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5章 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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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息一路加快行軍,天黑之前,已達預定戰場。
    李月恩率領的高麗國騎兵,也差不多同時抵達。
    士兵們開始紮營,國師大人說了,隻駐紮一日,搭的都是簡易帳篷。
    師徒倆騎行一日,實在是有些乏了。
    選了處背風的土丘後,下馬活動身子。
    有士兵架起火堆,才算暖和些。
    拿起地圖再看,此處距離奉陽州府10裏。
    遠處依稀可見高大的城牆,在落日餘暉下,閃閃發光。
    能不發光麽,城牆上掛著厚厚的冰層。
    李月恩蹙眉。
    為何陳將軍讓我們駐紮這麽遠?
    不是站腳助威麽,不抵近些,怎麽能威懾韃子?
    想不通,索性不管了。
    照他意思去做。
    成與敗,都與自己沒關係。
    師徒倆烤著火,有士兵為她們煮著香噴噴的米飯,拿出隨身攜帶的美食。
    辣白菜,酸蘿卜。
    就著米飯,大口大口吃起來。
    還是家鄉的飯食香甜。
    她們這邊用餐,陳息可沒那個功夫。
    抵達作戰位置後,工兵開始調整投石車角度。
    雲梯組裝好,上麵架起重弩,直對奉陽州府城門。
    任務早就分配好了。
    陳息帶隊攻擊東城門,楊剛烈帶隊攻擊南城門。
    兩隊兵馬互成犄角。
    葉紅纓的騎兵團離得遠遠的,預留出衝鋒距離的同時,馬耳上套著護耳。
    陳息的命令是,今夜韃子不敢出城衝陣。
    接連吃了幾個大虧,他們也學精了。
    要想衝陣,也隻能是白天。
    何況,陳一展的寒龍軍,已經將韃子的斥候,壓製在州府外圍很小的區域,根本不給他們抵近觀察的機會。
    韃子摸不清外麵情況,自然不敢出城。
    天漸漸黑了下來。
    投石車,雲梯,重弩,都已經架好後。
    埋鍋造飯。
    香噴噴的米飯,煮著大鍋的馬肉,精鹽往裏一撒。
    吃的士兵們腮幫子鼓鼓的。
    陳息怕他們撐壞了,每人隻給兩碗,多了可不行。
    今夜可是重中之重,絕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士兵們吃完了飯,外麵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陳息算了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親自來到投石車前,指揮投射。
    另一邊,楊剛烈同樣親自指揮。
    一聲令下。
    東門南門投石車齊動。
    “嗖嗖嗖——”
    大塊的鹽礦石砸向奉陽州府城牆。
    你不是掛冰層麽。
    小爺就給你化開。
    鹽礦。
    小爺足足有兩座。
    隨隨便便拿出點儲備,化開你這個冰疙瘩,簡直不要太輕鬆。
    “嗖嗖嗖——”
    投石車一刻不停的往城牆上砸。
    “砰砰砰——”
    鹽礦砸到城牆上碎裂,掉下來的渣子還能融化地麵冰層。
    一舉兩得。
    韃子城牆上的守軍見敵人攻城。
    連忙掏出牛角號吹響。
    “嗚——”
    “嗚——”
    黑虎王在衛兵盾牌護衛下,上了城牆。
    身後是另外三王。
    不過看身份,黑虎王站在中央,鷹王,熊王,狼王在他身後落下半個身份站定。
    雖說黑虎旗差不多被全殲了,但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
    那可是大汗座下的王旗,豈是他們這些番邦部落王旗能比的。
    黑虎王麵色陰晴不定,盯著腳下被砸的坑坑窪窪的城牆。
    “這些兩腳羊又要搞什麽花樣?”
    身後的熊王立即接話,他是同黑虎王一同進關的,兩人關係比較親近,說起話來也比較直接:
    “黑虎王,我看這些兩腳羊是在威懾我們,這大半夜的,哪哪都看不見,攻個屁的城。”
    “再說了,我們城牆外麵厚厚的冰層,豈是他們能砸開的。”
    狼王,鷹王對視一眼,見熊王開口了,他倆也搭腔:
    “是啊黑虎王,這幫兩腳羊就是在威懾我們,這樣攻擊城牆,起不到一絲效果,等明日天一亮,我率本部兵馬出城迎敵。”
    “攻城咱們不行,可要論起野戰...”
    狼王輕哼一聲,語氣滿是不屑:
    “我們草原的勇士,無不是以一當十。”
    這點真不是狼王說大話,這天下能跟韃子野戰而不落下風的,也就屬草原西邊的匈奴了。
    其他民族,還真沒那個實力。
    尤其馬上作戰。
    他們自認天下無雙。
    黑虎王掃了狼王一眼,將目光落在鷹王身上:
    “鷹王,你怎麽看?”
    鷹王見黑虎王問自己,挺了挺身子,他雖是敗軍之將,但性子同樣高傲,該有的傲氣還擺在那裏,尤其在兩腳羊麵前:
    “狼王說的沒錯,敵軍無非是在威懾我們,待明日天亮,我與狼王一同出城。”
    “帶著我們草原的勇士,一雪前恥。”
    鷹王聲音帶著煞氣,他與狼王是第一波入關的王旗,接連幾次在這裏吃虧,心中如何不怒。
    第一次分兵白山縣被全殲,第二次連同狼王一起分兵,又被打個半殘。
    心想,好好的功勞讓給黑虎王和熊王,心有不甘。
    哪成想,黑虎王與熊王第一次攻城便慘敗。
    連王旗都差點被繳。
    提起這事,他與狼王都偷著樂。
    該!
    他們倆沒拿到的功勞,也不希望別人拿。
    這就是人性。
    敗就一起敗,不然我們敗了,你們攻下城池。
    這滋味,比殺了他們都難受。
    見兩人都想出城迎敵,黑虎王鬆了口氣。
    沒辦法啊。
    他手下沒兵,名副其實的光杆司令。
    隻能鼓動其他王旗出城作戰。
    回想一下,他從得到大汗命令,帶著5萬騎兵入關開始,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5萬騎兵。
    他自信能橫掃大禦兩個州。
    可現實呢。
    第一場仗,便被打出屎來。
    因為這事,王庭差點將他的王位撤下。
    若不是大汗力挺,他黑虎王的身份都保不住。
    使勁喘了幾口粗氣,抬手指了指外麵,斥候被壓製住了,他也摸不清敵軍投石車的位置,大概指了個方向:
    “明日一早,將城內騎兵全部交給你二人,出城將兩腳羊的投石車奪來,這種攻城利器,我們也要有。”
    他說的確實,草原木材稀少,更缺乏先進工藝,攻城隻會架梯子推衝車,像這種攻城利器,他們很是眼饞。
    如果搶來這些投石車,他自信能推平兩州。
    為王師後續部隊打下基礎。
    黑虎王目光發狠,送到嘴邊的肉,豈有不吃之理。
    “好,明日一早,我出東門,狼王出南門。”
    “我破了兩腳羊的陣型後,直衝高麗軍隊。”
    鷹王陰狠的笑了笑:
    “一個小小的高麗,竟敢出城與本王作戰,是誰給你的勇氣呢?”
    原本在攻擊幾天,祁縣就能被他攻下。
    可沒想到,祁縣潑水成冰,一下讓他沒了辦法,隻能灰溜溜的縮回奉陽州府。
    這筆賬,他可記著呢。
    一旁的狼王脾氣更加火爆,他是第一個入關的,更是第一個吃虧的:
    “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倆吧,明日一早,便是他們死期。”
    “回去準備吧。”
    黑虎王點點頭,這一戰,務必要拿下。
    不然,自己位置真的不保。
    王庭與匈奴達成短暫停戰協定,並不意味可以隨意調動軍隊。
    大汗那邊還需警惕匈奴變故,所以能派來大禦作戰的王旗,必須要有戰果。
    不然。
    匈奴很可能趁虛而入。
    總之。
    這一仗必須勝。
    鷹王,狼王得令,立即下城牆整頓兵馬。
    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
    調集全城騎兵,喂足了精料,隻等天一亮,便要馬踏敵軍陣營。
    殊不知。
    他們這樣做,正中陳息下懷。
    白山縣特製的武器。
    就等著他們騎兵出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