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騷擾，還在繼續著。
    南部邊境的一處名為“鐵壁”的小型軍事堡壘。
    哨塔邊士兵們像往常一樣巡邏。
    突然，遠處傳來嘈雜的喊殺聲。
    守衛的哨兵緊張的向聲源看去，隻見有幾十個穿著破爛教廷軍服的人，正向著哨塔跑來。
    身後似乎有人在追逐他們。
    “開門！我們是教廷的支援隊，被歲城這群畜生偷襲了，就剩我們幾個了！”
    為首的一名士兵，帶著哭腔喊道，滿臉血汙看不清長相。
    哨塔的守衛長，借著火光，隻能看清對方驚恐的雙眼，和一身教廷的軍服。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令打開了門。
    十幾名逃竄的“教廷支援隊”立刻衝進哨塔內，癱倒在地。
    大口喘氣，講述著被慌亂的隊伍襲擊的慘狀。
    哨塔的士兵紛紛圍了過來，有人遞上水囊，有人表示同情。
    然而，就在哨塔士兵放鬆警惕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些剛才還奄奄一息的“監聽誌願隊”突然暴起，猛地抽出藏在身下的短刃和手弩！
    他們行動迅速，撲向哨塔的站長和試圖敲響警鍾的士兵。
    僅僅用了幾分鍾，就把哨塔內所有的士兵殲滅。
    為首那個剛才哭得最大聲的士兵，抹了一把臉上的假血，露出兩排潔白的大牙。
    這充滿土匪氣息的笑容，不是寧亂還有誰？
    “哈哈，這群沙雕，小爺還是太聰明了。”
    他大手一揮，衝著手下說道：
    “搜！把所有的地圖，寫著字的文件，信號旗，全部帶走！”
    “糧食能帶多少帶多少。”
    “帶不走的，老規矩全部燒了！”
    片刻之後，哨塔燃起熊熊大火。
    而這場事故的製造者寧亂，早就拍拍屁股逃之夭夭了。
    他的這次行動，不僅得到了情報，更嚴重打擊了守軍的心理——連自己人都不能信了！
    消息很快傳到克萊斯耳中，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銳部隊，應對寧亂的騷擾。
    不過這也正中寧亂下懷。
    在某個天未亮的早晨，鐵壁堡的方向上三處相隔十裏的烽火台，同時燃起狼煙。
    “敵軍大規模進攻！”
    消息傳到克萊斯的手中，他當即下令各部進入最高級戒備，所有預備隊前移。
    然而，當他們嚴陣以待了一整天，除了看到三處狼煙附近有敵人的斥候小隊之外，
    預想的大規模敵襲並未發生。
    真相是，這三處烽火台是被寧亂派出的小隊摸了上去，殺了守軍，點了狼煙而已。
    這樣類似的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天發生了好幾次。
    今天是東邊哨塔，明天是河穀求救，後天又說敵人已經退後。
    克萊斯的軍隊頻繁地在各地來回遷移，精神高度緊張，導致整個軍隊疲憊不堪。
    寧亂甚至玩起了心理戰。
    他甚至讓手下去散布：克萊斯部隊被拋棄了的消息。
    克萊斯在鐵壁堡內，看著桌子上堆積的報告，感到疲憊不堪。
    他構築的防線依舊完整，主力部隊甚至沒有損耗。
    但是他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有無數隻螞蟻在爬，令他煩躁不安。
    寧亂根本不和他正麵交鋒，而是用這種狡詐的方式，不斷地削弱他們的士氣。
    “寧亂！”
    克萊斯咬牙切齒地念叨著這個名字，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他知道不能再任由寧亂胡鬧，這樣下去，他的軍心必散，於是他采用了最極端的手段：
    所有小隊和哨塔，但凡出現動搖或者試圖與寧亂接觸的跡象，整個小隊嚴懲不貸。
    他嚴格控製信息，並宣稱歲城軍隊戰勝後，必將屠城。
    他必須激化士兵和陳息的矛盾，不然必定有人會投降。
    他親自帶著士兵前往防線巡邏，暫時壓製住眾人投降的心。
    這一政策確實取得了效果，當寧亂再一次帶著部隊去一處哨塔搗亂的時候，士兵們發出了激烈的反抗。
    “你們這些惡魔！”
    箭矢不要命地朝著混亂的部隊射去。
    寧亂反應迅速，下令撤離，他看著遠處的哨塔，臉上那招牌的笑容都淡了許多。
    “嘖，這幫縮頭烏龜，真沒意思。”
    克萊斯深知，自己再一味地龜縮下去，隻是慢性死亡。
    於是他找準機會，集結兵力，對寧亂發動了反撲。
    戰鬥在一個大霧彌漫的清晨打響。
    寧亂正像往常一樣，捉摸著今天該去騷擾哪個營地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邊傳來陣陣喊殺聲。
    教廷的士兵們身披重甲，眼神狂熱，不要命似地衝擊著警戒線。
    他們見人就砍，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
    寧亂沒想過敵人會突然間這麽瘋狂，一時之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陷入苦戰。
    “媽的！玩脫了！”
    他罵了一句，卻絲毫不懼，揮舞著唐刀，衝向敵人。
    “兄弟們，頂住，讓這群人人看看，誰才是南線的爹！”
    戰鬥異常慘烈，寧亂本人也掛了彩。
    他手下幾位隊長也付出了傷亡的代價。
    最終他們靠著平日練就的靈活性和一股子不服輸的狠勁，硬生生抗住了敵人的反撲。
    但是他們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營地一片狼藉。
    克萊斯的反撲雖然沒有成功殲滅寧亂的部隊，但是成功地讓他們受到了實質性的打擊。
    寧亂這邊的士氣也受到了損傷，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再集中士兵進行騷擾。
    “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寧亂望天，感慨了一句。
    “大哥，接下來就要看你們的了。嘶~”
    似乎是牽扯到傷口，他吃痛地深吸一口氣。
    南部邊境的戰報，很快傳到歲城。
    陳息看著寧亂部隊遭受損失，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傳令給寧亂，暫停一切行動，原地固守，等待與主力會合。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得很好了，不必再冒險。”
    他看向手下，吩咐道：
    “給萬羅將軍去信，南線膠著，克萊斯困獸猶鬥。
    將軍可率本部精銳，南下夾擊，予其最後一擊。戰機稍縱即逝。”
    消息傳到萬羅手中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猶豫。
    如今金穗城的情況基本穩定，南線是一塊硬骨頭。
    此刻他和他的部下正渴望戰功，證明自己。
    他當即點齊五萬精銳，日夜兼程，目標南部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