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海納百川,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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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通一封極具羞辱性的書信,使得單於金帳內氣氛微妙。
    “噗!咳咳咳!”
    冒頓單於這次是真的沒忍住,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嗆得他劇烈咳嗽,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他指著那封該死的信,手指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剩下“嗬…嗬…”的漏氣聲。
    冒頓單於感覺自己的臉皮,被蒯通用這封信當眾撕下扔在地上,還被西域諸王輪流踩了一遍!
    社死!大型西域社死現場!
    帳下的西域諸王們,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龜茲王 死死低著頭,肩膀瘋狂聳動,顯然憋笑憋得快要內傷,袖子裏的手估計快把大腿掐紫了。
    疏勒王 一臉驚恐,看看快要氣炸的單於,又看看那封“惡魔來信”,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仿佛那信會咬人。
    且末王年紀小,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小臉憋得通紅,眼淚都快出來了。
    其他國王麵麵相覷,眼神交流中充滿了震驚!
    “臥槽還有這種操作?”
    “單於的兒子都被抓到長安當人質了?”
    “八十歲老嬤嬤…噗…”
    “蒯通這嘴…比草原上的毒蠍子還毒啊!”
    “跟著單於混,三天餓九頓,還得被公開處刑?”。
    最要命的是,這封信的內容,如同長了翅膀的毒草,瞬間在金帳內外所有人心底瘋長!
    一些原本就搖擺不定、對匈奴高壓統治心懷不滿的小國君主,此刻心思活絡到了極點。
    “大漢天子劉盈,好像真的挺厲害?連單於都被耍得團團轉!”
    “蒯通雖然嘴毒,但說的好像都是大實話啊?漢人給的好處是實打實的!”
    “連單於的兒子都被扣在長安了,這特娘仗還打個屁?”
    “要不偷偷派個人去樓蘭,跟漢人接觸接觸?總比留在這裏看單於表演變臉噴血強!”
    冒頓單於終於從極致的羞辱和憤怒中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他猛地抓起案幾上的金杯狠狠砸在地上!
    “混賬!蒯通!劉盈!漢狗!欺人太甚!”
    碎片和酒水四濺!
    “滾!都給我滾出去!”
    冒頓單於丟掉了最後的體麵,像一頭徹底瘋狂的困獸,指著帳門怒吼。
    西域諸王如蒙大赦,趕緊低著頭,忍著各種複雜的表情,爭先恐後地“滾”出了金帳。
    帳簾落下的瞬間,隱約還能聽到裏麵傳來砸東西的巨響和單於歇斯底裏的咒罵。
    帳外,陽光明媚。
    諸王們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信息——跟著冒頓單於混,不僅前途渺茫,還容易社死啊!
    要不咱也考慮考慮跳槽去漢朝那邊?
    至少人家發錢是真的多!蒯通雖然嘴毒,但好像不殺降?
    而金帳內,冒頓單於癱坐在一片狼藉的王座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看著那封靜靜躺在地上的帛書,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蒯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魔音灌耳,在他腦子裏循環播放,尤其是那句“上至八十歲的老嫗,下到三個月的小羊羔”。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草原霸主,當得有點心塞。劉盈和蒯通這對君臣,簡直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專門負責給他送驚喜(嚇)和溫暖(透心涼)!
    ——
    西域的風,悄悄變了方向。
    自從蒯通那封“字字誅心、句句紮肺”的公開處刑信傳開後,冒頓單於的金帳,肉眼可見地冷清了不少。
    除了於闐王和龜茲王這兩位鐵杆“匈粉”還死心塌地、憂心忡忡地圍著單於轉,其他西域小國的國王們,心思早就飛到了南邊那麵飄揚的漢旗之下。
    暗流湧動,小國紛紛選擇“跳槽”。
    疏勒王派心腹扮成駝隊商人,帶著上好的美玉和“誠摯”的問候,偷偷溜進了樓蘭城。
    且末小王更直接,派使者揣著國書,一路小跑去找漢使表忠心。
    精絕女王(甚至親自挑選了國內最漂亮的幾位舞姬,並附贈特產葡萄幹若幹車,希望能“曲線救國”,在劉盈麵前混個臉熟。
    要是自己幸運被劉盈納為妾室,那精絕國在西域的地位,肯定會水漲船高!
    這些小國的心思出奇的一致——匈奴?太殘暴!單於?太丟人!漢朝?多好啊!能通商!有錢賺!稅還低!
    大漢陛下看著就靠譜!蒯通大人雖然嘴毒,但好像說到做到!
    不投漢,難道等著跟冒頓一起社死,或者被蒯通寫信公開處刑嗎?
    劉盈則直接表明了態度——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消息傳到樓蘭行轅,劉盈正和賈誼對弈,天子執黑,被殺得片甲不留。
    恰好看到使者前來,幹脆一掃棋盤,美其名曰:“賈卿,咱們先幹正事!”
    賈誼無奈一笑,一旁觀戰的蒯通,則給出了評價——陛下,忒不要臉!
    聽完匯報,劉盈已經收拾好了棋盤,頭也不抬地笑道:“準了!都準了!通商?開!隻要守漢律,交關稅,絲綢瓷器管夠!投誠?歡迎!隻要認大漢天子,守土安民,待遇與樓蘭、車師等同!”
    賈誼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現在的他被陛下糟糕的棋藝,以及這堆外交事務雙重折磨。
    思考片刻,這才補充道:“陛下聖明。此乃‘伐交’之上策。化敵為友,增我羽翼;孤立強敵,分其勢力。政治之道,無外乎朋友多多,敵人少少。”
    劉盈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空蕩蕩的棋盤,以及賈誼無奈的笑容。
    “正是此理!讓這些‘新朋友’都動起來,該通商的通商,該練兵的準備聽調。”
    “告訴李廣、瓊布、巴爾卡,對新來的‘友軍’,待遇一視同仁,訓練加倍嚴格!”
    大漢天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真朋友,假朋友,上了戰場,自然見分曉。”
    如果隻是通商,卻不借兵,劉盈肯定不會信任他們。
    商業互通是利益,對匈奴的軍事行動,才是大家夥共同承擔的風險。
    隻想同富貴,不想共患難,劉盈可不會當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