反而怕自己的威勢太盛,把對手的心氣打沒了,以後不好用了?
需要這麽狂妄嗎?
這可是奪嫡啊!
你死我活的奪嫡啊!
你這麽玩,你的對手知道嗎?
“好了,不提二哥了,讓他慢慢折騰吧,姑姑你這次叫我過來,我知道是為了什麽。”李承乾說道,“我也想請您幫幫忙。”
“喲,你還真有自己的心思了,皇後娘娘跟我說,我還不信呢。”
李雲睿看著李承乾,眼中的雀躍之意躍然而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八卦的氣息,“說說吧,看上誰家姑娘了,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咳,咳……”李承乾幹咳了兩聲,麵上少有的顯出一絲窘迫來,“不是不好意思說,而是母後總想往我身邊塞人,這些年,她憋的狠了,看我起勢了,就又動了小心思,所以,她塞給我的那些女人,我一個都不會要的。”
“她是你母後,隻是想你過的好一點,不會害你的。”
“我外公是怎麽死的,我那幾個舅舅是怎麽死的,還有她那幾個侄子是怎麽死的。”李承乾抬首笑道,“是,我知道她不會害我,她也不會害自己的父親、兄弟和至親啊,您說是不是?”
長公主啞然,想到十餘年前那一場血夜,麵色漸漸煞白。
事實上,那件事情,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徹底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知道那是慶帝動的手,但執行的是誰,怎麽執行的,都是一筆糊塗賬。
也是皇後最大的心結。
“你,都知道什麽?”
“聽到一些消息,不能判斷真假。”李承乾搖頭道,“母後還是有些不甘心啊,幫我勸勸她。”
感覺異域情節不大受歡迎,但這本書又離不了,準備以概述的方式在書中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