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阮現現,現世報的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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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別看了就說你呢,把你腦子交出來寄存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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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我有病!”
    簡陋的問診室內牆漆斑駁,一名戴著圓圓眼鏡的醫生伏案書寫病曆。
    “症狀有哪些?說說。”
    阮現現左右看了看,確定診室沒有旁人,身子前傾湊近醫生噓聲說:
    “家裏養了八年的母雞昨夜說,堂妹的未婚夫偷看我媽洗澡,讓我快點下鄉避難!”
    徐醫生:???
    他震驚,迷茫,不理解!
    片刻露出“不理解但尊重”的笑容,溫聲詢問:“除了母雞說話,還有別的症狀嗎?”
    “有!”阮現現點點頭。
    “我媽總指著鼻子罵我,說我跟我爸一個逼樣兒,如果她有兒子,絕對遺傳她的優秀血脈。
    我,我就給她出了個主意。”
    徐醫生:“什麽主意?”
    “讓她跟我爸生兒子啊,然後把我爸踢了,和兒子再生個兒子繼承她全部的優秀血脈。”
    阮現現有些傷心,“說完她就尖叫,罵我神經病,讓我來咱們科室看病。”
    徐醫生:???
    深吸口氣,“現在試試你的認知障礙有沒有問題,我問,你答!”
    阮現現立即挺直腰板坐好。
    “有一天你在上廁所時發現沒帶紙,口袋裏有一張大團結和一張全家福,請問你會怎麽解決?”
    “這種問題還用思考嗎?”阮現現驚呼,接著感歎,“看來,我對家人的思念要泛黃了!”
    徐醫生沒忍住笑出聲,笑夠才說:“小同誌,家人給你報名下鄉了吧?你這不是病,是怨念。
    不用吃藥,和家裏人說開就好。
    回去吧!年輕人要響應組織號召,廣大農村大有作為。”
    離開診室的阮現現百思不得其解,她說的都是真的啊!
    從兩天前開始,家裏人都在罵她有病,可專業的醫生又說她沒病,到底聽誰的呢?!
    不知不覺走到一樓的急診室,看到一位淚流滿麵的嬸兒跪著往醫生手裏塞毛票,
    醫生說什麽也不要,卻鄭重承諾一定會盡力救人!
    她福至心靈,懂了!原來是自己沒給醫生塞好處。
    可她……沒錢!
    多年存下的零花錢,今早從黑市消費一空,連最後的兩毛錢都拿來掛號了,她該用什麽賄賂醫生?
    阮現現東瞅瞅西看看,妄圖從同胞身上吸取經驗,
    溜達到後門時,看見一名推著自行車的中年人,笑著跟看門老頭道別,她一下開竅了。
    對啊!賄賂不僅是塞錢,她還可以通過勞動獲得!
    露出笑容走上前跟老頭兒套近乎,“哥,跟您打聽個事。”
    ——於是,忙碌完一天,風風火火想趕著回家吃晚飯的徐大夫,就看見阮現現腳邊放著一盆水,手裏拿著小刷子,吭哧吭哧蹲那給他刷自行車。
    他近乎以閃現速度奔向自己的愛車,“停!住手!那是車鏈子,不能刷!”
    好心辦了壞事的阮現現蔫頭耷拉腦的溜著牆邊走,行跡多少有點鬼祟!
    她不想跟蹤,可她真的很需要神經病診斷書啊!
    人,是兩天前穿回來的!
    腦子,是聽到母雞開口說話後,徹底壞了的!
    前一世,她相信父母親緣,兢兢業業替堂妹下鄉建設廣大農村,回城返鄉,接盤了堂妹不要的未婚夫。
    直到他為救堂妹看著她的雙腿被貨車碾過,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哀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時候。
    她被這個家,徹底拋棄了。
    後來她因重傷不治,死後變成異世界的孤兒,開啟一段十幾年的荒誕人生。
    最後拿著摳摳索索攢下來的錢給老佛上貢一隻燒雞,因為左腳先邁出大殿被雷劈死!
    又回到嬌阮堂妹想逃婚下鄉半路反悔,父母叔伯逼她頂替的大型PUA現場。
    她衝進屋,把堂妹的的確良布拉吉全剪了,碎布纏在頭上轉圈對長輩詢問:“看我像堂妹不?”
    阮現現壓下翹起的嘴角,自從得了神經病後,她的精神好多了!
    也終於離開那個“我養激素魚,你賣神仙蝦,你種毒草,她種金西瓜,六個翅的雞,不會叫的鴨,三十年前凍肉進萬家,
    打藥的蔬菜,老鼠變成牛排,牛奶裏麵有硼砂,你玩我,我害他,醫院笑得樂開花”的操蛋世界了!
    她的世界沒有高樓大廈,卻燈火萬家!
    家屬院紅瓦灰牆,徐醫生把車子停好,熱情跟樹下嘮嗑的大爺大媽打招呼,拎著包,走進雜物堆疊的一號門洞。
    走廊上的妻子在爐前忙碌,看到他歸家,露出溫暖又嫌棄的笑容:“洗洗手,吃飯了。”
    飯桌上,徐醫生跟妻子講起今日的病患,重點提了阮現現。
    女人笑:“就是個想患病逃避下鄉的小姑娘,多幾筆的事,你這人,不講人情。”
    徐醫生搖頭夾菜,“神經病哪是說患就患?她圖解決眼前困難,患病史跟隨一生,以後找工作嫁人都難,
    開診斷書,才是害了她。”
    女人覺得有理,不再說,夫妻倆又聊起其他。
    天漸漸黑了,徐大夫收拾碗筷拿去水房清洗,一開門,爐子前正蹲著一個會動的“瓜”。
    咧開嘴,對他來了個:嘿嘿嘿!
    半小時後,公安局——
    徐大夫一臉心有餘悸,指著乖乖坐在角落縮著腦袋不敢言語的阮現現。
    “就是她,不僅跟蹤還騷擾,同誌,我現在相信她有精神病了!
    你們評評理,有大半夜蹲人家家門口玩煤球的嗎?”
    “我沒玩煤球!”阮現現辯解,“看你家爐子火快滅了好心添點煤渣。”
    “你……”徐大夫被她氣笑,轉向公安,“同誌聽見了,先要拆我車鏈子,又搗鼓爐子,這誰受得了?
    我要對她進行嚴肅的批評與教育。”
    公安分別詢問了兩人,得知阮現現這麽做純粹為了獻媚醫生,讓人給她好好看病的時候,陷入無言。
    公安:“姓名?”
    “我叫阮現現,現世報的現。”
    “同誌。”她一指還在訴苦,滿身寫著委屈的徐醫生,“我要舉報!
    這個人利用職務之便跟拐子合作,用病情診斷書為誘餌,多次將適齡女同誌設計拐賣,情節惡劣罪不容誅。
    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