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不會真是你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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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司,暗牢。
    整棟小樓通體烏黑,兩層的高度,除去大門,再沒有一扇窗戶。
    樓上的兩層,關押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犯人。地下另有七層,關押重要犯人。
    趙赫領著四個手下,負手前行,繞下樓梯後,每到牢房門口都會側目看看裏麵。
    一路上,一個喊冤叫屈的都沒有。
    空蕩的走廊上隻有他們的腳步聲,還有佩刀跟令牌碰撞的聲音。
    不遠處,他們正在對遊行的人進行拷問。劈裏啪啦,夾雜著著痛苦的嚎叫。
    趙赫上到近前,旋即落座,翻看著審訊記錄。
    “他們,誰是頭領?”趙赫抬眼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來。
    “隊長...這個,我們還在問。”
    趙赫臉色當即暗淡,他瞪了小吏一眼,“李司使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內審出來。”
    小吏有些猶豫,看看那些幾乎要被打死的人,又看了看趙赫,他悄聲說道:“要不咱們隨便選個人,讓他背鍋吧?”
    話落,趙赫抬腿就是一腳。
    “你是不是蠢?這案子都驚動了陛下,你以為隨便找個背鍋的能騙過他啊?”
    言罷,趙赫抄起燒紅的烙鐵,湊到犯人近前。
    “我的耐心隻有最後一盞茶了,如果你們還是交代不出個所以然,那麽,都死吧。”
    滋啦——!
    在趙赫準備燙第五個人時,終於,這人繃不住了。
    趙赫看出自己的手段見了成效,心中暗喜,冷聲問道:“叫什麽,知道什麽?”
    “武鵬,大人,我叫武鵬。我說,你別燙我!”
    武鵬的精神狀態幾乎已經崩潰了,他看著其餘人臉上被燙了幾乎已經爛了,眼裏的恐懼已經放大到了極致。
    “哦?”
    武鵬顫抖著,緊張開口:“是,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小姐,給我們打了賞錢,讓我們跟著去遊行。她還說,這是積攢陰德的好事,另外誰站得靠前,事後給的銀子越多...”
    武鵬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細若蚊呐。
    ……
    當夜,所有人的口供高度一致。
    趙赫看著狀紙,雙眼放空。他猜到這裏麵有江小姐的事情,可也沒想到是她在組織啊。
    “這!”
    他不斷踱步,腳步在空蕩的寢房內格外響。他緊張地扣著指甲,打算想個萬全之策。
    他忽然止步,轉頭看向屬於司使的休息室方向。
    他想,若是能把江寧摘出來,是不是能在江相跟前混個臉熟。別說是升上去做處長了,就是司承,司正,司使....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趙赫收攏好了狀紙,吩咐著眾人一定要守口如瓶,又悄悄吩咐著手下,重新做一份口供,把組織者改成武鵬和其他幾人。
    眾人當即心領神會。
    見手下都如此上道,趙赫心情大好,直誇自己聰明絕頂,當世諸葛。
    隨即,他打算趁著夜色,趕緊去江相府上‘匯報’。
    剛出了都城司的大牢,轉個彎的功夫就碰到送犯人的祁鷹,二人幾乎是撞了個滿懷。
    “你這是?”祁鷹上下打量趙赫,發現他有些緊張感過頭了,似乎是藏著些秘密。
    趙赫後退兩步,十分防備祁鷹。
    二人幾乎是同批上崗,三年了,晉升速度也差不多,各自都是小隊長。
    “沒事啊,我回家。”趙赫邊說著,有些心虛,匆忙離開。
    ……
    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一聲驚叫喊醒了不少還在睡覺的人。
    都城司接到報案,金水街的河溝裏有具男屍。等都城司趕到的時候,眾人才發覺,是趙赫死了。
    吱嘎——!
    沈真推開窗戶,剛好能看到樓下剛打撈上來的屍體,不等她喊晦氣,樓下都城司的人就注意到了她。
    “這位小娘子,您一直住在店裏?”小吏問道。
    沈真點了點頭。
    “那您下來一趟吧,我們有事要跟您打聽。”
    ……
    長公主府內,謝珩正在更衣,謝玖匆忙稟報,他才知道沈真店鋪門口出了人命官司。
    “什麽人死了”謝珩隨口問道。
    “是都城司的一個小隊長,好像叫什麽,趙。”謝玖思索著,卻還是想不起名字。
    “趙赫?”
    “對對,就是他,一刀抹了脖子,泡在水裏一宿,撈上來的時候都白了。”
    二人邊說著,謝珩也大概知道了這個案子。
    想到沈真,謝珩還是打算去看看。
    畢竟都城司的這群飯桶,辦事效率也就那樣,若是找不出凶手,拉人頂包那是絕對的。
    馬車從長公主府駛離,不多時就到了金水街。
    老遠一看,整條街已經被清空,所有店鋪大門敞開,掌櫃的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等待問詢。
    謝珩和華錦手挽著手,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忽然,謝珩瞄了她一眼,“你還是用之前那種蠢勁比較自然。”
    華錦趕忙點頭,假笑著,生怕惹了謝珩不高興。
    “站住!”老遠有個小吏邊喊著,匆忙跑來。
    看到是謝珩這個瘟神,臉上的肌肉抽了兩下,隻恨自己嘴比眼快。
    上個得罪了謝珩的已經在河裏泡著了,若是改明他也泡在河裏了...
    他不敢細想:“謝世子,這鬧了人命官司,您要不改日再來逛呢?”
    華錦瞪了小吏一眼,抬手直接將人推進了河裏:“我們世子爺想去哪不能去?你還敢阻攔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謝珩有些無奈,解開錢袋,一錠銀子擱在岸邊:“我這愛妾被我寵壞了,拿去喝酒吧。”
    二人挽著手大步離去,隻剩在河裏撲騰的小吏。
    他想著,反正工作做到位了,自己出手阻攔了,隻是謝世子不聽,那他也沒辦法。
    萬幸,謝珩出手還算大方,這一錠銀子夠他五個月的薪俸了。
    不就是被推下河了,不算大事!
    他小心將銀錠踹回內兜,看著兩位財神爺遠去,這倆人,好像真就是奔著命案現場去的,也不知道是想幹啥。
    謝珩跟華錦走到街道盡頭,瞥了一眼被圍起來的橋頭,抬腿進了沈真的店。
    “呦,謝世子,什麽風把你吹我這來了?”沈真有些驚訝,但不多。
    她靠坐在搖椅上,搖晃著椅子,手上的扇子不斷搖動,不時還看看外麵的命案現場。
    “沒事還不能來看了?”謝珩隨手拿起一盒香膏,開蓋聞了聞。
    沈真眸光轉動,瞥向如同兩耳聾了的華錦,她正低頭挑選香粉,十分認真。
    “她這是?”
    “職業素養。”
    沈真了然,前日碰上了出門辦差的墨毫,墨毫跟她說了一聲,華錦被他們主子策反了。
    謝珩探頭看了眼外麵,有些懷疑開口:“不會真是你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