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陳旭，這個渠道表彰會，我提前打聽過，到時候會有一些桃係頭部商家參加，你們倆的任務，一是混個臉熟，二是加上聯係方式，順便宣傳下狐狸淘的日活和客單價……”
    一輛奔馳唯雅諾在高速上疾馳，坐在後排的陳延森，對著陳旭和張一峰細細叮囑。
    等商家後台係統上線，陳延森就打算接入一批品牌商合作，先打造個標杆，搞個大新聞。
    “好的，森哥。”陳旭和張一峰點頭應道。
    “你有駕照嗎？”陳延森交代完細節，轉身問向宋允澄。
    “沒有。”宋允澄如實回答，有些不明所以。
    有了上次企鵝訪問的經曆，這次陳延森帶她去杭城，她心裏並不抵觸，何況還有陳旭和張一峰同行，心裏自然更踏實。
    “回頭學，費用找柳老師報銷。”
    陳延森直接安排道。
    這年頭從虛城到杭城幾百公裏，連動車都沒得坐，陳延森無奈，隻好租了輛商務車，還請了個專職司機。
    “喔。”宋允澄這次沒多問。
    她清楚，要是自己問了，陳延森的下一句便是‘信不信扣你工資’，乖乖照做就是。
    陳旭和張一峰麵麵相覷，宋允澄作為狐狸淘的一號員工，在老板麵前待遇明顯不一樣，他倆默不作聲，玩起了手機。
    有外人在，陳延森不好動手動腳，便無聊地刷著新聞。
    3G網絡隻能刷圖片和文字，陳延森不禁懷念起2018年的夏天，那時打開短視頻，屏幕上全是衣著清涼的小姐姐，玩手機就跟皇上翻牌子一樣。
    可惜，三大運營商連4G牌照都沒拿到呢，雷布斯的大米1手機，估計連設計圖都沒出來，2010年的娛樂消遣方式，確實要單調不少。
    因為是工作日，高速上車流稀少，陳延森眯了一會，再度睜眼時，車子已駛入了杭城市中心。
    此時的杭城高樓林立，金融、會展、商貿行業高速發展，再加上阿狸巴巴的存在，又讓這座城市多了一個電商之都的標簽。
    阿狸的渠道商會舉辦地，選在離總部不遠的心耀假日酒店，陳延森等人一走進大廳，就看見了阿狸的簽到台。
    “先生您好，請問貴公司的全稱是什麽？我先幫您登記一下。”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禮貌詢問道。
    “森海科技，我們的產品名叫狐狸淘。”陳延森簡短地回答道。
    “森海是哪個森...您是狐狸淘的代表？歡迎來杭城！”工作人員原本還在低頭翻找名冊，一聽到‘狐狸淘’三個字，立馬笑容燦爛地遞上會議牌，還頗為客氣地給陳延森講解明日的會議流程。
    這倒不是有人特意囑咐，而是加上狐狸淘的雙十一業績，他們剛好達成了集團定下的10億目標，年底獎金有了著落，所以看陳延森的眼神都格外親切。
    “時間還早，你們倆要是在酒店待著無聊，可以自己去西湖邊逛逛，晚上的交流會記得參加就行。”走進電梯，陳延森輕聲說道。
    “謝謝森哥，半路上，我和峰哥還在合計，要不要跟您請個假呢，嘿嘿。”陳旭咧嘴笑著，一臉興奮。
    陳延森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電梯緩緩打開，幾人拿上房卡，各自回了房間。
    陳延森抱著電腦坐在窗前，再次查看宋允澄製作的狐狸淘品宣PPT，內容主要針對商家最關注的每日獨立訪問量、累計注冊用戶量和單月訂單數做了特別強調。
    PPT第一頁寫著：狐狸淘丨一站式CPS效果營銷平台！
    “媽噠，就是缺個典型案例，出去招商都沒底氣。”陳延森暗罵了一句。
    不過，他在數據上做了優化，比如狐狸淘的累計注冊用戶是400萬，但在PPT上，就變成了1000萬；日活用戶量從60萬改成了100萬，單日訂單量從7萬增加到了15萬。
    出門在外，數據沒乘十就已經很客氣了，老老實實做生意，那是傻子的行為。
    牛皮先吹出去，搞到第一波商戶資源才是當務之急。
    “來我房間一趟，PPT內容得改改。”陳延森確認完所有細節後，給宋允澄發去消息。
    宋允澄收到短信，下意識拿起電腦，剛走到門口又折返回去，拿上一塊巴掌大的板磚後，才安全感滿滿地走出房間。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陳延森拉開房門。
    宋允澄提著電腦走進房間，床上的平角內褲，瞬間映入眼簾，可愛的印花圖案讓她哭笑不得，臉頰泛起紅暈，趕忙扭過頭去。
    “哪些內容要修改？”宋允澄坐在書桌前，攤開電腦問道。
    腦子裏卻不斷浮現出那條內褲的圖案，讓她不由地深呼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羞赧。
    “這裏，數值後麵加一個0，單日新客增量再加5萬，轉化率加10%……”陳延森站在她身後，指著屏幕逐一說道。
    “會不會太誇張了？”宋允澄小聲問道。
    “大膽改！”陳延森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是是是！我馬上改！”宋允澄縮了縮脖子，違心地應下。
    陳延森坐在床邊，聞著她身子的氣味，上下打量著宋允澄。
    與王子嫣的妖孽相比，宋允澄的成長速度明顯慢了許多，但對比狐狸淘的其他成員，她的智力、情商和控場能力，又是中上水平。
    也不知道前世她混得如何，但以陳延森的眼光來看，宋允澄畢業後，進個中等規模以上的設計公司，並非難事，若是運氣不錯，能在公司初創階段加入，混到UED經理一職，也有七八成概率。
    “我改好了。”沒過多久，宋允澄扭頭說道，見陳延森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裏頓時發虛，防備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嗯，陪我出去走走，順道吃個午飯。”陳延森站起身，用通知的口吻說道。
    宋允澄沒得選擇，隻能乖乖地跟在他身後，陳延森找了家粵菜館，隨便點了幾道菜，兩人坐在遙望著西湖，邊吃邊聊。
    “陳總，為什麽不去當地的餐館？”宋允澄好奇問道。
    “杭城菜，不好吃。”陳延森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裏，搖了搖頭說。
    飯後，兩人沿著西湖邊閑逛了一會，隨後走進一家甜品點，他們坐在櫥窗前，望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吃著甜點，喝著奶茶。
    拋開身份不談，兩人的樣子像極了情侶。
    陳延森是故意為之，宋允澄雖覺得哪裏不對，可她沒談過戀愛，隻當這是老板和下屬間正常的相處時刻。
    直到下午5點，兩人才打車回到酒店。
    稍作休息後，陳延森喊上陳旭和張一峰，走進了舉辦電商交流會的宴會廳。
    上千平米的大廳金碧輝煌，人頭攢動，眾人衣冠楚楚，女士大多穿著休閑西服，男士基本都是黑白灰三色的西裝，頭發油光蹭亮，如同抹了二兩發蠟。
    陳延森這一行人，剛進宴會廳，便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即便四人穿著得體，但他們太過年輕，和其他參會者相比，仿佛差了一個輩分。
    “丹尼爾，狐狸淘的老板到了。”坐在張湧身邊的助理，小聲提醒道。
    張湧順著助理所指的方向，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陳延森。
    陳旭和張一峰雖努力穩住心態，但身上的那股局促感，在他這種老狐狸眼裏，一目了然。
    宋允澄的氣勢平穩，透著自信，但那副小跟班的姿態又太過明顯。
    唯有陳延森，昂首闊步，嘴角掛著一抹輕笑，不見一丁點的緊張感，他渾身的氣場，仿佛和周遭環境融為了一體。
    “這樣的年輕人，不多見！”張湧暗暗點評。
    略作思索，他緩緩站起身，帶著助理和阿狸聯盟的負責人胡誌龍，一並迎了上去。
    陳延森對張湧並不陌生，馬立雲指定的未來接班人，但前世兩人並未有過交集。
    對方如日中天時，他才剛剛入行；等他意氣風發時，對方早就被拚夕夕打得狼狽不堪。
    “張老板，您是業界前輩，本該我先過來打招呼的。”
    陳延森抬眼瞧見張湧一行人，來不及細想，趕忙上前問候道。
    沒辦法，他可以不鳥馬文騰，但絕不能得罪張湧。
    別看2010年的阿狸，在上市前名聲不顯，但在電商圈內，妥妥的扛把子，壓著拍拍網、亰東和雅馬遜打，跟打孩子似的。
    “你是陳延森吧，叫我丹尼爾就可以了，你比我想象中更優秀。”
    張湧握著陳延森的手，滿意地點了點頭。
    作為大佬，識人是第一課，光從陳延森的舉止和談吐，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的大致能力。
    “您過獎了，狐狸淘能有今天的發展，全仗著背靠阿狸這棵大樹……”陳延森笑著回道。
    “有沒有興趣加入阿狸？你這個項目我可以做主收購，屆時和一淘合並，由你來負責這條業務線。”張湧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張一峰和陳旭一愣，心裏暗自得意，老大果然厲害，連張湧這種級別的大佬，都對他另眼相待。
    宋允澄的反應則平靜許多，上次在企鵝，拍拍網的鄭春彬，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口吻。
    “多謝張總賞識，我這人太散漫，受不了打卡上班的生活。”陳延森隨口找了個理由拒絕。
    “我聽說你拿了企鵝的千萬風投，現在估值大概在2億左右，我給你4億，阿狸可以把你的項目打包並入集團。至於你，我能給到P8職級，做出成績後，保你三年內升到P9。”張湧皺了皺眉，接著說道。
    要是陳延森答應了，那自己不就成阿狸員工了嗎？
    連麵試都不用，曲線進入阿狸！
    陳旭和張一峰對視了一眼，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陳延森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他說過了，這輩子絕不打工。
    “看來陳先生誌向高遠，那我就不勉強了。”張湧很有氣度，雖遭拒絕，臉上卻沒露出半點不悅，依舊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
    “張總言重了，狐狸淘和阿狸的利益，向來是一致的。”不要錢的客套話，陳延森那是張口就來。
    ‘等老子先撈一筆錢，將來換個模式跟你鬥，到時候打得你直叫喚，看你還裝不裝？’陳延森麵帶微笑，心裏暗暗吐槽起來。
    “誌龍，多和陳延森這樣的年輕人接觸接觸，你們聊，我先失陪一會。”張湧拍了拍胡誌龍的肩膀，丟下這麽一句話後，便客氣地告辭了。
    胡誌龍神色異樣，心想陳延森實在太年輕，兩人互留聯係方式後，他便起身離去。
    “森哥，4個億啊，你居然就這麽拒絕了！”陳旭一臉肉疼，低聲說道。
    “4個億而已，用得著這樣？走，去商家那邊轉轉。”陳延森語氣不屑，說完，領頭往前走去。
    那些TOP商家的代表，他連根毛都不認識，卻大大咧咧地上前挨個打招呼，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陳旭和張一峰默默看在眼裏，努力學習著陳延森的溝通技巧。
    原本對陳延森和狐狸淘還不熟悉的品牌商，在得知張湧開出4億價碼想要收購對方時，立刻興趣大增，紛紛留下名片。
    一圈下來，光是名片就收了一籮筐。
    這隻是第一步，陳延森也不指望，憑借三言兩語，就能讓對方哭著喊著求合作。
    先建立溝通渠道，後麵總能找到合作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