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豎起耳朵，緊緊盯著水阿母開口。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他們可曾怨我……”
    “無論怎樣，是我們讓他們的家園覆滅，所以……”
    水阿母垂眸不再說話，笑容有些悲傷，讓萍萍鼻頭一酸。
    大家瘋狂點頭，完全沒想過這個信息該怎麽傳遞回去。
    但不論如何，先答應她就對了！
    大家的意願傳遞回來，讓水阿母再次露出溫和的笑意。
    “等你們完成了我的請求，再回來時，我會送給你們一個禮物。”
    “你們會喜歡的~”
    她說完，便轉身離去，但卻不是遊到巨樹之中，而是……隨波逐流……瞬間變得透明，消失在了深湖之下所有人的麵前。
    “臥槽！”
    “不愧是水阿母！”
    “她是變成水消失了麽？！”
    “天啊！太美了！太美了！！！”
    “萬源山再添新神！這位太牛了！”
    “我隻想說，如果她是水阿母，那河神又是哪位？河神知道有水阿母這號人物麽？”
    “臥槽……信息好多，我腦袋要炸了！”
    萍萍和小胖子慢慢平複心情，湊在一起，終於聽到了熟悉的智能女聲。
    【探索時間結束，開始返程。】
    【請各位遊客長回到自己位置，接下來的返程將會全速前進……】
    呼……
    當所有人站好，大量水流從艙室下方噴湧循環，讓所有膠囊潛艇慢慢浮上高空。
    但在這樣劇烈的水流攪動下，生命之樹的巨大樹冠紋絲不動，似乎在它所庇佑的區域裏，沒有任何生物能撼動一般。
    那藍紫變換的晶管垂藤間，水阿母重新現出身形，坐在樹枝上，裙擺垂下。
    “他們會成為侵略者麽……”
    樹藤慢慢舞動，撫上她的腳腕，似乎在安慰守護她。
    “希望不會吧……”
    轟！
    話音消失，所有膠囊潛艇瞬間彈射出去，快速消失在遠處幽深的黑暗裏。
    ……
    嗡……轟……哐哐……
    通往生命之樹的旅程花了近20分鍾，但返回深坑卻隻花了5分鍾。
    所有遊客體驗了一回水下飆車的感覺，此刻興奮的拽著控製杆哈哈大笑著。
    “原來這小膠囊全速前進這麽快！”
    “臥槽！這個推背感不是蓋的啊！”
    “真的很難相信這隻是場景演繹？還是說這其實都是真的？！”
    所有潛艇已經停在深坑下麵，開始排隊緩緩上升。
    許競躲在一邊開始看手機上的信息，其他人則開始興奮討論。
    萍萍的小本子上已經記錄了滿滿一頁，她心滿意足收回本子，看向祝守，再次壓低聲音。
    “你覺得，哪裏到哪裏是真的？哪裏到哪裏是假的？”
    雖然不能明說，但她絕對不相信接引員大人打造的萬源山，會全用虛擬影像來糊弄他們。
    咳咳……也不能說是糊弄。
    就算真的是虛擬，那這種級別的虛擬也做的足夠好，足夠讓他們歌頌了。
    但……
    從落仙湖開放，他們看到落山村的秘密開始，這裏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就和真實發生的事情沒有區別。
    現在要到最後一關了，你告訴我那些都是情景演繹，都是假的？
    哼！
    誰會信？
    祝守嘿嘿笑著，看著相機裏那驚鴻一瞥下的水阿母照片。
    誰愛信誰信，反正他不信。
    雖然在水下說話變形的水阿母有點離譜啦，但鯉神都存在，她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可能是什麽光的折射啦……魔術手法啦……甚至可能他們當時也不是在水下，而是通過什麽水波紋的燈光動畫投在玻璃上給他們營造的氛圍啥的……
    你看
    壓根不需要許競解釋。
    遊客們已經幫他把理由都想好了。
    潛艇們一個接一個的離開深坑，終於重見光明，回到了陽光穿透的落仙湖中。
    水下的古老石城泛著青藻的光澤，與無數的小灰塵粒子隨波蕩漾著，似乎在齊齊歡迎他們回家。
    潛艇艙室裏麵的遊客們，也滿帶著興奮和歡笑，衝研究所八廊的人們揮手，跟著潛艇返回對接點。
    但……
    祝守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怪異。
    他攥攥指尖，掏出手機，看著上麵慢慢開始恢複信號的標誌，心中不好的預感慢慢浮現。
    “大家的表情怎麽都這樣？”
    萍萍推推眼鏡，嘴角笑容變淡，看著玻璃幕牆後，皺著眉看手機，或是瘋狂點擊界麵的遊客們，也掏出手機來。
    嘎達！
    隨著冷氣逸散，軌道對接完畢，升降梯降下，許競麵容嚴肅，率先站了上去。
    “各位遊客有序離場。”
    太快了。
    艙門打開，他看著半小時前還滿臉興奮雀躍的遊客們，現在表情已經變得複雜，再次加快步伐。
    他說了等他10分鍾，結果區區十分鍾，事情發酵的這麽快？
    到底是有多少人在後麵盯著他啊……
    “許總，您出來了。”
    趙龍表情嚴肅，看似隻是帶他離開研究所，其實是帶著幾個人寸步不離跟在許競身邊。
    “我帶您去找大家。”
    “等一下。”
    許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帶著笑聲從艙門內走出來的上批遊客們。
    其中，兩個一出來就慌忙往外跑的身影相當顯眼。
    “帶上他倆一起走！”
    趙龍得了令，立刻返回人群中找人。
    擁擠人群中，臉色難看的沈莊和小李剛擠出來，就看到嚴肅的工作人員站在他們麵前。
    “許總讓我帶您二位一起走。”
    許競？
    沈莊難看的臉色緩解幾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跟他去看看情況。
    趙龍本來準備離開，卻又被另一人拽住袖子。
    “你好！”
    站在身後的小胖子捏著一張【工作證】，亮給他看，滿眼焦灼。
    “能帶我一起麽？”
    沈莊似乎也認識他們，衝趙龍點點頭。
    ……
    趙龍一揮手，萍萍和祝守立刻跟上。
    “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