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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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薑柔身著一襲月白色齊胸襦裙,著香色披帛,梳著交心髻,頭戴玉蘭花發簪。
襯得她清麗脫俗的同時,又顯出幾分楚楚可憐。
陳遷聽到她的聲音腳步一頓,倏然回頭,“回五娘,侯爺吩咐讓夫人搬到幽蘭苑去,屬下在幫夫人布置院子。”
薑柔臉色的笑意一僵:“住得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要搬呢?”
“侯爺說……”陳遷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裏有些不忍,但想到這兩天蕭伯元反常的行為,還是如實道:“夫人到底是當家主母,住在那麽破敗的小院不像話。”
說完,餘光覷見薑柔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半晌,她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來,“侯爺說得是,畢竟要到我和侯爺大婚了,若二姐住在那般荒涼的小院讓人知曉,的確有損侯府顏麵,陳副將可千萬好好安排,千萬別怠慢了姐姐。”
“五娘子放心,屬下定會安排好的。”陳遷微微頷首,想了想還是道,“五娘子身子不好,還是不在要外麵吹風,恐受了涼。”
薑柔聞言,抬眸覷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朝書房走去。
表麵上,她看起來雲淡風輕渾不在意,可實際上,她使勁掐著杜鵑的胳膊,指節泛白。
薑黎真是好樣的,今日是使手段讓侯爺給她換院子,明日是不是就要可憐巴巴地央求侯爺,給她一個孩子,讓她在侯府有立身之本了?
越往後想,她除掉薑黎的心就越迫切。
然而,推開書房門時,她又披上了那副柔弱善良的外皮。
“妾身見過侯爺。”她施了一禮,接過杜鵑手裏的食盒,“侯爺公務繁忙,妾身專程給侯爺準備了些吃食。”
精致的糕點被一一擺在桌上,蕭伯元將人一把拉入懷中,“你身子不好,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你隻管養好身子。”
薑柔重重跌在他懷中,一臉嬌羞地低下頭,“能為侯爺洗手作羹湯,是妾身之幸。”
她端起碗舀了一勺湯遞到蕭伯元嘴邊,“妾身喂您。”
蕭伯元看著今日打扮得格外素雅的薑柔,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秀色可餐。
他張嘴,將一整勺湯含在嘴裏,一手拿走薑柔手裏的碗,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唇齒相依。
含在蕭伯元嘴裏的雞湯在兩人舌間輾轉。
“嗯~”
薑柔雙手雙臂環上蕭伯元的脖頸,不自覺地呻吟出聲。
小腹處一陣燥熱,蕭伯元將人抱起直奔床榻,欺身而上的瞬間,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薑黎提和離時那倔強的小臉。
三分相似的麵容,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薑柔是柔柔弱弱的菟絲花,而薑黎,更像是臨寒獨自開的梅花。
蕭伯元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他會忽然想到薑黎。
他一定是病了。
他想。
“侯爺~”嬌嬌軟軟的聲音在身下響起,勾得人心神蕩漾。
可,蕭伯元卻再提不起半分興致。
他輕輕吻了一下薑柔額頭,“柔兒先養身子。”
“侯爺?”薑柔見他要起身,心裏忽地湧上一股不安,尤其聯想到蕭伯元昨夜沒來自己房裏,反倒去了薑黎院子,今日,又張羅著讓薑黎搬到幽蘭苑……
“柔兒乖。”蕭伯元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本侯還有事要忙,你先回屋去,晚些時候本侯自會來看你。”
“妾身想陪著侯爺。”她淚眼汪汪地看著蕭伯元,以往,蕭伯元最是抵擋不住她這般的,可今天,蕭伯元卻沉了臉。
她從未見過蕭伯元這樣,不敢再多言,默默起身,“那妾身去看看二姐姐那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搬院子若遺漏了東西也麻煩。”
她身形看起來是那麽單薄。
“柔兒,你別誤會,本侯隻是不想傳出於侯府不利的話,才讓她搬的。”
光是話本一事,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今日市井傳出那些流言,明日保不齊他又要被參一本。
他如是想著,解釋道。
“妾身明白。”薑柔頷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退出了書房。
徑直朝海棠苑走去。
方才侯爺不肯碰自己,一定和薑黎脫不開幹係!
尚在軍營時,他每每回來都要和自己溫存許久,可自打回長安之後,他還沒碰過自己!
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的身體都沒了興趣,那這個女人被厭棄是遲早的事。
她必須要牢牢抓住侯爺的心。
薑黎這個賤人真是命大,一天取了她三碗血都還不死,竟還有力氣讓蕭伯元給她換院子!
尤其是踏進薑黎院中,見她在躺椅上悠閑地曬太陽時,薑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薑黎,你到底想幹什麽?!”她上前使勁拽了薑黎一把,麵目猙獰道:“你到底用的什麽狐媚手段,竟哄得侯爺給你換院子!”
薑黎順勢摔在地上,神色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五妹這是說的什麽話?若不是你說,換院子一事我都不知情,怎的能算到我頭上?”
她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薑柔,你在這跟我鬧,還不如勸蕭伯元在和離書上簽字,放我離開。”
“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的嫁妝,但隻要我一日不離開,你就永遠是個妾,你以為取心頭血就能要我命?不可能的,我一定會好好的,長長久久的活著。”
“柔兒,你這是在做什麽?”蕭伯元推開薑柔,小心翼翼地把躺在地上的薑黎扶起來,看向薑柔的眼神裏滿是不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薑柔說要來薑黎院子時,他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來。
卻不想,看到了薑柔把薑黎推到在地。
薑黎本就因為取血身子虛弱,前幾日還沒好好補身子,哪裏經得住薑柔這麽一推?
“侯爺?”薑柔視線落在蕭伯元扶著薑黎胳膊的手上,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她從未想過,蕭伯元會為了薑黎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她。
“妾身方才,隻是輕輕地拉了姐姐一下,是姐姐自己摔的。”薑柔解釋道:“而且,姐姐方才還說,讓我勸你在和離書上簽字,她心心念念的,是離開侯府,離開你!”
蕭伯元充耳不聞,“搬院子一事,皖寧的確不知情,你何必來為難於她?你若心裏不舒服隻管同我說,侯府最好的院子都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五妹妹的意思是,我不惜拖著病體,也要陷害於你?”薑黎說著,一行清淚落下,“侯爺,既然妹妹不高興,那這院子,我還是不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