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路明非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校長？”
    “校長，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啊，很嚇人的好不好。
    人嚇人，嚇死人啊。”
    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他覺得，這所學院的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帶點病。
    他甚至有點後悔來這所神經病學院了。
    昂熱應都不應路明非一聲，隻是定定的盯著陳宏。
    “字麵意思。”
    “老唐是龍王諾頓這件事，校長你應該早知道了吧？”
    陳宏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路明非就仿佛晴天霹靂，“什麽！”
    “老唐是龍王諾頓？”
    “開什麽玩笑？”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老唐他就是個風騷的遊戲宅外加路癡而已。
    頂多就是做賞金獵人撈票子這件事酷了一點而已。
    怎麽會是一條龍？”
    “他明明是個人啊！”
    路明非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多年的遊戲好友，竟然不是人這種設定。
    這太驚悚了。
    “校長，師兄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路明非死死地盯住校長，似乎想從他口中得知，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朋友，就是個純粹的人類罷了。
    萬萬沒想到，校長卻是搖了搖頭。
    “不！”
    “他說的，都是真的。”
    “羅納德·唐，確實是龍王諾頓化身人類的名字。”
    路明非呆住了，無力地跌坐下去，大腦一片空白。
    他無法想象，如果這家熱衷屠龍的學院，還有校長和師兄這種變態人物，非要殺死老唐的場景，到底是何等絕望。
    路明非選擇了逃避。
    不去想，就好了。
    “年輕人，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加神秘啊。”
    昂熱似乎有點感慨地看著陳宏，“既然你知道，羅納德·唐，就是諾頓。
    想必也知道，我向來對龍族，都是斬草除根，絕不留情的。
    那這，又是怎麽回事？”
    昂熱指了指老唐的身體。
    陳宏聳了聳肩，“這幅軀體，是我克隆改造的，放心，沒多少龍血。”
    “他甚至比你還像一個普通人類。”
    “龍王諾頓覺醒了，我順勢把老唐的人格抽出來，放在了這幅軀殼裏。”
    “當然，裏麵沒有絲毫龍王的靈魂和精神，也沒有絲毫權柄。”
    “所以，他現在是個活死人。”
    “沒有靈魂。”
    “能不能醒來，還要看這位路明非同學了。”
    “啊，我嗎？”
    路明非呆愣愣地用手指指著自己，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是誰？
    他是廢柴啊！
    你居然指望一個廢柴，讓一個活死人醒來，師兄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路明非心裏都是哀嚎。
    昂熱挑了挑眉，也來了點興趣，“怎麽說？”
    “按照我的推算，老唐現在這種情況，處在薛定諤狀態，有兩種可能。
    一是在世界生命法則的作用下，不允許出現這種沒有靈魂卻活著的生命，所以世界幫助他孕育靈魂，讓他成為一個完整的生命。
    二是世界根本不鳥他，但肉體細胞自動孕育出了靈魂。
    三是世界根本不鳥他，沒能孕育出靈魂。
    四是他沒有靈魂，但因為有大腦儲存記憶，即使沒有靈魂，生命也正常運轉，活了過來。
    但根據現在他的情形看，這種可能性很低。
    這個世界的生命，似乎的確需要靈魂啊、精神啊之類玄之又玄的東西。
    哦，煉金術上管這叫精神元素。”
    “如果以上實驗都失敗了，我也隻好給他注入點精神元素，看看他能不能活過來了。”
    昂熱思考了一下，“你做這些實驗，意義在哪裏呢？”
    陳宏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昂熱。
    昂熱這個老家夥卻是一點都不害臊，不懂就問，能讓他更加了解這個天資橫溢的年輕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
    “單單是探索生命的本質，這個課題本身就值得了。”
    “何況老唐還是我兄弟，我救他一救，免得他被諾頓拖累了，掛掉了怎麽辦？”
    路明非聽得目瞪口呆，“好兄弟，是拿來當實驗體的？”
    誰家願意做你好兄弟啊？
    路明非隻覺得以後要珍愛生命，遠離陳宏。
    卻不知道要是沒有陳宏，他的好兄弟，就真被他差點捅死了。
    況且，陳宏已經盡力了。
    誰叫龍王這種生物太變態，不僅是肉身血脈，就連精神靈魂都和權柄牢牢綁定。
    一般方法根本無法分割幹淨。
    “我很好奇，有沒有靈魂，醒沒醒來，醒來之後，擁有老唐人格和所有記憶，卻沒有原本的肉身靈魂的他，到底還是不是老唐？”
    “生命的本質，到底靈魂、肉身這種載體重要？
    還是記憶、思想、人格這種內核重要？”
    “就好比軟件和硬件，哪種才是辨別一個生命的核心？”
    看著陳宏略帶好奇的目光，昂熱無奈一笑：
    “這恐怕是個永遠也討論不清的命題吧。”
    “不得不說，你這個年輕人，著實是讓我這個老家夥開了眼界了。”
    “你這小子，真是個瘋子啊！”
    “不愧是瓦特阿爾海姆研究所（煉金術與科學工程應用研究所，隸屬於裝備部）出來的小瘋子。”
    “我說小子，你可不要太極端了。”
    陳宏都快笑噴了，屠龍狂人昂熱校長，居然跟自己說，不要太極端了？
    到底誰極端啊？
    自己可是一個超有愛心、拯救兄弟的好人呐。
    笑死，他甚至都沒對龍族抱有偏見，和全部砍死的心態，好不好。
    你一個屠龍狂人，居然勸我陳某人不要太極端？
    陳宏沒有理會昂熱的貓哭耗子，直接從噬囊裏掏出一套【維生營養艙】裝備。
    把老唐扔了進去。
    安裝好氧氣供應體係。
    又掏出一顆噬囊，扔給路明非。
    “裏麵是營養液冷凍櫃，路明非，以後就由你給老唐定期更換營養液了。”
    “啊？”路明非懵了，“幾個意思啊？把老唐扔給我幹嘛？
    我不會啊？”
    “裏麵有說明書，會教你怎麽操作的。
    不懂的，問諾瑪。”
    “簡單來說，就是老唐的正常細胞活動代謝，會吸收營養液，產生廢料。
    所以你要定期更換，維持他的生命活動。”
    看著路明非一臉懵懂的樣子，陳宏不耐煩地擺擺手，“再簡單一點。
    就是你，路明非。
    以後就是老唐的鏟屎官了。
    懂？”
    “啊？我？鏟屎官？”路明非蚌埠住了，一根手指指著自己，一臉崩潰。
    一旁不敢插話的芬格爾終於蚌埠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鏟屎官？鏟屎官。”
    “路明非變成了鏟屎官，還是給一個男人鏟屎。”
    “哈哈哈，我忍不住了，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芬格爾幸災樂禍地捧腹大笑。
    直到昂熱瞪了他一眼，才強忍著捂住自己的嘴，沒發聲。
    “為什麽是我做鏟屎官啊？”
    路明非有些怨念地碎碎念。
    “老唐不是你摯友嗎？”
    陳宏的靈魂反問讓路明非無言以對。
    “況且，隻要你的意願足夠強烈，是能夠幫助老唐醒來的。”
    陳宏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仿佛要看透他的靈魂最深處。
    把路明非看得脊椎一寒，渾身發毛。
    “為……為什麽啊？
    這是什麽狗屁原理？一點都不科學。”
    “因為……”陳宏的聲音幽幽，“這是個權限狗的世界啊！”
    昂熱深深地看了陳宏一眼，這小子也看出路明非的特殊了？
    真是妖孽。
    “既然你對羅納德·唐有了安排，念他已經不是龍王，我就不殺他了。”
    “那麽，龍王諾頓呢？”
    說起龍，昂熱的眼神就犀利起來。
    陳宏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他啊，這會應該記憶蘇醒了吧？”
    “不過他現在沒有龍軀，實力太弱。”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會回到老巢，孕育龍王之軀。
    然後，複仇！”
    昂熱眼中精光一閃，“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諾頓最恨的。
    應該是親手殺了他弟弟的你吧？”
    “沒錯。”陳宏點點頭，“他的確最恨我。”
    “一旦他取回龍王之軀，第一時間就會找我報仇。”
    “所以，我打算去一趟青銅城，和他做一個了解。”
    昂熱點點頭，雖然中途有些意外，但好在事情發展的趨勢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中。
    龍王諾頓，終究還是被點燃了怒火，拚上自己永恒的生命，和人類死磕到底了。
    沒有人或龍，能夠在一頭龍王，特別是青銅與火之王暴怒的時候，把他拉回去。
    “這樣，我調用人手，送你去華夏三峽，在那裏，有摩尼亞赫號可以輔助你屠龍。
    我把愷撒、楚子航都調過去，希望可以幫你一手。”
    “說實話，沒什麽用。”陳宏聳聳肩，“但既然你不放心，隨你咯。”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康斯坦丁的龍骨十字問題，和陳宏掌握空間煉金裝備等問題。
    “秘黨那邊，我會替你擋住一些不好的聲音。”
    “你隻需要專心屠龍。”
    “要是你能把四大君主都屠掉，便是奉你為王，也不算什麽。”
    “要是你能把尼德霍格給徹底終結，便是統治世界，也隨你便。”
    昂熱隨口畫著大餅。
    陳宏一個字都不信。
    什麽時代了，還想用王權忽悠他。
    那些個王，早就是個吉祥物了，就剩個麵子了，一點裏子都沒有。
    他屠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不是為了給別人當槍使。
    陳宏隨口糊弄著。
    然後啟程，前往華夏三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