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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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謝珩正在吃飯。
    忽然,一枚飛鏢破空而來,重重釘在飯桌上,隨飛鏢來的,還有一封密信。
    幽雨樓同意了謝珩買命的要求。
    謝珩笑著將紙條放在燭火上燃燒幹淨,吃飯的胃口都大了不少。
    天底下有什麽是銀子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加錢。
    偏偏他謝珩別的沒有,錢倒是有不少。
    ……
    定國公府內,
    往日門庭若市,日日開宴的小花園內,如今倒顯得有些冷清。
    連帶著花草樹木,都失了往日的靈氣,一副病歪歪的樣子。
    定國公張虎嘯麵色鐵青,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跟著小兒子的杖刑一同消散。
    張蜀坐在下首第一位,同樣是板著臉,手中攥著酒壺,獨自飲酒。
    其餘的張家人亦是如此。
    “父親,那蕭何怕是死在路上了,弟弟的仇也算是報了一半!”張蜀醉醺醺開口,語氣中十分爽快。
    張虎嘯暗淡的眼眸忽然亮了,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大兒子,連忙讓下人清場。
    “你說什麽?”
    張蜀又給自己斟了杯酒,笑盈盈道:“我說,蕭何應該是死在路上了。”
    張虎嘯雖早些年是武將,但五年前被調回朝堂,他也逐漸多了不少心眼。兒子的這番話,背後的含義他瞬間明了。
    “你,你派人去殺了蕭何?”張虎嘯震驚之餘,不忘壓低聲音。
    張蜀點了點頭,“沒錯,我將祖母給我的莊子當了,直接在幽雨樓下了單子,除了殺蕭何,謝珩也跑不脫!”
    話音未落,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張蜀直接被掀翻在地,酒勁都散了不少。他捂著臉頰,看著盛怒的父親,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蕭何跟謝珩,兩個人聯手欺負他弟弟不算,還害得弟弟被杖斃,此等仇恨,派人殺他們錯在哪裏!
    “什麽,還有謝珩?”張虎嘯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抬手指著張蜀,聲音都有些顫抖。
    張蜀點了點頭。
    張虎嘯趕忙看向牆頭,努力分辨著夜色下,自家牆頭是不是蹲著玄刃。
    “父親,我張氏自建朝便有不世之功,放眼北地五城,那一處不是咱家祖宗奪下的?”
    “如今您位列五公,姑姑的地位也能與皇後相等,如此這般,我張氏為何要忍氣吞聲!”
    張虎嘯揚手就是一個巴掌,讓張蜀趕緊閉嘴。
    這話跟謀逆沒有區別,即便心中想到,那也是萬萬不能說的!
    “豎子,你跟我說,你買凶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張虎嘯傾身向前,悄聲詢問。
    張蜀搖了搖頭,“除了幽雨樓的殺手,就隻有您了。”
    張虎嘯長舒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能擱回去了。
    若僅是蕭何,他何嚐不是殺之後快呢?
    畢竟當日的馬會,就是他平陽伯府牽頭辦的,率先跟他兒起爭執的,也是蕭何。
    可這買凶一事,牽扯到了謝珩。
    萬幸是沒有得手!
    榮帝對這唯一的外甥,可謂是極度寵愛,甚至是溺愛。若是謝珩死了,隻怕榮帝能派人將帝京城每一塊磚都翻開看看,幽雨樓的刺客藏在什麽地方了。
    若是查到定國公府,隻怕誅三族都不夠賠命的。
    張虎嘯眼珠子轉得飛快,雙手背在身後,腳步急促,來回轉動著,思索著這件事的善後。
    前些日子他還納悶,謝珩竟然還會遇刺。
    萬萬沒想到,這買凶殺人的狂徒,是他兒子!
    “父親,您別晃悠了,我看著都眼暈。”張蜀撇了撇嘴,無奈開口。
    “你闖下塌天大禍了,你知不知道!”張虎嘯越想越氣,上前提溜著張蜀的衣領,恨不得亂拳打死了他,往後東窗事發也有個交代。
    “父親!我何錯之有!”
    “謝珩,那謝珩是你能記恨的?”張虎嘯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全天下,隻有謝珩能叫陛下一聲舅舅。”
    張蜀不以為意,撇了撇嘴,“那又如何,全天下還隻有阿垚,會跟在我屁股後頭叫我哥哥呢。”
    “那謝珩,打小養在宮裏,你以為他真是蠢笨如豬的!此事,若是他去陛下麵前講些什麽,你以為咱們全家還有命活?”
    “父親,您定是高看了他,他一副花瓶草包的模樣,他那腦子能想明白這些?”
    “你!”張虎嘯眼前一黑,直接便栽了過去。
    ……
    次日一早。
    定國公中風一事傳遍帝京城,早朝時諸多大臣議論紛紛,都在猜測著,是不是陛下派了玄刃出手,定國公府為了保命,隻能在麵上找個生病的理由。
    同時,這條消息也傳到了謝珩耳中。
    當墨毫講了來龍去脈,還有這父子二人的話時,不由得笑出了聲。
    “花瓶草包?”謝珩喃喃自語,眸中殺意迸發,“那就讓他們當我是個草包吧,左右死人的看法也不重要。”
    墨毫點了點頭。
    昨夜他扒牆頭的時候,老遠就看到對麵的玄刃,此刻,玄刃應該已經帶著消息進宮了。
    “主子,你說,這張家老的小的怎麽都這麽笨?隔牆有耳都不知道,什麽都往外說。”
    “武將世家,理解一下吧。”謝珩說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墨毫,也是頭腦簡單的,改明兒得送他去進修一下了。
    ……
    皇宮內,榮帝麵色鐵青,穿著朝服卻不著急去上朝,他席地而坐,就坐在祥寧殿門口的台階上。
    陳秉泉離得老遠,生怕觸了榮帝的眉頭。
    半盞茶之前,玄刃來報,當時榮帝的臉就黑了,直到現在,已經過了上朝的時間,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玄十七,你過來。”陳秉泉悄聲招手,喊來了剛剛來稟報消息的玄刃。
    “陛下如此,怕是要耽誤了正事,昨夜的事,你且與我講講,我也好辦差。”陳秉泉說著,聲音平靜,似乎真的隻是為了辦差,在問分內的事。
    玄十七有些猶豫。
    按理說,玄刃的消息都是直接傳達給陛下的,可陳大監跟著陛下這麽多年,且被人戲稱位同副後,這消息跟他說好像也沒有不對。
    “謝世子遇刺的事情,其實定國公的大兒子買的凶。”玄十七說著,還想繼續開口。
    陳秉泉連忙抬手,示意他別往下說了。隨後,陳秉泉腳步匆匆,趕忙去了議政殿,宣了退朝。
    與此同時,隱藏在不遠處的一名小太監也快速離開,不多時,一封宮內的信件就傳去了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