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繡衣使者,整頓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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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民議沸騰,紙再也包不住火,朝堂之上,終於有明白風向、或是本就與這些老儒生不睦的禦史,硬著頭皮出班彈劾了!
    “陛下!臣彈劾這群酸儒行為不端,私德有虧,竟做出如此駭人聽聞、敗壞朝綱之舉!致使朝廷顏麵盡失,民間物議沸騰!此等行徑,實乃德不配位!懇請陛下嚴查,以正視聽!”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彈劾的奏疏如同雪片般飛向劉盈的案頭。
    劉盈端坐龍椅,麵沉似水,聽著朝堂下或真或假的彈劾,看著那些涉事老儒生或其同黨蒼白的辯解,心中冷笑不止。
    時機,到了。
    他緩緩起身,目光如同冰錐掃過全場,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眾卿所言,朕,已知曉。”
    “朝廷聲譽,重於泰山!官員德行,乃立身之本!此事,絕不能姑息!”
    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肅殺:
    “然,尋常官府查辦,恐力有未逮,或…礙於情麵。”
    “朕,決定成立一新的機構,專司監察百官,糾舉不法,直達天聽!”
    “此機構,名為——繡衣使者!”
    四字一出,如同驚雷炸響!
    許多大臣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但一些消息靈通或嗅覺敏銳者,已是臉色微變。
    劉盈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繼續道:“繡衣使者,代表朕意,巡視天下,先斬後奏!其首任主官——”
    他的目光投向殿側陰影中,那個一直沉默的身影:“由鄭茂擔任!”
    “鄭茂!”
    劉盈喝道。
    “臣在!”
    鄭茂一步踏出陰影,他並未穿宦官服飾,而是一身特製的暗繡雲紋的深色錦袍,眼神銳利,氣息沉穩,竟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朕命你,即刻率領繡衣使者,嚴查此事!無論涉及何人,官居何位,一查到底!朕,要一個水落石出!”
    “微臣,領旨!”
    鄭茂躬身,聲音斬釘截鐵。
    隨即,他猛地一揮手,數名同樣身著便裝、眼神冷冽的“繡衣使者”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殿門口,無聲地行了一禮,隨即轉身,雷厲風行地離去辦事。
    這一刻,所有朝臣都真切地感受到了“繡衣使者”這四個字的分量和恐怖!這是懸在每個人頭頂的利劍!
    鄭茂的動作快得驚人,他早已通過陳平拿到了所有關鍵證據和人證物證的藏匿地點。
    不過半日功夫,那些還在家中惶惶不安、或試圖串供的老儒生,就被繡衣使者“請”到了特設的訊問之所。
    人證,那些拿了重金的“苦主”女子言辭鑿鑿,細節吻合;物證,從那些老儒生家中隱秘處搜出的、還帶著標記的金銀珠寶。
    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
    任憑他們如何喊冤、如何辯解自己是被陷害、是醉酒誤事,在確鑿的證據鏈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更何況,他們收錢時那迫不及待的醜態,早已被陳平的手下暗中記錄了下來!
    朝堂之上,再次議論此事時,鄭茂將厚厚一疊罪證呈上,劉盈麵無表情地翻閱著。
    此時,陳平出列了。
    他一臉痛心疾首,仿佛與那些老儒生同悲,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刀:
    “陛下!老臣…老臣真是痛心啊!諸位同僚…唉!即便真有隱情,或是被人設計,然,瓜田李下,不知避嫌?金銀當前,不知廉恥?此等定力,此等操守,何以立於朝堂之上,為天下表率?臣以為,無論緣由,其行已汙,其德已虧,不堪再為陛下效力了!”
    年輕的賈誼也立刻跟上,他的角度更為“正派”:
    “陛下!陳相所言極是!朝廷廣開言路,納諫如流,然,絕非意味著可以容忍道德敗壞、言行不一之徒占據高位,混淆視聽!此風絕不可長!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劉盈看著台下那些麵如死灰、徹底癱軟的老儒生,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他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殺雞儆猴!
    用這些前朝功臣的開刀,最能震懾那些心懷僥幸的後來者!
    “傳朕旨意!”
    劉盈的聲音冰冷如鐵,“這些儒生,身為朝廷命官,不知檢點,德行有虧,深負朕望!革去一切官職爵位!念其早年微功,免其死罪,發配南越煙瘴之地,永不召回!”
    南越!
    那是比交趾更偏遠、更蠻荒、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的化外之地!
    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老儒生而言,比殺了他們更痛苦!
    這是徹底將他們踢出了權力中心,永世不得翻身!
    旨意一下,滿朝皆驚!皇帝這是動了真格!
    連高祖時期留下來的老臣,說廢就廢,說流放就流放,毫不手軟!
    那些原本還想蹦躂幾下、或者心裏打著小算盤的官員,瞬間噤若寒蟬,後背冷汗直流。
    朝堂之上,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劉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風波過後,鄭茂正式開始執掌繡衣使者。
    他深知責任重大,陛下此舉是將身家性命和整頓吏治的希望都壓在了他身上。
    他精心挑選人手,不拘一格,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因各種原因無法走仕途正途。但有能力有忠心的落魄文人、退役老兵、市井能人,進行嚴格的訓練和洗腦,確保絕對忠誠。
    劉盈看著初步穩定的朝堂,心中卻無半點輕鬆。
    他知道,朝堂隻是冰山一角。地方的吏治腐敗、豪強橫行、政令不通,才是更大的頑疾。
    兄長齊王劉肥寬厚,弟弟代王劉恒仁德,讓他們去下狠手整頓吏治,恐怕力有未逮,也容易被人情世故所困。
    “吏治,必須用重典,必須用孤臣。”
    劉盈對鄭茂吩咐道,“就從長安開始,給朕仔細地查!一層層地查!陳平丞相的主意很好,抓住把柄,有理有據,讓他們‘心服口服’地讓出位置!”
    他眼中寒光閃爍:“然後,給朕把繡衣使者的觸角,延伸到每一個郡,每一個縣!朕要知道,朕的天下,到底被這些蛀蟲啃食成了什麽樣子!”
    “記住,你們是朕的劍,也是朕的盾。朕要的,是一個能令行禁止、海晏河清的大漢!”
    鄭茂深深躬身:“臣,定不負陛下重托!”
    一場由長安中心輻射向整個大漢疆域的吏治風暴,在繡衣使者的陰影下,悄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