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燕青樾看向桑泠，無辜的眨眼，“我唯一的算計，便是希望泠泠長命百歲，遠離——負心漢。”
    係統許久沒這麽興奮了，哦豁一聲，“打起來打起來！”
    燕青樾的指向太明顯，燕淩雲簡直恨不能活剮了燕青樾。
    最重要的是，他在乎桑泠怎麽看他。
    當即轉頭，語速微急，“泠泠，你別聽他的，我是什麽人，你最清楚了，對不對？”
    桑泠漠然地掀眸，看燕淩雲的眼神，如同在看陌生人。
    這樣的桑泠，令燕淩雲心口絞痛。
    “泠泠……”別這樣看我。
    被桑泠拒之門外時，都不如這一個眼神的殺傷力大。
    她的眼裏，好似再也不會有他的身影，這讓習慣被桑泠在意的燕淩雲無法接受。
    桑泠搖搖頭，已經收回視線。
    對燕青樾道：“祭天大典何時開始？我有點冷。”
    燕青樾簡直想要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無論桑泠選擇他，是為了氣燕淩雲，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燕青樾都不在乎。
    他隻在乎，當下，桑泠選擇的是他——
    “先去我那邊歇息會兒？”
    身為太子，他還是有些特權的。
    桑泠點點頭。
    燕青樾直接走到桑泠身邊，超絕不經意地隔開燕淩雲與桑泠。
    用兄長的語氣，意味深長道：“不好意思，四弟，為兄跟泠泠就先走一步了。”
    燕淩雲盯著兩人的背影，眼神陰沉的可怕。
    他很想握住桑泠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可今日是祭天大典，若傳出兩兄弟爭搶一女的言論，隻會對泠泠不利。
    所以，他隻能看著燕青樾小人得誌的模樣，什麽都做不了。
    永樂受母妃的命令，來尋燕淩雲。
    好不容易找到他，“皇兄，母妃找你——”
    男人收回眼神看她。
    永樂毫不設防的，對上一雙幽深，飽含殺意的眸。
    當即嚇得後背僵硬，“皇兄，是、是我啊……永樂。”
    “何事。”燕淩雲語氣冷漠。
    永樂有些委屈，但不敢表現出來，“母妃找你。”
    賢貴妃是怕燕淩雲去找桑泠，再鬧出事來，她現在經不起任何刺激了。這些天，讓她清楚認識到，兒子的心丟在桑泠身上了，甚至已經不受他自己的控製。
    再這樣下去，隻會影響他們的大業！！
    燕淩雲頷首，“知道了。”說罷，他抬步，朝與桑泠等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永樂抿抿唇，扭頭，就注意到方才燕淩雲一直在看的方向，是兩道熟悉的身影。
    她眼神亮了一瞬，又迅速熄滅。
    桑泠，大概是不想再見到她的吧。
    在國師的主持下，祭天大典舉辦的十分順利。
    說來也巧，大典後，連綿不斷的大雪立即停了。
    接著，後宮又傳來好消息，又有兩名嬪妃有孕。
    皇帝大喜，按照如今的精力，他覺得自己再活幾十年不成問題，於是對國師越發信服。
    剛開年，就勞師動眾，準備給國師修建國師府。
    因國師屬於道教，連帶著道教近日的風頭壓過了佛教，這股風氣由上自下傳開，各地的達官顯貴也跟著信奉起道教。
    佛教逐漸勢微。
    邊關，與西陵的摩擦不斷，已有幾次交手。
    雖已不缺糧食，但每次的戰報，都會附帶一封要糧草的折子，請朝廷撥糧。
    前幾次還能要到一些糧草，後麵，皇帝就開始不滿了。
    他認為戰事並不吃緊，西陵國周遭小國也在對西陵虎視眈眈，在心腹們的分析下，都一致認為，這場仗打不起來。
    既然不打仗，要那麽多糧草做什麽！
    簡直是令人發笑的想法。
    就連民間的茶館裏，說書人都在隱隱內涵自家皇上荒誕的決策。
    也有另一個說法不脛而走，就是皇帝打算故技重施，用對待桑家軍的手段，對待聶家軍。
    因地動都來不及休養生息的百姓們，又被征收去建國師府，這次沒有郡主在其中幫他們斡旋， 他們隻能做免費苦工，連個銅板都賺不到。
    家裏的活計，全都壓到了女眷身上。
    一時間，民間怨念四起。
    而荒唐的決策，不止這一件。
    皇帝已經沉迷修仙問道了，不再滿足於簡單的丹藥。這時候，國師又獻計，聲稱用血脈至親的血煉丹，藥效更好。
    所以，皇帝把目光瞄向自己的兩個兒子——
    國師又說，得是身體越強健的，效果越好。
    那成年的兒子，便隻剩下燕淩雲了。
    燕淩雲的耐心已告罄，處於要反未反的邊緣，以孝心之名，‘獻’了許多血。
    幾次下來，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終是病倒了。
    皇帝見他病懨懨的，也怕他過了病氣給自己，隻得暫時放棄，還命人送了許多補血的藥材。似乎是打算等燕淩雲補回來，繼續為他當血包。
    賢貴妃在宮裏每日以淚洗麵。
    燕淩雲在恍惚中睜開了眼。
    少女逆光，坐在他的床榻邊。
    有一瞬間，燕淩雲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泠…泠泠？”
    他立即便要起身，還未成功，便被一雙小手按了回去。
    少女的聲音還是冷冰冰的，但難掩憂慮。
    “都這樣了還起來做什麽，好好躺著吧。”
    被凶了，燕淩雲卻看著她，低低笑出聲來。
    他其實沒那麽嚴重，的確有做戲的成分，最重要的是——他在賭，桑泠會不會來看他。
    指甲嵌入掌心，幾乎摳下一塊軟肉，劇烈的痛感告訴燕淩雲，他賭贏了。
    桑泠抿了抿唇，煩躁地皺緊秀眉，遲疑了會兒，到底是伸出手，探了探他額頭溫度。
    燕淩雲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泠泠，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沒發燒，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桑泠冷淡的收回手，沒什麽情緒道：“四殿下說笑了，您什麽都沒做錯，我哪敢怨您呀。”
    “泠泠——”
    燕淩雲笑意僵在唇角，心髒抽痛，終於克製不住的坐起，用力握住桑泠的手，生怕她又跟那日一樣，連看自己一眼都不肯，轉身走了。
    “你信我，我沒想過讓你當側妃，母妃當日請旨為我賜婚，事先我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