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就這樣吧，等我們招到了人，就說人家比她更合適就完了。”
    “也好。”
    周靜看到羅燕妮的老母高高興興的下樓，還以為被錄取了呢，特地跑上來問。
    林玉瑤直接說：“她突然上來，我也沒想到，條件還挺合適的，我隻能跟她說條件合適的人有好幾個，我們要挑一挑，讓她回去等。”
    周靜鬆了口氣，說：“條件合不合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玉瑤點點頭，“放心吧，不會要她。”
    這時羅燕妮也上來了，說：“我媽根本沒空，她還要照顧我弟弟呢。”
    林玉瑤一愣，“那她說她能幹？”
    “她早上送我弟弟上學，晚上去接，白天沒啥事。隻要工作時間和我弟弟的時間對不上，她就不會幹了。”
    也是哦，這種視兒子如命的人，啥都沒有兒子重要。
    “那你把你弟弟的作息時間跟我說說。”林玉瑤心想著，以防沒錄取到她過來鬧事。
    羅燕妮說了她老娘絕對沒空的兩個時間，林玉瑤默默的記下來。
    心想她要是來鬧事，就把工作時間表給她看。
    第二天又來了位條件不錯的阿姨，就附近的人，可惜的是文化程度不高，隻讀了個小學二年級。
    讓她照著抄，都嚇得手一直抖，還給抄錯了兩個字。
    能咋辦？人家四零後，能規整的把名字寫出來就不錯了。
    招工簡章在門口貼了幾天，又被方晴看到了。
    現在方晴上晚班，每天下班街道上都沒有人了。
    深秋的雨一下，直接入冬，冷得她直哆嗦。
    雨停了沒一會兒，又開始下了起來。
    她的搭檔趙大姐罵罵咧咧的跑到書店的屋簷下躲雨，方晴跑在她前麵，她到屋簷下的時候，看到方晴正盯著那招工簡章發呆。
    “方晴，這是啥？”
    趙大姐才是真的大字不識一個。
    方晴沒說話，還借著微弱的路燈光亮在認字。
    趙大姐也沒多想，一邊拍打著雨水一邊埋怨道：“這賊老天，白天下不成，非得晚上下雨。哎喲，你快瞧瞧，咱們好不容易掃到一起的樹葉，全被風刮跑了。賊老天呐賊老天，繩子專挑細處斷呐，下雨就下雨，你刮什麽風……”
    方晴沒聽她的埋怨，隻盯著那招工簡章，心裏無限向往。
    八十一個月，包吃，隻要小學文化。
    她也是上過小學的，她還年輕呢。
    她做街道清潔工也是八十，但這能一樣嗎？
    看看這大半夜的，街道上人都沒了，她還在辛苦的掃地。
    夏天被太陽曬，冬天被雨淋，又冷又餓，還有幹不完的活兒。
    累死累活的也才八十。
    可在這裏掃地，那房間能有多大？這能有什麽好掃的，絕對比掃大街輕鬆多了。
    但是，這個雜誌社是林玉瑤開的，即便自己條件符合，她肯定也不會要她的。
    真是氣人，林玉瑤這個手下敗將，憑啥她日子越過越好了，而自己這日子越過越差了？
    “方晴，方晴……”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她的胳膊被趙大姐拉著搖了又搖。
    方晴有些煩，但她忍了。
    還不知道啥時候能擺脫這種日子呢，她就這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不能得罪了。
    “怎麽了？”
    趙大姐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指著遠處說：“你看，我們剛掃的全被風吹亂了，垃圾桶都倒了。”
    方晴嘴角抽了抽，氣得心肝肺疼。
    這不等於剛才忙活半天白瞎了？
    “那也沒法，隻能等一會兒雨停了再去掃。”
    “可這都快到咱們下班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停。”
    “唉！那就隻能加班了。”
    能怎麽辦？要是早班的人過來接，看到這麽多垃圾，她們是要被投訴的，到時候還要被扣工資。
    本來就錢不多，再一扣，還活不活了？
    趙大姐氣得跺腳又抹淚，埋怨道：“你說咱們是不是命苦啊，在家幹不完的活兒，上班也這麽辛苦，還得被賊老天欺負。現在還下不了班，我明天早上還得給一家子做飯呢。”
    方晴歎氣說：“誰說不是呢？我家也一樣，不光有孩子要伺候，還有兩個老人。一個得癌症， 一個眼睛不好使。”
    趙大姐：“唉，你也不容易。對了，你婆婆的眼睛還沒好嗎？”
    “好一些了，眼睛能看見了，但是醫生說不能見太強的光，也不能用眼太多，還得過一陣子才能正常用眼。”
    趙大姐點點頭，“是這樣，我那個親戚也是，好幾個月才徹底正常。”
    “不過也快了，等她好了你就輕鬆了。”
    輕鬆？
    輕鬆個屁。
    她這些日子伏低做小，把老頭老太的衣服都搶著洗了，還給他們換上了新棉被，沒想到這兩個老東西一點兒不領情。
    還說不蓋她買的新棉被，說不讓她幫著洗衣服。
    真是氣死，當她願意呢？
    更氣人的是，她做了這麽多，陸江庭還是沒回來。
    她抽空去部隊找人，結果人家還是以他們任務為由，不給家屬進去。
    弄得她心裏七上八下的，心想這一家子莫不是認真的？
    真的想讓陸江庭跟自己離婚？
    她覺得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踹了老頭子一腳？
    老頭子又沒死，至於嗎？
    雨一直下，她們依舊坐在屋簷下躲雨。
    閑著無事，就是聊各種八卦。
    趙大姐吐槽她婆婆磋磨她，吐槽男人不知疼人。
    方晴也吐槽公婆難伺候，吐槽陸江庭不疼人。
    天天忙，家裏病號丟給她一個人照顧，他已經好多天沒回來了。
    趙大姐聽完一臉驚訝，“好多天沒回來了？”
    “是啊，就上次吵架後就沒回來了。”
    這是很久了。
    趙大姐想起方晴說那男人要跟她離婚的，不會是認真的吧？
    說真的，她挺嫉妒方晴的。
    方晴一個帶男娃的寡婦，找了個年輕帥氣的男人，還那麽有本事，一個月能賺二百塊呢，怎麽不讓人嫉妒？
    眼下是有公婆拖累，但這隻是暫時的呀。
    癌症，能活幾年？
    那老太太她也見過了，不像個長命的，給她十年活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