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嶽寂桐,不糾纏,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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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寂桐感覺自己發燒了。
    腦子糊塗的厲害,渾身滾燙著,像在火焰山的熔岩裏泡了個澡,熔岩的溫度極高,從毛孔一點點滲透到肌膚的每一寸,燒的她全身通紅,手腳都是軟綿綿的。
    她胡亂的撕扯著,企圖通過讓肌膚和冷空氣的接觸來緩解燥熱感。
    突然間,滾燙的手好像觸摸到一個冰塊,涼涼的觸感讓她在炎熱的熔岩中得到一絲慰藉。
    她無力的手緊緊抓著這唯一的一點涼意,但是冰塊好像要逃跑,嶽寂桐慌裏慌張,手腳並用的抱住冰塊,整個人纏了上去。
    “別跑。”
    手好燙,唇也好燙。
    莫西樓看著像蛇一樣纏上來的人,垂眸遮住眼底複雜的情緒,沒有任何猶豫,麵無表情的將人扯開,又重新扔回到床上。
    她像一隻雪白的蠶寶寶,蠕動著,給自己破繭。滾燙的蒸汽將蠶寶寶蒸紅,雪白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色。
    “好熱,幫幫我……”
    嬌嬌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上輩子看到這樣的景象,加上特殊香的迷惑,他哪裏控製得住自己,忍不住將人攬到懷裏,吻上了那張日思夜想的唇,摸遍了她的每一寸。
    現在,莫西樓一臉冷漠的移開視線,後退兩步。
    想起上輩子她的決絕無情,心口滯的厲害,像堵了一塊鐵鉛,沉甸甸的,壓的他喘不過氣。
    別管她!
    她對你隻有恨,隻有恨,恨!
    嶽寂桐,這輩子,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再有關係,不糾纏,以後也別相見了。
    心裏想著,眼神卻在掃過那雙秋水眸時,停頓了一下。
    嶽寂桐那雙眼,多情又無情。
    此刻她眼眸半闔,眼角泛出生理性淚水,眼尾紅紅的,左眼臥蠶中間偏左有一顆小小的痣,眼底浸染欲望的火焰,嬌媚的厲害。
    上輩子,就是這雙眼,第一麵就勾走了他的魂,從此日思夜想,朝思暮想,晨思晚想,茶飯不思就思她,誰也不愛就愛她。
    莫西樓啊莫西樓,這輩子,可別再被這雙眼迷的失了神,丟了魂,拋了心。
    他暗暗告誡自己,腦海裏不停回憶她十年如一日冷淡的眼神,隨時隨地讓自己警醒。
    “叮咚。”突兀的門鈴聲響起。
    莫西樓回過神,用被子將女孩蓋起來,拉展被女孩抓出褶皺的衣襟下擺,開門的時候,臉上又恢複淡漠的神色。
    “莫少。”服務生帶著女醫生過來,手裏提著醫藥箱。
    “進來吧,快點給她看看。”
    莫西樓雙手插兜,嗓音冷冽,向後退一步,將門口的位置讓出來。
    “好了,莫少。”女醫生是莫家的專職醫生,清大醫學院博士,有兩把刷子,很快就解決了嶽寂桐的問題。
    “去小張那兒支取報酬。”
    房門被關上,世界再次歸於安靜,這次沒有嶽寂桐嬌嬌的氣音,她終於平靜下來,乖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臉上的潮紅褪去,臉蛋白皙,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乖巧又靈動。
    原來她不睜眼,也挺勾人的啊。
    莫西樓垂下眸子,漆黑的眼睛卷著不知名的情緒,頎長的身體靠著牆,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他走到沙發邊坐下。
    他坐了很久……
    她睡了很久……
    天光微破,蒲扇般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嶽寂桐睜開眼。
    幾分茫然,幾分……錯愕。
    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她想起來了,她回來了,她回到二十歲的那個晚上,她中藥的那個晚上了。
    “頭好痛……”她捂著腦袋緩了一會兒,身體酸軟無力的向後靠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那一套,有些淩亂,但是她可以肯定什麽都沒發生過。
    身體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上輩子她醒過來,渾身酸痛,尤其是那個部位,像撕裂一般,全身都是莫西樓留下的印記。
    她在水裏泡了好久,眼淚比水流還洶湧。
    “這裏……好像是酒店?”
    她明明記得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莫西樓啊。
    這輩子,怎麽好像和上輩子不一樣了,是哪裏出了問題?
    “醒了?”低沉冷冽的男聲突兀響起。
    嶽寂桐一驚,下意識把被子往上拉,眼裏全是戒備。
    莫西樓神色淡淡的,但在看到她戒備的眼神後,心裏像有根小刺在紮,細細密密又斷斷續續的疼,他慢慢屏蔽掉痛覺。
    早該習慣了。
    看到是他,嶽寂桐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還有些疑惑,神情有些許無措,她伸出纖細的手指,“你……我們……?”
    他們什麽都沒發生?
    怎麽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眉眼冷峻,神色淡漠的莫西樓,好像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難道來到平行世界了?
    嶽寂桐胡思亂想著,莫西樓隻淡淡的看著她。
    他的眼底還有一夜未睡留下的紅血絲。
    啟唇,嗓音微啞,“你放心吧,我沒有動你,昨天叫了醫生來。”
    嶽寂桐怔了一下,想不明白,看著麵前這張青澀的臉龐,身上卻浮著十年後才有的冷峻氣質,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莫西樓微微皺了皺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嶽寂桐表現的太平靜了,除了剛剛見到他的那一瞬,出現了一秒驚慌,全程都很安靜。
    上輩子,他們兩個被捉奸在那個房間裏,嶽寂桐清醒過後,慌張崩潰,淚水像決了堤的壩,打濕整個房間。
    她無聲的哭,沉默的哭,絕望的哭。
    她看著他,第一次那麽認真的看他,眼底卻是觸目驚心的恨意,冰冷到讓他心生顫意。
    這輩子雖然什麽都沒發生,但她平靜的太過分了,神情也很耐人尋味。
    不管怎麽樣,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和她糾纏。陪了她一夜,已經仁至義盡。
    就從這一刻開始,一刀兩斷吧。
    莫西樓瞧著她,一雙眼漆黑深邃,所有眷戀痛恨遺憾交織在一起,翻湧過後,全部歸於平靜。
    按住心底的酸澀,他冷聲道:“嶽寂桐,以後,不糾纏,不相見。”
    不糾纏,不相見。
    【“嶽寂桐,下輩子,我們別再見了。”】
    電光火石之間,嶽寂桐耳邊回響起莫西樓死之前說的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能。
    她的眼底露出一絲驚喜,夾雜著濃重的痛色。
    嶽寂桐掀開被子,踉蹌著下床,緊緊拉住欲轉身離開的莫西樓。
    莫西樓身形一頓,回身看她,眸含疑惑。
    嶽寂桐嗓音顫抖,身體顫抖,連捏著他衣角的手指都在顫抖,“莫西樓,你也回來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