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不是你在背後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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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伯榮抬眸,一臉狐疑地看著顏曼文。
後宅的陰私手段他見得多了,他總覺得,顏曼文是在以退為進,引起自己的注意。
但看她雙眼清澈,格外真誠,好像說的又像是真的。
“你?”遲疑半晌,蕭伯榮還是開口問道,“當真沒有和我開玩笑?退婚,你是認真的?”
“這可是你花錢買來的一樁好婚事,沒了這次機會,憑你的身份,再想嫁入高門當正頭娘子,可就難了。”
鬼使神差的,蕭伯榮還是提醒了一句。
畢竟那筆錢無論於誰而言,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可不希望將來,顏曼文後悔,然後做出什麽有損侯府聲譽的事情來。
雖然,現在侯府已經沒有什麽聲譽可言了。
“多謝二表弟提醒,我已經細細考量過了,那筆錢,就當是我對侯府的報答吧,畢竟侯府在我危難之際收留了我。”
顏曼文笑著道,“這下,二表弟可以隨我一起去尋姨母了嗎?”
兩人達成共識,徑直朝蕭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對蕭老夫人而言,她雖然舍不下顏曼文的錢帛,但她更想讓蕭伯榮娶一個能對他仕途有助力的女娘。
所以,顏曼文主動提出退婚,她自是樂見其成的。
假意挽留兩句,便讓嬤嬤去取來婚書,這樁婚事,也就此作罷了。
“那個,你什麽時候離開?”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蕭伯榮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聲。
“如果,你沒有任何去處的話,你可以繼續留在侯府的,侯府家大業大,多你一個,也不過是添一雙筷子的事。”
“畢竟,你一個小女娘在外麵,總歸是不安全的。”
“不了。”顏曼文拒絕道:“做下這個決定之前,我便讓玉幕去租賃了一個小院子,我們主仆自有去處,就不勞二郎君費心了。”
她微微頷首,說完之後揚長而去,隻留給蕭伯榮一個瀟灑的背影。
蕭伯榮一瞬間是竟然有些愣神,對他而言,顏曼文到底是第一個和他有婚約的人,雖然曾經,他因不滿這樁婚事,說過很多傷人的話。
但現在,他們已經退了婚,沒有造就一對怨偶,那他還是希望,顏曼文前路順遂,一生安康。
從前,他確實看不清家中人,以為茫然地站在親人身邊,對薑黎,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隻希望這一次,她能平安度過吧。
……
大理寺監牢內,蕭伯元買通的獄卒,偷偷混了進來。
他站在牢房外,看著裏麵縮成一團的薑黎,輕咳了一聲。
薑黎聽到熟悉的聲音,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一睜眼,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蕭伯元淡聲開口:“皖寧,我知你是無辜的,隻要你願意隨我回侯府,做我侯府的正頭娘子,那麽……”
“我便告知洛少卿,那位證人現在身在何處。”
“蕭伯元,你可知,知情不報,是何罪名?”薑黎掀起眼皮,懶懶地睨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在想,無所謂,你是當朝侯爺,誰也不能把你如何了?”
“你走吧,我就算是明日一早就被拉去砍頭,也斷然不會同意你的要求,和你回侯府。”
蕭伯元聞言,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皖寧,你聽我說,我已經把薑柔關起來了!”
“以後,你就是我們侯府的當家主母,誰也不能越過你去,而且,我今日還取了薑柔的心頭血,隻為能給你出氣,你難道不感動嗎?”
“這一切,可都是我為你做的啊!”
“你聽我說,當初我是被她蒙蔽了,我以為她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才會對她那般縱容。”
“現在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蕭伯元狀若瘋癲,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薑柔的身上。
畢竟薑柔對現在的他而言,隻不過是一枚棄子。
一枚,用來討薑黎歡心的棋子。
“是嗎?”薑黎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冷哼一聲後才道:“蕭伯元,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喜歡給自己找借口!”
“依舊那麽沒擔當,令人作嘔!”
“你我成婚當日,你還記得你怎麽對我說的嗎?”
“你說,我冒領你救命恩人的身份,為了攀上你侯府門楣,我不擇手段,害得你救命恩人慘死,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我當時再三給你解釋,你看似信了,卻從未碰過我。”
“接過你侯府管家權,翻開賬本全是負債,沒有收入,庫房也空空蕩蕩。”
“你明知我沒有身孕的真正緣由,卻還是任由你的母親對我磋磨,言語侮辱!”
“那些奇奇怪怪的藥方,我更是一碗接著一碗地喝,你隻在一旁,冷眼旁觀。”
“再到後來……”
“你不要再說了!”蕭伯元猛地大喝一聲,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我都已經取了薑柔心頭血給你賠罪了!你還要我怎樣?”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會善罷甘休!”
“我都說了,薑柔我已經抓回來了,任由你處置,你為什麽還是不滿?!”
薑黎閉上雙眼,挪到角落裏,不再搭理他。
蕭伯元這個人,已經瘋魔了。
他愛的不是薑黎,也不是薑柔。
他從來都隻愛他自己,和那個虛幻的“救命恩人”。
當他以為薑柔是他的救命恩人時,他對自己肆意磋磨羞辱,任自己被薑柔欺負而選擇視而不見。
當他得知真相,自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時,他又開始發癲,說什麽要放棄薑柔,折辱薑柔。
從頭到尾,他在乎的隻有他自己,甚至,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皖寧,隻要你答應我跟我回去,我什麽都願……”
薑黎忽地睜開雙眼,死死地盯著他:“我鋃鐺入獄,是不是你在背後主導!”
蕭伯元的臉上有一瞬的僵硬,他嘴角微微抽了抽,笑道:“皖寧,你在說什麽啊?我疼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忍心讓你受這樣的苦呢?”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