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綠了誰?(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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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代女子貞潔極為重要,便是程朱理學誕生之前,也隻能說對女子約束較少,並沒有那麽嚴苛,女子和離喪偶之後再嫁都是允許的,甚至是國家方麵支持的,畢竟能增加人口,但不能說對貞潔不重視。
    床上鋪著的那塊白色綢布,就是用來承載新娘子的落紅,在第二日,還要帶去讓當家主母過目,然後被妥善收好。
    若是沒有落紅,會被當做不潔,當場休妻都有可能。
    當然,宋言知道落紅這種東西並非每個女子都有,有的女人天生就沒這玩意兒……總之,沒有落紅並不代表這女子早已破身,而有落紅,此女子必為處子。
    畢竟這年代還沒有那種技術。
    所以,這才絕對不可能啊。
    房間雖然漆黑,但那身形輪廓和山洞中的女子一般無二,再加上同樣戴著麵紗,所以,他下意識認為,那女子就是山洞中的白衣女子。
    可那白衣女子,早已被自己破了身子,又怎會留下落紅?
    雙手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兩次的女人不是同一人?
    那白衣女子究竟是誰?
    闖入洞房的又是何人?
    她為何要闖入自己的房間,還要和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究竟有什麽特殊的,為什麽那麽多人饞他身子?
    完全想不明白,煩躁的宋言甚至抓斷了幾根頭發,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宋言重重吐了一口氣,他這人有一點好的,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暫且不去想,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他現在隻想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隻可惜,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都得不到滿足,走出臥房吹了風腦袋更疼了,肚子裏翻騰著,仿佛之前喝下的近百杯黃酒都在這個時候折騰起來,火燒一般。
    就連意識都受到了影響,朦朦朧朧。
    他忘記了身在何處,還以為是上一輩子那般,便是夜晚,依舊可以在街邊閑逛。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宋言看到了一個涼亭。
    涼亭內,有幾個石凳,一台石桌。
    一個麵色方正的中年男子,安靜的坐在石桌一側,手持酒杯緩慢啜飲著,身旁還有一個老奴伺候。
    涼風習習,明月昭昭,自有一股氣度。
    不好擾了別人的興致,本打算繞開這裏,恰在此時那中年男子也瞧見了宋言,笑嗬嗬的衝著宋言招了招手。
    長者相邀,不敢辭。
    到了近處,宋言衝著中年男子稽首,算是見禮。
    中年男子示意宋言坐下,旋即便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宋言,良久這才收回目光,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年幼,稚氣未脫,卻也生的一副好相貌,待到稚氣化開,那定然是相貌堂堂,豐神俊朗……僅比自己稍差。
    許是因為在國公府遭受虐待的緣故,身板顯得有些瘦削,不過這不成問題,隻消在洛家養上一段時間便好。
    再有那一身醫術,倒也配得上天璿。
    至於庶出的身份……洛家女子,不需要在意這些。
    就在這中年男子打量宋言的時候,宋言同樣也在打量著對方,一雙眼睛不怒自威,尤其審視自己的時候,便是醉酒,依舊能感受到莫大壓力。
    唯有久居上位之人,否則不可能有這般氣度。
    隻是那眉宇間,卻和洛天樞,洛天權,洛天陽三兄弟透著幾分相似。
    當時,宋鴻濤晚上找到自己的時候,心中就不免有些懷疑,現如今看到這男子,一切就都確定了。
    眼前這位應該就是給自己名義上的老丈人戴了好幾個綠帽子的真正老丈人了……
    有點繞口。
    直白來說,那位已經被斬首的王駙馬,頂著長公主駙馬的名頭。
    而麵前的中年男子,則是真正和洛玉衡生兒育女。
    所以說,究竟是誰給誰綠了誰?
    這是個哲學問題。
    心裏嘟噥著,他覺得有些好笑,都說皇室向來是這世界上最藏汙納垢的地方,古人誠不我欺,便是那看起來雍容華貴,優雅絕美的洛玉衡也是如此,不難想象其他皇室成員又會是何等模樣。
    當然,丈母娘有沒有麵首什麽的跟他無關,宋言隻知道洛玉衡對自己不錯,那就足夠了。
    他上下打量著對麵的中年男子,似是想要看看這男子究竟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居然能得到洛玉衡這樣的美人青睞,看了一番之後便有些略微不屑的撇了撇嘴巴,長相次了點,一張國字臉雖也方方正正,但比起自己那是遠遠不如的。
    若是清醒的時候,宋言定不會如此,便是這中年男子的身份見不得光,他大抵會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畢恭畢敬,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但現在已經醉了,醉過頭的那種。
    莫說隻是洛玉衡見不得光的情人,便是皇帝又何妨?楚王稱帝到如今,千年時間,皇帝雖不多,也有百來個,但穿越者可隻有他一個啊。
    大概。
    從稀有度上來講,皇帝是紫色史詩,他是金色傳說。
    總之,他比皇帝值錢多了。
    醉的太厲害了,宋言可能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隻覺得有些得意,吃吃的笑出了聲。
    魯迅曾經說過,酒壯慫人膽,迅哥兒沒騙咱。
    宋言審視的目光可以說頗為放肆,旁邊的老奴已經不止一次想要張口訓斥,但都被那中年男子阻止。
    他看著宋言倒是頗感有趣,畢竟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自己麵前如此放肆,便是那些試圖掌控他的人,無論內心是怎樣想法,明麵上也不會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
    “吃酒嗎?”中年男子麵帶微笑的問著,雖是詢問,卻不等宋言回答,便自顧自的又拿起一個酒杯,親自斟了一杯。
    旁邊那老奴,眼睛都已經瞪大,似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古人也是有意思,明明是喝酒,偏要說吃酒……許是因為這時候還沒有蒸餾技術,釀造的酒水中多含糧食殘渣的緣故。
    人在醉酒的時候是很容易口渴的,便如現在的宋言,隻感覺喉嚨裏麵火辣辣的難受,而且他嫁入洛家,雖是贅婿多少有些丟人,可對麵男子也隻是洛玉衡的地下情人,連一個名分都沒有,不能拋頭露麵,隻能屈居後宅之內,相較下來甚至連他都比不上,也是個可憐人啊。
    這樣的人心思都很敏感,若是不飲這杯酒,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瞧不起他?
    好歹也是老丈人,這點麵子不能不給。
    這樣想著,宋言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酒水明顯和下午酒席時候的黃酒不同,酒水澄澈,清冽,入口居然帶點火辣,估摸著應該有二十多度的樣子,雖然比不上後世那些高度白酒,但在這個時代應該也算得上是難得的美酒了。
    一杯酒水入口,腹內暖烘烘的,似有一股熱氣順著食道直衝腦門,啪的一聲酒杯放下:“好酒。”
    中年男子嘴角笑意更濃,又斟了一杯:“好後生,倒是爽快。”
    一連好幾杯酒水下肚,宋言雙眸已迷離。
    摩挲著麵前的酒壺,中年男子雙眸死死盯著麵前幾乎快要趴在桌子上的宋言,看宋言真的已經醉的不行,這才緩緩開口:“小子,現在你入贅洛家,將來有朝一日,洛玉衡未必不能恢複長公主身份,洛天璿便是郡主,而你就是郡馬,感覺如何?”
    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手中的酒杯泛起絲絲漣漪。似是過去了一息,宋言打了個酒嗝,醉眼惺忪,哂然一笑:“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傍上貴婦。”
    “現在我已傍上貴婦,這輩子大概可以衣食無憂了。”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