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5章 大水衝了龍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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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來到府邸。
    薛天嶽與40多親信已全部醒來。
    嘴裏塞著破布發不出聲音,周圍寒龍軍隊員抽刀看管。
    陳息來到他近前,拉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往他麵前一坐:
    “哎喲,這不是薛將軍嘛,又見麵啦。”
    “聽說你最近學了新手藝,連本侯爺的種子,都被你調包啦。”
    “唔唔唔唔——”
    薛天嶽嘴裏塞著破布發不出聲,他有好幾個問題。
    第一,你咋進來的?
    第二,我沒調包你種子。
    第三,啥時候能讓我說話?
    陳息可不管他唔唔唔,繼續開口:
    “現在案子破了,曹公公可以為本侯爺作證,種子就是偷的。”
    “來來來,再給我上幾道鎖,讓朝廷拿錢贖人。”
    “是!”
    陳息發話了,寒龍軍隊員豈能含糊?
    原本五花大綁,這次又上了幾道鐵鎖鏈,勒得緊緊的。
    薛天嶽都要哭了,你能不能讓我說話?
    可陳息壓根沒想給他說話機會。
    幹啥來了?
    不就是找茬來的麽。
    沒有假種子的事都要收拾你呢,更別提現在有理由了。
    逮著蛤蟆攥出團粉。
    瞅了瞅雄穀關骨幹將領40餘人,陳息在心裏算賬呢。
    朝廷培養武官不容易,小官換100兩銀子。
    再瞅瞅薛天嶽,這貨估計能值不少錢。
    心裏已經準備好敲朝廷竹杠了。
    就在這時,葉紅纓來到府邸。
    瞅了瞅地上捆得跟粽子似的40多人。
    給陳息倒了杯茶:
    “這些人怎麽處理?”
    一見娘子來了,陳息又拉張椅子,讓她坐下:
    “娘子啊,這些人,我估摸著能向朝廷換不少錢。”
    葉紅纓白了他一眼,又好氣又好笑:
    “你就知道錢。”
    兩人對話間,薛天嶽看清了來人。
    心中如遭雷擊!
    這不是大小姐嘛。
    她怎麽在這裏?
    “唔唔唔唔——”
    他使勁的唔唔著,臉憋得漲紅,身子往葉紅纓腳下咕蛹。
    葉紅纓向下一掃,這人捆得像個粽子似的,嘴裏塞著破布,臉色漲紅。
    一時間竟沒認出來。
    皺了皺眉,看向陳息:
    “夫君,他好像有話要說。”
    陳息點點頭:
    “說不出來了。”
    讓他說話?
    說什麽話?
    黑鍋必須給我扣嚴實了,不然小爺上哪裏坑錢。
    薛天嶽都要恨瘋了,身子一個勁的往葉紅纓腳邊咕蛹,眼淚流出來了。
    大小姐啊。
    真的是大小姐。
    他這邊不停的唔唔唔,葉紅纓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再仔細瞅瞅。
    越看越眼熟。
    對上薛天嶽的眼神,葉紅纓身子突然一激靈。
    一把扯出他嘴裏的破布:
    “你是,薛叔叔?”
    薛天嶽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顧不得喘勻氣,連忙開口:
    “大......大小姐...你...你怎麽在這裏...”
    葉紅纓一看,真的是薛叔叔,親自為他鬆綁,激動道:
    “薛叔叔別急,你不是與我爹一同下獄了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提到葉帥,薛天嶽再次破防,雙膝跪地,腦門頂著地麵,任由淚水摔在地板:
    “大小姐,都是卑職無能,沒能救下葉帥父子......”
    “薛叔叔快起身。”
    葉紅纓把他攙扶起來,薛天嶽喘勻了氣,才將葉帥的事,一股腦講述給葉紅纓。
    當初。
    葉帥父子領兵出征,被戶部,兵部聯合算計。
    導致後援糧草跟不上。
    前線雖然推進幾百裏,可後麵跟不上。
    將士們沒有軍糧,可戰機就在眼前,葉帥選擇孤注一擲。
    不然,白白犧牲那麽多士兵推進的戰線,轉眼就要功虧一簣。
    隻有拿下匈奴賢王大營,才能獲得補給。
    怎料。
    匈奴人好像知道葉帥的布置,提前架設好陷阱,等到葉帥父子領兵過去,遭到匈奴四麵圍殺。
    幸虧葉帥身邊將領忠勇,死命護住葉帥父子突圍。
    經此慘敗,葉家軍元氣大傷。
    回到朝廷,便被陛下以貪功冒進害死無數將士為由。
    將葉帥父子下獄。
    女眷與下人全部砍頭。
    從此,葉家軍徹底消失在大禦軍界。
    葉帥手下的那些將領,替他說話的全部砍頭。
    主動服軟的,家人被扣押在京中,官降一階,發配到邊關禦敵。
    表現好的,可以有機會與家人團聚,心裏不服氣的,直接充當前線炮灰。
    並以葉帥父子性命為要挾,大多數將領,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薛天嶽為人正直,寧死不從,誓要給葉帥討公道。
    原本是想連他一同下獄的,奈何右相力保,並向皇上許下重諾。
    如果薛天嶽有二心,自己辭去官職,告老還鄉。
    皇上問了左相意見,權衡再三,才決定讓薛天嶽暫留京都。
    正巧趕上北寒關失守,臨時調遣薛天嶽駐守雄穀。
    朝廷也是沒辦法了,能打仗的將領,就那麽幾個,別人還真沒那個本事。
    隻能啟用葉家軍舊部。
    這還不放心,派來皇甫尚監軍,監視薛天嶽一舉一動。
    一旦有反叛之心,立即格殺勿論。
    他哭著講完了,葉紅纓眼眶泛紅,當初父兄突然被下獄,自己隻知道父親打敗了仗,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些事。
    “江爺爺身體還好麽?”
    “蒙小姐掛念,相國大人身體還好,隻是感念葉帥父子,比以往憔悴了些。”
    葉紅纓深吸一口氣,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位慈祥的老人:
    “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江爺爺。”
    江家與葉家世代交好,葉紅纓小時候經常到江家玩,跟著江爺爺的孫女江瑩瑩,一同讀書認字。
    可玩著玩著,小姐妹倆逐漸畫風不對了。
    江瑩瑩大家閨秀,酷愛詩詞文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稱。
    葉紅纓不喜歡那個,她從小看父兄練武,耳濡目染之下,對習武產生濃厚興趣。
    後來她不與江瑩瑩玩了,直接投身演武場,跟著一群糙漢練武,研究軍陣戰法......
    右相江萬年也是無奈,一個姑娘家家的,整天打打殺殺像什麽話。
    找到她父親葉臻,葉臻也沒辦法啊,自己女兒什麽性子,他豈能不了解。
    久而久之就隨她去了。
    葉臻戰敗時,葉紅纓正在外麵學藝,得知父兄被下獄,葉家滿門抄斬。
    她一路逃出雄穀關,城池人多眼雜不便久留,隻能隨便找個土匪寨子安身,直到遇見了陳息。
    見兩人聊起來沒完,陳息在一旁咂咂嘴。
    原來娘子家裏,還有這麽多事。
    之前他聽楊剛烈粗略講了些,隻知道娘子父兄在京中天牢押著。
    具體細節還不清楚。
    現在算是全明白了。
    陳息一扭頭,吩咐寒龍軍將40多人都解開。
    還能咋整。
    一家人。
    原本還想讓薛天嶽背鍋呢。
    現在可倒好。
    大水衝了龍王廟。
    陳息盯著薛天嶽:
    “現在咋辦,雄穀關已經在我手裏,你又成了罪人。”
    薛天嶽鼻子都要氣歪了,可事已至此還能咋整:
    “我倒無所謂,相國大人已經將我家人轉移走,可......”
    一提到右相,薛天嶽眼眶又紅了:
    “可相國大人,定要被我牽連......”
    葉紅纓聽到此處,把話接過來:
    “薛叔叔莫擔心,江爺爺手段高著呢,最多告老還鄉罷了,皇上不敢拿江爺爺怎麽樣的。”
    “江爺爺在朝中經營這麽多年,雖與左相不和,可這點保命手段還是有的。”
    “再說了。”
    “父兄身在獄中,已經引起葉家軍舊部不滿。”
    “這次再降罪江爺爺,那朝中定然大亂。”
    “如今大禦周邊,強敵環伺。”
    “皇上就算再憤怒,也要忍著。”
    經過葉紅纓這麽一分析,薛天嶽了然。
    確實啊。
    大禦現在,可禁不起折騰了。
    西北正與匈奴開戰,東北與韃子......
    誒。
    不對。
    現在大禦的東北,是你啊。
    薛天嶽怔怔的瞅著陳息:
    “陳......”
    他想喊陳將軍來著,但想起剛才,大小姐管他叫夫君,立馬改口:
    “姑爺,如今雄穀關在你手裏了,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陳息拍了拍薛天嶽肩膀,直接將話題轉移到一邊:
    “先不談這個,你手下那些士兵,是不是有認識我娘子的?”
    薛天嶽被問的一愣,木訥的點點頭:
    “是啊,那些士兵大多是京城來的,當然認識大小姐。”
    陳息聽完,攤了攤手:
    “你不是想問我怎麽辦麽,現在我說的不算了。”
    說罷,一把握住葉紅的手,眼神淩厲的盯著薛天嶽:
    “不出意外的話,朝廷會拿我嶽丈舅哥說事嘍。”
    “不過你放心。”
    扭頭,吧嗒一口親葉紅纓臉上,語氣霸道無比:
    “敢動我嶽丈舅哥,小爺把他龍椅拆了。”
    聽到這話,葉紅纓感動的差點哭了。
    癡癡的望著陳息:
    “夫君...”
    陳息哈哈一笑,輕輕幫她捋了捋頭發:
    “娘子不怕,天塌下來有為夫扛著。”
    說完,也不給他們反應時間,對著薛天嶽正色道:
    “將中原地圖拿來。”
    “小爺,要帶兵挺進中原!”
    不是身份暴露了麽。
    無礙。
    小爺從不喜歡被動。
    事。
    鬧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