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74章 裏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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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裏斯帶著萊昂納多的死命令,返回穗穀鎮前線。
    自由聯盟軍隊的異常調動,讓眾人都感到了不安。
    寧亂也在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
    他看著遠處正在集結的軍隊,皺了皺眉:
    “媽的,這幫孫子要玩命了!”
    寧亂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燃燒起更加強烈戰意。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大的要來了!給我砍翻自由聯盟這幫雜碎!”
    士兵們用力敲擊著盾牌,發出沉悶而富有節奏的轟鳴,作為回應。
    他們個個眼神凶狠,仿佛絕境的狼群,準備發動最後的進攻。
    戰鬥在黎明開始。
    步兵方陣,如潮水般湧向關口和兩側山坡。
    箭矢傾瀉而下,雙方的士兵不多時便廝殺在一起。
    寧亂依舊是衝在戰鬥的最前線,唐刀飛舞,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橫飛。
    “殺!”
    他渾身沾滿了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沙啞的吼聲貫穿戰場。
    士兵們展現了驚人的毅力和戰鬥力。
    他們利用提前布好的壕溝和障礙,層層狙擊,弓弩、滾木甚至拳頭牙齒,死死的攔住了自由聯盟的進攻。
    陣地前堆滿了雙方的屍體,泥土被鮮血浸染成了暗紅色的泥沼。
    第一天自由聯盟的軍隊,無論怎麽樣瘋狂,都沒有在寧亂手底下前進半分。
    第二天,左翼一道壕溝被突破,寧亂親自帶隊反衝鋒。
    血戰半個時辰之後,硬生生將敵人趕了回去,左臂也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老大,你應該休息了。”
    副官一邊包紮著寧亂的傷口,一邊勸道。
    “嘶~你輕點啊,疼死老子了。”
    寧亂沒有回應他的話,皺眉看向遠處。
    雖然這兩天自由聯盟沒從自己這裏討到好處,但這麽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第三日,寧亂部的箭矢幾乎耗盡,所有士兵加入戰場,開始和自由聯盟的人肉搏。
    這也是寧亂部傷亡最慘重的一天,他們的陣地也在不斷的被壓縮。
    寧亂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兄弟,雖然他們依舊眼神凶狠,但也難掩疲憊。
    他知道,極限快到了。
    自己能做的應該隻有這麽多,接下來隻能看大哥的了。
    寧亂部傷亡過半,箭盡糧絕,仍死戰不退的緊急軍報,很快送到了遠處的陳息手中。
    他麵無表情,但握著軍報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萊昂納多……果然狗急跳牆了。”
    陳息低語著,原本他希望直接通過海上壓力,迫使自由聯盟妥協。
    但沒想到萊昂納多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
    “殿下,是否讓艦隊強行登陸,直接攻其腹地,逼其回援?”
    陳息搖了搖頭,冷靜分析道。
    “來不及了。而且登陸作戰變數太大。”
    他目光投向地圖上的另一個地點,鐵岩堡。
    自由聯盟的大型軍械生產基地,也是此次圍攻寧亂的重武器來源。
    陳息聲音冰冷的開口道:
    “傳令給庫蘭,讓他動手!”
    鐵岩堡的工坊在日夜不停的運轉,為前線製造著武器。
    然而今天,一場意外的爆炸,在核心冶煉爐區域發生。
    火勢蔓延得很快,引燃了對方原材料和成品的倉庫。
    混亂中,有人趁機襲擊了守衛,破壞了水利係統,導致他們無法最快速的撲滅火焰。
    “鐵岩堡遇襲!軍械生產陷入停滯!”
    噩耗很快傳到穗穀鎮前線,莫裏斯臉色巨變,沒有武器補給,他的強攻難以為繼!
    然而這不是結束,更大的噩耗很快傳來。
    在莫裏斯因為武器焦頭爛額之際,後方傳來消息:
    銀流城宣布無法忍受自由聯盟犧牲內陸、獨保沿海的政策。
    戰爭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損失,他們單方麵決定退出戰爭,和歲城進行停戰談判!
    這是莫裏斯最害怕的事情,一旦有人倒戈,便會發生一係列的連鎖反應,瞬間動搖了整個聯盟的軍心。
    其他幾個飽受戰火蹂躪的內陸城邦,也開始蠢蠢欲動。
    前線的攻勢,肉眼可見的變得遲緩。
    當聯盟的士兵聽到後方傳來的消息時,戰鬥的意誌急劇下降。
    無論誰也無法忍受,自己拿命守護的後方,竟然向敵人投降。
    穗穀鎮內,寧亂敏銳的察覺到壓力驟減,他知道機會來了。
    “兄弟們!他們的補給斷了!老家起火了!跟老子殺出去!”
    寧亂的話再次點燃了眾人的鬥誌,所有還能戰鬥的士兵,紛紛握緊武器,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此時的自由聯盟士兵,因為失去了堅定的意誌。
    麵對寧亂部的衝鋒,竟然出現了敗退的跡象!
    莫裏斯站在遠處的城牆上,握緊拳頭,看著下方的一切。
    他深知此刻自己已經無力回天,隻能盡量收攏部隊,向後撤退,試圖穩住陣腳。
    但此刻大局已定。
    “撤退!”
    莫裏斯艱難的做出這個決定。
    萊昂納多的豪賭,輸了。
    他不僅沒能吃掉寧亂,反而因為庫蘭的暗手和內部的背叛,徹底葬送了聯盟勝利的最後希望。
    穗穀鎮的硝煙逐漸散去,隻有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讓人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寧亂部的勝利是慘烈的,士兵們倚坐在一起。
    沒有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偶爾碰觸傷口發出的壓抑悶哼。
    他們的眼神空洞,或是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或是看著身旁已經冰冷的同袍,仿佛一個個木偶。
    一個很年輕的士兵,此刻正用手捂住腹部不斷滲血的傷口,眼神逐漸渙散。
    口中還喃喃著一個名字,或許是戀人或許是母親。
    旁邊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老兵,默默地挪過去,撕下自己相對幹淨的裏衣布料。
    用力按住他的傷口,盡管他知道這可能是徒勞。
    “醫官!醫官死哪去了?!”
    小隊長紅著眼睛,嘶啞的向著人堆吼叫。
    此刻的醫官們也滿身是傷,提著幾乎空掉的藥箱,在人群中艱難穿行。
    重傷者被集中到一處背風的岩石之下,等待著渺茫的希望。
    輕傷者則是互相包紮,坐著簡單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