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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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事情已經鬧到了如此難堪的程度,蕭老夫人仍以為,薑黎對蕭伯元情根深種念念不忘。
現在她要做的,是穩住薑黎。
隻要薑黎留下,她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薑黎。
不急於這一時半會。
“母親,你還留她作甚,若不是她非要鬧事,兄長和柔姐姐的婚事怎會鬧得這樣難堪?”蕭書瑤忿忿道。
蕭伯榮也在一旁附和。
“母親,讓她走。”蕭伯元抬眸,看向薑黎的眼裏滿是失望,他就不明白了,這些都是家事,薑黎為什麽非要鬧。
明明,大家可以相安無事。
她卻要鬧得人盡皆知?
而且,家事不應該關起門來解決嗎?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思及此,他冷笑一聲,語氣格外涼薄:“我倒是要看看,侍郎府不要她,離了這個家,她還能去哪。”
蕭伯元發話,方才欲攔著薑黎的人都紛紛退下,給她讓出了一條道來。
“我去哪就不勞侯爺操心了。”薑黎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踏出侯府,她微微抬起頭看著浩瀚星河,漫天繁星發出點點微光,終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從蕭伯元撕掉和離書開始,她就知道,和離不會那麽容易。
再者,蕭伯元此人隨了他母親,極好麵子,若是真和離了,他隻會覺得丟盡了是祖宗顏麵。
最關鍵的是,他吃定了自己和離之後無處可去。
她那天想了很多,最後得出結論,要想順利和離,必須采取懷柔政策,是以,蕭書瑤要管家權時,她順勢給了。
至於新鮮的死老鼠,她也早早讓南星告知蘇苒做好準備,那些東西自會從地道送到她房間。
“薑二娘子真是好手段,放著好好的侯府不待,非要自己置辦宅子立女戶。”
薑黎一腳踏上春凳,散漫的聲音隨之在身後響起。
她倏然回頭,被那獠牙的麵具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後忙跪下:“妾身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心思百轉千回。
賓客盡散,秦淵是故意留在這裏等自己的。
他到底有什麽目的,薑黎不得而知。
“孤有這麽可怕?”秦淵挑眉,“方才拽著孤衣擺求孤的時候,你怎麽不覺得孤可怕?”
秦淵湊到她耳畔,出口的話卻讓薑黎渾身血液凝固,涼意瞬間席卷全身:“孤聽說,有一味藥,吃了之後會讓人短時間內迅速消瘦下去,藥效能維持整整一個月呢。”
“妾身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麽,天太晚了,妾身要先回去了,若是到了宵禁時分,妾身怕是要去牢獄走一遭。”
薑黎心頭一顫,眼眸低垂,努力掩蓋著內心的慌亂,道。
“是嗎?二娘啊,你太小瞧鄒太醫,也太小瞧孤了。”
秦淵嗤笑,“你可知一日之內在心口劃三刀取三碗血,是會要命的?可你卻能安然活到如今,不如,孤差個女官查驗一番你胸前,看看是否有傷?”
“若是沒有,便是欺君大罪啊~”秦淵故意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道。
“妾身自知命如螻蟻,如此機關算計,也隻為尋一線生機……”
薑黎小聲啜泣,“鬧到今日這一步,實屬無奈之舉,太子殿下既已發現,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太子殿下,在妾身死後把妾身一把火燒了,骨灰揚了,妾身生前求而不得的自由,便讓妾身死後去尋吧。”
一番話說完,跟在身後的南星都哭出了聲,“娘子,都道太子殿下愛民如子,我們都是太低殿下的子民,太子殿下一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您的。”
秦淵嘴角抽了抽,他隻不過想嚇唬嚇唬薑黎,結果她竟能扯得如此遠。
誰要她的命了?
她要是死了,以後天香樓的分紅自己可就拿不到了。
“罷了罷了,你可有落腳之處?”
“回太子殿下,妾身有去處,就不勞太子殿下操心,若太子殿下沒什麽事的話,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半晌沒聽到答複,薑黎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隻見方才站著人的地已經空了。
她心裏一顆大石頭可算落了地,長舒一口氣後一骨碌上了馬車。
——
直到薑黎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蕭伯元才抱起薑柔準備離開。
回到紫煙閣,蕭伯元神色複雜地看著昏睡中的薑柔,良久才道:“柔兒,你當真沒病,都是裝的嗎?”
“侯爺,您為何會如此懷疑夫人!”杜鵑忙不迭跪下,“夫人身子骨弱,您這段時間以來應該都看在眼裏,定是二娘子使了錢帛,才讓那鄒太醫改口!”
“且,您今日也看見了,二娘子今日鬧這一出,都是為了和侯爺和離,她定是臨離開前心有不甘,所以才汙蔑夫人,讓夫人和侯爺生出嫌隙。”
“侯爺萬不可懷疑夫人,如此,便是上了二娘子的當!”
杜鵑見蕭伯元眉眼舒展開來,繼續補充道:“再者說了,二娘子入府多年無所出,若是尋常婦人,早早便替夫君納妾了,可二娘子卻連夫人都容不下,可見她多麽善妒!”
“嗯……”薑柔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是為了適應光線一般,她下意識抬起手擋了一下,“侯爺,妾這是在哪?”
“咳咳……,侯爺,姐姐呢?!”薑柔美眸含情,黛眉微蹙。
輕咳那兩聲,半露的酥胸緩緩起伏。
蕭伯元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兩下,“柔兒,本侯自是信你的,也不知薑黎使了什麽手段迷惑太子殿下和大理寺少卿,本侯定會查明真相,還你一個清白。”
“多謝侯爺憐惜。”薑柔支著身子坐起身,“侯爺,我們大婚流程,未曾走完……”
“可你的身子……”對上薑柔含淚的雙目,想到今日薑柔在婚宴上受的委屈,他終究是點了點頭,“也好,到底是本侯對你不住。”
……
薑柔心滿意足的握著裝了兩人發絲的錦囊,一臉嬌羞地撤下帷帳。
紅燭搖曳,衣衫半褪,潔白無瑕的雙肩映入蕭伯元眼簾,可他腦海中卻不自覺地閃過薑黎那滿是紗布包紮的胸口。
他心裏一陣煩悶,一把按住薑柔繼續褪去衣衫的手,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兒,你身子不好,待你養好身子,我們再行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