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芒從海平麵上升起，帶著溫暖落在了秦生身上。
    第五天來了，但是任老沒來。
    秦生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因為這本身就在計劃之中。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直接的證據。”
    秦生自言自語著：“或許隻是巧合，或許我的推測是錯的，或許實驗下來會念及我們的功勞，並不會直接清理我們。”
    他摘下了自己的空間手環，隨手甩向了天邊。
    裏麵有用於補充紅月之境的血液，也有活體武備等等，用於增加戰力的東西。
    但此時隨著一點水花，它不知道被暗流卷到何處。
    “沒阻止我嗎，還是說我一直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秦生平靜的開口：“既然如此，各位，自斷四肢吧。”
    他的聲音理應在所有的教徒腦海中出現，但是此時正在聯盟大本營附近的教徒們，卻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原地待命。”
    秦生想要轉移目光，看看教徒們有沒有聽從他的命令，隻是現在他卻失去了對教徒的感知。
    甚至該出現在地圖上的紅點，也在此時全部消失。
    曾經隨意就能控製的教徒，此時秦生卻根本沒法感知到對方，被完全隔絕了！
    係統麵板也在此時逐漸凝聚，仿佛要凝聚成什麽一般。
    秦生沒有嚐試去打斷它，畢竟現在他想動，也動不了！
    內心暗歎了口氣，他也希望自己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可是現在看來一切正和他推測的結果一般，走向最差的情況。
    光點匯聚，係統逐漸有了形狀，宛如一個投影一般，和秦生長相近乎相同。
    看著他出現，秦生也不再壓製自己的思緒。
    從聯盟出現痕跡以來，他就在故意演創生教，可以說瘋狂的送人頭。
    沙漠那次，發現所謂的據點後，秦生做出了極為激進的舉動，直接讓所有教徒全軍出擊。
    甚至沒去探查沙漠據點是否存在問題，隻是通過王小胖的視角看了一眼，就確定這裏是聯盟的大本營。
    忽略了這裏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這個可能性。
    隨後的核爆也是如此，沒有去思考過核武器的存在，成功的讓大量教徒死在核爆之中。
    在這之後還用羅洪夏為理由，送了幾個極境尊者給任老解決，並且順理成章的踏入下一個陷阱之中。
    得知海上島嶼的存在，按照以往的秦生，肯定會先確定一下那裏的情況。
    但那時候秦生就確信白手套腦子裏的情報是真的，親自帶隊前去島嶼，故意將自己支開，讓饕餮帶著剩下的教徒去找羅洪夏。
    繼續送人頭！
    既然係統也已經浮現，秦生也不再遮掩，玩味開口。
    “我該稱呼你什麽？”
    “護道者。”
    “嗬嗬。”
    對於係統的自稱，他笑了下。
    “你不該這麽做。”係統的聲音機械感十足，宛如Ai一般。
    “你是指什麽。”
    “所有。”
    係統轉瞬間洞悉了秦生的思緒，機械的開口：“你故意的，你在削弱創生教的實力，你在做無用功。”
    “無用功，那可不一定。”
    秦生緩緩道：“現在一來，聯盟的實力和創生教基本相同，不是嗎？”
    “你還在隱藏。”
    係統沒有去和秦生探討這個問題，它一路看著秦生成長到如今的地步，十分清楚他的作風。
    他總會用一個虛假，或者說不那麽重要的目的，去掩藏那真正的底牌。
    此時係統正在不斷的分析著秦生真實的目的，可是缺少的信息讓它無法找到秦生到底在做什麽。
    “想不明白？”秦生靠在長椅上，提議道：“不如我給你講講？反正你也能控製我，不妨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讓我自己說呢。”
    “你說。”
    “哎，這說起來可就長了。”
    “…”
    看係統有些不悅，雖然秦生也不確定它有沒有類似的情緒，現在也是直接開口道來，為何要削弱創生教的實力。
    “泰，還記得他吧，是他告訴我這個世界存在一個更大的幕後黑手。”
    秦生開始了編造。
    “在那個時候我就想到了你的存在，畢竟要論誰能成為這份幕後黑手，我想不出除你之外誰最合適。”
    “當時我就在思考，你的目的是什麽，我又該如何反抗。”
    “隻是很不幸，我想到了你控製教徒的手段，想到了我也服用了藥劑，本質上也是給你所控製。”
    秦生帶著些許失落：“所以，我無論如何努力，生還是死，都不過你一念之間的事情。”
    “當時我就絕望了，我就憤怒了，既然我活不了，那我不如偉大一番！”
    秦生正氣凜然：“好在，當時的你還無法監視本源之氣濃鬱的情況，我在那裏布局，並讓故意對王小胖兩人盜取資料的情況視而不見。”
    “讓任老等人帶走所有的本源之氣，去其他地方暗中發育，吸收本源之氣，覺醒異能，掌握領域。”
    “讓聯盟的實力得到質的飛躍，並且在他們放出線索的時候，配合他們削弱創生教的實力。”
    “這樣一來，即便我給你控製，創生教為你所用，那聯盟也能在這場戰爭中勝利！”
    秦生長出一口濁氣：“這就是真實的目的。”
    係統看著他麵無表情：“你在耍我。”
    “怎麽會，”秦生滿是無奈：“除了這，我還能有什麽目的。”
    “嗬嗬。”係統發出擬聲的嘲笑：“我太了解你了，秦生。”
    “武考、異獸圈、十一區，你都會隱藏自己的目的，用虛假的情報誤導對手。”
    秦生搖頭：“不，你片麵了，控製飛櫻城，坑天鷹城，放出創生教消息，不就是直白的展現自己的目的嗎。”
    “那是因為你實力夠了，無懼他人能威脅到自己的，所以才直白的展示自己的目的。”
    係統緩緩總結：“以弱勝強，是你常用的辦法，現在也是如此，你的一切都被我接管，你絕對不會甘心如此！”
    秦生搖頭感慨：“你還是不了解人啊，些許困境確實能夠激發人的鬥誌，但是十死無生的局麵，隻會讓人連掙紮的心思都沒有。”
    “如今連我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你覺得我除了給創生教添點亂，還能做什麽？”
    望著秦生那副坦坦蕩蕩的模樣，係統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係統閉目，意識在眾多教徒中不斷遊走，其中包含著尚武、饕餮，甚至是王小胖和羅洪夏，
    但是都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他們都在等候著發起進攻的命令。
    “難道是真的？”
    係統一寸寸的掃過，都未找到秦生的底牌，讓它低喃了句，
    “當然啦，畢竟你所帶來的絕境實在過於絕望。”
    秦生歎氣：“能削弱一點創生教的實力，讓聯盟有更大的勝算，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了，”
    係統：…
    看著它陷入沉默，秦生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開口：“看起來，你也不是很聰明啊。”
    係統思緒一頓，被耍了？
    “不逗你了。”
    秦生知道接下來再不說，係統恐怕要直接控製他開口了。
    “我確實有過放棄的念頭，但那實在不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我仔細的回看了一遍。”
    秦生緩緩道：“規則，你是想引導我研究規則對吧。”
    係統並未解釋，而秦生也將如何發現係統的情況滿滿的複述了一遍，
    “要怪就怪你們不夠小心吧，饕餮、泰還有係統屢次的提醒，都讓你們露出了破綻。”
    秦生頓了下，搖搖頭：“隻是這些都是推測，但我這個人吧，也比較謹慎，所以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畢竟能把異獸投放到這個世界，不顧及傷亡的你們，看著不像是實驗結束後能放過我們的人。”
    “所以我也在尋找翻盤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氣運！”
    頓了下，秦生指著天空緩緩開口。
    “龍族的氣運！”
    秦生在得知人族是皇族，氣運更是皇族獨有的生命之後，便猜測異獸老家，誰會是那顆星球上的皇族。
    龍族，也隻有龍族這種天生災種的生物，能夠被稱為皇族了！
    “不覺得奇怪嗎，既然你們的目的是讓我研究規則，為什麽不用青龍做些文章？”
    秦生思索了下：“比如說在我幼年的時候，安排青龍走一遭，滅掉一座城，相信那樣會在我心底留下極大的影響。”
    “在次之後再進行引導，讓我發現領域是和規則有關。”
    “這樣一來，無論是出於個人的仇恨，還是說對力量的渴望，都能催動我去研究規則。”
    秦生繼續道：“如果說你們那時候還沒選好人選，那也可以在選中我之後，比如說掌握飛櫻城的時候，安排它下來走一遭。”
    “作為極境領域最好的代言人，你們就這麽放在天上，實在有些浪費了吧？”
    秦生推了下眼鏡，鏡片反射的光芒閃過係統。
    “還是說，你們其實無法控製青龍，它才是這個實驗唯一不可控的因素呢？”
    沒給係統回話的機會，秦生繼續道。
    “剛開始確認這一點，我覺得沒什麽用，可是後來在泰那裏，我得知了每顆星球都可能誕生皇族這個信息。”
    “也知道了氣運是和皇族伴生的產物，這讓我對青龍有了新的猜測。”
    “如果它隻是單純的不可控因素，你們大可以出手解決它，但是你們沒有。”
    “因為你們害怕，害怕青龍的某些特殊，害怕它死亡可能引來某些存在的關注，從而導致整場實驗失敗！”
    係統那半透明的身體波動了一下。
    “那又如何。”
    係統機械的聲音響起，依舊平靜：“青龍確實是個意外，它不受我們的控製，隻依靠本能行動，”
    “但它的實力也遠超你的想象，是你們真正不可戰勝的生物。”
    “想要讓它死亡，你們做不到。”
    秦生點頭：“確實，當時我就和你得出了一樣的結論，光靠我，除非突破半神，否則無法戰勝青龍。”
    他臉色露出無奈：“可關鍵的是我也沒法成為半神，畢竟服用過藥劑的我，根本沒機會和青龍動手，更別提斬殺他了。”
    “所以啊，我隻能將這個任務交給任老。”
    “嗯？”
    係統狐疑：“你什麽意思？”
    “你應該記得極境丹藥吧。”
    秦生緩緩開口，讓係統神色微變。
    “拿出來！”
    聲音落下，但是秦生卻沒有絲毫動作。
    “很抱歉，它們並不在我身上。”
    “十一種極境，配合著半神的境界，加上同為皇族的本源之氣，還有異能。”
    秦生頓了下，有些不滿：“隻是可惜，任老對於凝域成型的理解還不夠透徹，短時間內隻領悟了四種，也不知道這五天是否有長進。”
    一切可以用來提升戰力的方法，都用在了任老身上。
    此刻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半神的範疇！
    但正如係統所說的，青龍的實力也絕對不是半神的範疇，想要戰勝它，甚至殺死他，任老需要一個絕對不會被影響的戰場。
    但所有教徒都被係統控製的情況下，如果觀察到青龍真的有危險，那麽秦生、饕餮等有能力插手的教徒，必然會去幹擾任老。
    那種層次的戰鬥下，一點點的分神就足夠青龍將任老擊殺！
    “這才是你削弱創生教實力的原因！”
    係統讀到了秦生的想法，後者也沒有隱藏的意思。
    “我勸你善良。”
    秦生推了下眼鏡，靠在早就準備好的長椅上緩緩道：“如果現在你想要取我性命，我並沒有意見。”
    “但是這樣一來，任老就明白人族無法逃脫你們的控製，拚死與青龍一戰。”
    “如果他輸了那還好說，你們不過是實驗失敗而已。”
    “但如果他僥幸贏了，將青龍擊殺，引起龍族氣運的注意，引來你們畏懼的存在，可就不太妙嘍。”
    秦生戲謔的看著係統，後者臉色也在此刻凝重起來。
    它沒想到在這種境地之下，秦生真的找到了一條可以被稱之為生路的方法！
    更沒想到，時刻跟著秦生的自己，沒能洞悉他的目的，秦生在眼皮底下完成了所有的準備！
    轟！
    一道刺眼的金光升起，即便距離不知道多遠，秦生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恐怖的氣息。
    “青龍！來戰！”
    聲音傳遍整個星球，任老身上爆發的氣息宛如明晝！
    青龍也在此刻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