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的士兵們看著那位抱著流血孩子哭泣的母親，瞬間個個目眥欲裂。
    “接敵！防禦！”
    羅馬隊長終於不再容忍，他抽出腰間的長劍，發出一聲咆哮。
    就在他出聲的同時，他身後一名憤怒到極點的羅馬士兵揮動手中的長矛，狠狠地向前捅去。
    自由聯盟距離他最近的一名士兵來不及躲閃，被長矛洞穿皮甲。
    事情一旦開始，接下來便無法再製止。
    巴爾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大吼道：
    “反擊！殺出去！”
    戰鬥在此刻徹底爆發。
    雙方的弩箭手開始對射，刀劍激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商隊的普通人嚇得四處逃竄，馬兒也受到驚嚇，到處橫衝直撞。
    最終自由聯盟的商人終究不敵羅馬士兵，被全數殲滅。
    隻有頭目巴爾在幾名親衛的護送下逃走了。
    消息並沒有被封鎖，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傳回了自由聯盟。
    自由聯盟的高層知道後表現得極其“憤怒”。
    稱此為“赤裸的屠殺與挑釁”，要求歲城嚴懲凶手，並賠償天價損失。
    實則在他們看來，這是進一步削弱歲城，擴大他們影響力的天賜良機。
    他們刻意忽略了己方率先動武的事實，將自身包裝成純粹的受害者。
    萬羅這邊，正在和幾位心腹商討軍事演習。
    當看著幾名渾身血汙的信使闖進大殿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他們向萬羅訴說著自由聯盟的罪行。
    “是他們先放箭射殺幼童的！我們隻能被迫反擊！”
    “嘭！”
    萬羅一氣之下，麵前的桌子被一掌拍裂。
    他猛地起身，眸中滿是怒火。
    “自由聯盟，欺人太甚！”
    他聲音在大殿之中回蕩，對於自由聯盟的挑釁，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瞬間爆發。
    “大人，不能再忍了！”
    “必須讓他們血債血還！”
    將領們群情激憤，怒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長期積累的對自由聯盟經濟控製的不滿，在此刻被同胞的鮮血徹底引爆。
    萬羅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決絕。
    “傳令！全軍進入戰時狀態。
    以我的名義，通知自由聯盟，要求他們交出凶手巴爾及其所有參與襲擊的護衛，並賠償損失，限期三日。
    秘密召集所有羅馬高層長老。”
    萬羅顯然已經是在為造反做著最後的準備，不過他還是對陳息抱有一絲希望。
    但是如果歲城不能給予他應有的公正，那麽接下來……
    寧亂這邊，正在對著地圖研究下一次該去搶哪一條航線。
    就見副官急匆匆地進來，匯報了板栗鎮的事情。
    “啥？這就打起來了？還把自由聯盟的商隊屠了？”
    寧亂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瞪得溜圓，隨即一拍大腿，樂了。
    “幹得漂亮啊，自由聯盟那幫孫子，老子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好啊，殺得好啊！”
    他興奮地搓著手，在地圖前走來走去：
    “老萬這次總不能慫了吧？嘿嘿，有好戲看了！”
    “傳令下去，讓弟兄們都精神點，操練起來！”
    “說不定哪天咱們就得去給萬羅……呃不對，是去幫大哥平定局勢！”
    還好及時改口，但是他臉上那種恐天下不亂的笑容卻怎麽也藏不住。
    歲城城主府。
    陳息看著庫蘭送來的關於板栗鎮的報告，還有萬羅和自由聯盟幾乎同時送達的文件。
    他仔細地翻看著每一處細節，尤其是關於，“射傷貧民”“指控造反”“補充軍費”的地方。
    半晌他抬頭看向庫蘭。
    “你怎麽看？”
    “羅馬群情激憤，處理不好有造訪的傾向。
    自由聯盟接替發揮，想趁火打劫。”
    “隻有寧將軍，嗯……”
    他思考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有點唯恐天下不亂。”
    陳息點點頭，庫蘭的總結很到位。
    “傳令，立刻派使者前往南境，安撫萬羅的情緒，告訴他歲城一定會嚴肅處理此事，
    讓自由聯名對其武裝人員進入板栗鎮作出解釋。”
    “無限期暫停與自由聯盟在南境數條重要商路，同時要求聯盟就其人員違規攜帶武器、挑起事端做出解釋和賠償。”
    庫蘭不解，這幾乎是明目張膽地偏袒萬羅！
    陳息以“協助調查板栗鎮事件”為由，下令庫蘭親率一支歲城的精銳部隊，進入南境。
    表麵上是調查，實際上是監視萬羅及其軍團的動向。
    庫蘭不解。
    “大人，如果是監視的話，隻需情報部門的人就可以了。”
    “動用精銳部隊，會不會有些興師動眾？”
    陳息聽著庫蘭的話，沒有回頭看他，而是將目光看向南方：
    “你此去，怕是不會太平。”
    而在萬羅和他的手下看來，陳息這種“偏袒”並不是恩賜，而是迫於壓力的妥協。
    歲城自戰後就一直在休養生息，此刻又這麽想著他們，是歲城虛弱的表現！
    他們認為，時機已經到了。
    在庫蘭抵達南境的前夜，萬羅和所有的心腹以及羅馬的元老聚集在一起。
    “諸位！”
    萬羅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壓抑的激動。
    “此刻歲城疲於奔命！自由聯盟外強中幹！板栗鎮同胞的鮮血不能白流！”
    “我們忍得夠久了！”
    “是時候讓羅馬再次獨立地站在這片土地之上了！”
    在座的羅馬元老們個個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長期的壓抑，野心的滋長，外部的刺激，在這一個終於達到了臨界點。
    “是時候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了。”
    此刻的他們已經被那即將到手的自由衝昏了頭腦。
    教廷暗地裏統治北盟多年，他們在陳息的幫助下戰勝了教廷。
    雖然他們感激陳息，但是顯然把真正的成功歸於自己。
    再加上這麽多天在南境的安逸，已經使他們逐漸忘記了對陳息的恐懼。
    當庫蘭的隊伍抵達南境的時候，看到的不是迎接的隊伍，而是緊閉的城門，林立的槍戟。
    以及城頭那麵高高掛起，在風中獵獵作響的羅馬帝國的旗幟。
    庫蘭，心中一沉。
    萬羅公然豎起了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