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東側臨海。”
    蘭西亞緩緩地開口：
    “雖然大部分時間冰封，但夏季有短暫的通航期。
    如果你們有一支能夠在寒冷海域航行的艦隊，也許可以從側翼施加壓力。
    當然，這需要時間和技術。”
    蘭西亞的解釋令庫蘭茅塞頓開。
    再看向這位教皇時，眼中不自覺地多了一分讚賞。
    果然曾經能和殿下交手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隨後他搖了搖頭，隻可惜，他們本質上是對立的。
    在命令發出的第十天，寧亂率領三萬精銳和五千工匠，頂著寒風，抵達了暖水河穀。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唯有河穀中蒸騰著熱氣。
    幾條溫泉溪流在冰雪中蜿蜒流淌，形成一個不凍的水潭。
    水潭裏，還有幾隻白色的小猴子在遊來遊去。
    見到突然出現的部隊之後，小猴子們被嚇得慌忙逃回山中。
    “嘿嘿。”
    寧亂看著那幾隻逃竄的猴子不自覺笑出聲，想著有一天他非得逮住一隻，當作寵物。
    他翻身下馬，踩了踩腳下凍得堅硬的土地。
    “這鬼地方，三個月要建起一座城？”
    這會兒他終於意識到，大哥這個任務，是真的不簡單啊。
    隨行的工匠頭領展開圖紙：
    “將軍，按照殿下的意思和我們的設計，這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城，而是堡壘。”
    寧亂順著看去，圖紙上亂七八糟的一個又一個圓形，看得他一頭霧水。
    “河西是一座石質堡壘，外圍是十二個附屬堡壘，之間由遞道和棧橋相連。
    至於材料，河穀裏有足夠的石材，殿下給出了新的水泥配方，可以在低溫下凝固。”
    這一頓解釋，反而讓寧亂更迷糊了，他撓了撓頭：
    “老子不懂這些彎彎繞。你就說，老子的人該幹什麽？”
    工匠的頭領開口道：
    “將軍的部隊分為三部分，一部分負責巡邏警戒，防止冰原部落襲擾，
    一部分協助開采石料、運輸物資。
    在另後一部分，在築城同時，要進行嚴格的雪地作戰訓練。
    殿下說了，這座城不僅要能守，將來還要能作為出擊的基地。”
    這下寧亂終於聽懂了，咧嘴露出兩排大牙：
    “這就對了，光造城多沒意思，還是得打架！”
    他轉過身，對著身邊的副將吩咐道：
    “聽見沒？一半人跟著幹活，一半人跟著老子訓練！”
    “學著在這冰天雪地裏，怎麽跑，怎麽打，怎麽活下來！”
    “冰原那些崽子不是會溜冰嗎？給老子也造冰橇，咱們也練！”
    接下來的日子裏，暖水河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兼練兵場。
    白天是開采礦石的叮當聲，運輸隊的號子聲，以及砌牆的敲擊聲。
    到了傍晚，則是士兵們學弟衝鋒的呐喊聲，冰麵作戰的呼喊聲。
    寧亂則是帶著一隊精銳，嚐試各種雪地戰術，
    他們發現，在深雪中，傳統的重步兵幾乎寸步難行。
    而那些輕裝的弓弩手，在裝備滑雪板之後，行動迅速，占盡優勢。
    寧亂這兩天，因為滑雪沒少摔跤。
    此刻一張本就不帥氣的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
    手下們路過時，極力憋住想笑的衝動，肩膀瘋狂顫抖。
    “都看什麽，趕緊給老子操練起來！”
    寧亂有些惱羞成怒地嗬斥道。
    說來也怪，這位天賦異稟的寧將軍，在學習滑雪上，展現了驚人的愚蠢，可謂是一點天賦沒有。
    普通的士兵，練習半日就能掌握技巧，再笨一點的一天也能順利在冰上行走。
    而我們的寧將軍，硬是三天了，走路還打顫。
    不過好在寧亂這人有個優點，就是強，摔得鼻青臉腫，也不放棄。
    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我們的寧將軍，在眾人的注視下，滑行了百米的距離。
    “老大，好樣的。”
    寧亂艱難地停下之後，小心地轉頭，看著眾人。
    “我可是你們老大！”
    說罷，他抬手，準備撇一下自己的劉海，結果失去平衡，直接栽倒。
    “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一幕，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築城的事情，終於被冰原聯盟的人發現，他們自然不會讓對方在自己家門口胡來。
    第一個月，小規模的騷擾開始了。
    他們通常是十幾個人的冰橇小隊，借著夜色的掩護，突然出現，放幾輪箭就走了。
    寧亂按照陳息事先的吩咐，沒有進行大規模的追擊，而是加強警戒，用弩箭還擊。
    但第二個月，情況變了。
    一支約莫兩千人的冰原軍隊出現在暖水河穀北三十裏，他們紮下了營寨。
    顯然這是在觀察，也是在試探。
    寧亂登上剛剛建立的主堡壘牆頭，觀察著遠處的敵營。
    對方的營寨布置得很有章法，背靠冰河，沿著河道士兵們交叉巡邏。
    “將軍，要不要主動出擊？”
    副將摩拳擦掌，抬頭問道。
    寧亂越下牆頭，搖了搖頭：
    “大哥說了，咱們現在的主要目的是築城，不是砍人。
    他們不攻，咱們不動。”
    但顯然，寧亂不可能一點反應沒有。
    就在當晚，他派出一支三百人的精銳部隊，攜帶火油和炸藥，繞道了敵營後側的冰河。
    黎明前，照亮天際的火光伴著爆炸聲出現。
    冰河被炸開了數個缺口，冰冷的河水洶湧而出。
    淹沒了好幾個敵人的營地，雖然這不是什麽致命的打擊，但造成的混亂足夠對方士氣大減。
    三日後，寧亂發現，冰原的隊伍後撤了五十裏。
    寧亂開心地將消息傳回歲城，陳息回複道：
    “分寸恰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暖水河穀的主堡已經初具規模，堡壘的建造已經完成了一半。
    寧亂的部隊逐漸適應了嚴寒環境，雪地作戰能力大幅提升。
    原來適應得最慢的寧亂，此刻卻成了隊伍裏滑雪最厲害的幾人之一。
    這期間，他通過各種食物誘惑，俘獲了一隻溫泉猴。
    寧亂給它取名白果，這小猴子睡覺的時候，團成一個白色的小球，他覺得可愛極了。
    庫蘭這邊，也取得了突破。
    通過一些渠道，他和冰原聯盟的白鹿部建立了聯係。
    白部表示，在今年的部族大會上，提出開放礦藏交易的建議。
    但他們要求庫蘭提供糧食、醫藥和冶煉技術作為交換。
    與此同時海上的計劃也在進行。
    工匠們開始設計能夠在寒冷海域航行的破冰船，但仍需要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