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戴老板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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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五,你說是誰給報喜鳥通風報信的?”戴老板聲音帶著幾分低沉。
“這……不好說。”毛齊五搖了搖頭,心想這事明擺著是鬼狐一手安排的,但他卻不能說破。
“是不好說,還是不想說?”戴老板陰冷的目光掃過毛齊五。
後者冷不丁的一個哆嗦,忙道:“卑職怕說不好。”
“沒事,你隻管說。”戴老板沉聲道。
“卑職以為,應該是鬼狐給報喜鳥通風報信,報喜鳥才能迅速撤離,畢竟報喜鳥現在是他的人。”毛齊五道。
“還有呢?”戴老板繼續問道。
“還有……?”
毛齊五硬著頭皮道:“鬼狐在日偽那邊的情報線人,似乎比上海站隻強不弱。”
“你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陳恭澎前腳把報喜鳥供出來,後腳報喜鳥便收到風聲撤退,說明鬼狐在日偽高層有線人,而且能接觸到絕密情報。”戴老板沉聲道。
“老板說的是。”毛齊五彎著腰,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戴某人倒是小覷了鬼狐,以為他就是一隻上跳下竄的猴子,沒想到他倒是有點兒本事,一手組建軍隊,一手建立情報網。”
“看他這樣子,是鐵了心要和我們分家單幹了。”
戴老板恨得牙癢癢的,所謂奇恥大辱,莫過於奪妻之恨。
餘淑衡雖不是他的妻子,但他卻把餘淑衡視為此生至愛,結果鬼狐橫刀奪愛,這口氣他戴某人實在咽不下。
“老板,接下來怎麽辦?”毛齊五請示道。
“上海站……。”戴老板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自開戰以來,軍統往上海站投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結果是屢次遭受損失,以至於他現在想起上海站就頭疼不已。
“老板,卑職有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毛齊五道。
“說。”戴老板沉聲道。
“毛森在上海郊區活動,不如讓他兼任上海站站長。”毛齊五道。
“他?”
戴老板皺了皺眉,不可否認,毛森確實是一員難得的幹將,但他殺性太重,搞行動還可以,讓他去搞情報,怕是會出事。
再者,上海站的情報小組掌握在千麵花手中,她現在下落不明,軍統也聯係不到她手下的情報小組,就算他有心讓毛森接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板,他的忠心和能力您是知道的。”毛齊五道。
“再等等,鬼狐既然看了我的手書,肯定會給一個答複的。”戴老板更傾向於鬼狐擔任上海站站長,就能力而論,鬼狐要比毛森手段更高明。
而且,他要用上海站站長的位子,把鬼狐從暗中引出來,再想辦法把他徹底除去。
“以卑職對鬼狐的了解,他可能不會趟這個渾水。”毛齊五心裏苦笑,鬼狐何等奸詐,他怎會看不破戴老板的陰謀。
“再等等。”
戴老板還是決意再等等,畢竟有機會徹底除去鬼狐,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後靠一靠。
“是。”
毛齊五恭敬點了點頭。
上海。
秋分時節。
天氣漸涼。
晨初有霧,秋露晶瑩剔透。
煙霧籠罩著十裏洋場,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時間悄悄過去,轉眼已是九月初,日漸涼,夜漸長。
日占區。
憲兵司令部。
特高課。
一大早。
李季披著軍裝外套,翹著二郎腿,斜靠在辦公椅上,一雙深邃的眼眸似是在想什麽。
陳恭澎向76號投誠之後,軍統上海站的幾個行動小組,先後被76號端掉,其中大部分行動人員,在76號的威逼利誘之下,轉投76號。
軍統上海站在滬行動力量徹底損失殆盡。
而上海站情報科所屬情報小組,全部更換聯絡地址和接頭暗號,包括他們的掩護身份等等。
如今,軍統在上海已經沒什麽人手。
但李季卻隱約感覺到,軍統總部在上海應該有直屬情報小組,畢竟陳恭澎投誠一事,有些太過匪夷所思。
因為他見過陳恭澎一麵,他能感覺到,陳恭澎並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其表現出來的錚錚鐵骨,也絕不是做作。
可奇怪的是,隻是一天一夜的時間,陳恭澎就投敵了。
而且,他投敵之後出賣的第一封情報,竟是他的下線報喜鳥。
這讓李季不禁有些懷疑,陳恭澎的投誠是不是軍統總部一手策劃的,目的是保住陳恭澎的同時,借76號之手除掉他。
若真像他所猜測的一般,那麽戴老板的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空了,自虞墨卿撤到法租界之後,76號也默認了這件事,日本軍方也不在意這種小事情,作為特高課長的他,更是不會主動提起,甚至,他還一再告誡76號的李士群,少招惹虞家。
因此,虞墨卿的安全暫時算是有所保障。
還有一事,軍統上海站就要成立了,當然,此軍統上海站,非彼軍統上海站。
他所成立的軍統上海站,其實就是掛靠在軍統名下的一支情報機構,與軍統局毫無關聯,所有人事大權盡掌握在他手中。
新成立的軍統上海站,情報科下設六個情報小組,其中四個情報小組,是原來上海站的情報小組,另兩個情報小組,是吳玉坤一手策劃成立的,有原來的行動人員,也有青訓班畢業的情報人員,科長由副站長吳玉坤兼任。
行動科下設三個行動組,每個行動組下設十六人,一共四十八人,所屬行動人員大部分是參加過戰鬥的老兵,有人精通槍法,有人精通格鬥暗殺,還有人會溜門撬鎖,科長由副站長吳憶梅兼任。
當然,吳憶梅明麵上是科長,可行動科的人,他們隻認李季和吳玉坤。
除此之外,李季還成立了上海站電訊科,科長是報喜鳥虞墨卿,交通運輸小組,組長是秦華,還有總務科,科長由吳玉坤兼任。
而從一開始就跟著他的馬鵬,因為他現在混成了閘北的青幫頭目,不宜擔任具體職務,李季也沒虧待他,給了他一個軍統上海站行動副科長的頭銜,另外,他手底下的行動人員,自成體係,不編入軍統上海站。
這樣一來,上海站的框架算是搭起了,身為站長的他,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什麽事也不管,隻負責下達命令。
他打算過幾天,等密碼本到手,讓報喜鳥給陳長官發一封電報,把他成立軍統上海站的事情提一下,請陳長官在校長麵前為他美言幾句,讓他的這個軍統上海站站長更加的名副其實一些。
其實就是向校長討要一封委任狀。
要知道,校長頒發的委任狀,與軍統局頒發的委任狀,意義大不一樣。
軍統局頒發的委任狀,是戴老板任命的,校長頒發的委任狀,是校長任命的。
而日本人這邊,最近還算消停,沒出什麽大事,作為特高課課長的他,日子過的相當愜意,每天吃吃喝喝,處理一下文件,參加酒會,出席各種會議,看似忙忙碌碌,實則碌碌無為。
值得一提的是,武漢會戰還在持續,打了幾個月,雙方死傷無數,彈藥物資消耗更是不計其數,戰火遍布華中多個省份,雖然國軍已經在交替掩護撤退,但高層仍安排了部隊在各地節節抗擊,目的隻有一個,遲滯日軍進占武漢的時間,為武漢各大學和工廠搬往山城爭取時間。
而日軍這邊,他們已經看到占領武漢的勝機,正在全線推進,估計再有一個多月,華中各地乃至武漢就要落入日軍手中。
對此,李季也是十分無奈,有些大勢是改變不了的。
在武漢會戰中期,他一手策劃的情報戰,讓國軍在局部戰場重創日軍,卻無法扭轉整體戰局。
其中原因有多種,一是國軍派係林立,相互掣肘,難以擰成一股繩,二是國軍的整體裝備不如日軍,在戰場上經常被日軍的火力壓製的抬不起頭,三是國軍指揮體係混亂……。
總之,失敗的原因太多。
但從武漢會戰的整體戰況來看,還是可觀的,起碼在這一階段,國軍能與日軍進行大規模的會戰,且在局部戰場上表現優異,說明國軍在戰火的淬煉中,戰鬥力有了顯著的提升,再也不似淞滬會戰剛開始那般,被日軍全方位碾壓。
武漢會戰過後,整個抗日局勢便要進入戰略相持階段,因為這一階段,日軍已經無力再發動大規模戰爭。
一場武漢會戰,讓日軍後勤壓力達到了極限,身為特高課課長的他最為清楚,以前從本土運來的罐頭,可以分到每名士兵手中,可現在運來的罐頭,三個人才能分一瓶,還有彈藥物資等等,大幅度縮水。
再加上日軍在武漢會戰中的傷亡,使他們在下一階段中,不敢再輕易發動大規模會戰。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各地的抵抗,一直未停,在華北地區,第二戰區的中央軍、晉綏軍等等部隊,牽製著華北日軍,使他們不敢輕易南下,在蘇皖贛等地區,有中央軍的部隊,地方遊擊部隊,還有民團武裝等等,他們牽製著日軍一半的兵力,如此一來,日軍能用於野戰的部隊,數量不多。
辦公室內。
李季一手夾著煙,一手端著茶杯,幽暗深邃的眼眸偶有精光一閃而過。
“課長。”
佐藤香子從辦公室進來,一張漂亮臉蛋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安野君今晚過四十歲生日,給您發了請帖。”
“安野君?”
李季皺了皺眉,安野成三,憲兵司令部軍需課的課長,中佐軍銜,手裏掌握著憲兵司令部的所有物資分配,算得上憲兵司令部的一個實權派人物。
“哈衣。”
佐藤香子笑道:“聽說安野君不僅邀請了您,還邀請了土肥圓機關的晴氣慶胤大佐,以及岩井機關的岩井先生、還有外務省的高橋參讚。”
“看來安野君在各機構都有人脈關係。”李季淡淡一笑,心裏想的是,自青幫火並結束以來,上海灘的抗日勢力便銷聲匿跡,不曾組織過大規模的暗殺行動,而他麾下的上海站剛成立,需要做出一點兒成績,讓校長對他的能力加以肯定。
“課長說的是,安野君為人隨和,與各機構的軍官都有交情。”
“職下聽說,連三浦司令官閣下都派人給安野君送了生日禮。”
佐藤香子現在是憲兵司令部的千裏耳,但凡有點兒小道消息,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哦,這麽說,我們還得給安野君準備點兒生日禮?”李季挑了挑眉。
“課長您不用管,職下一會兒去街上買一些補品,就當是您給安野君的生日禮。”佐藤香子輕笑道。
“既如此,這事就交給你了。”
李季話音一轉,問道:“香子,安野君的生日宴準備在什麽地方辦?”
“東亞飯店。”佐藤香子輕笑著回答道。
“呦西。”
李季點了下頭:“幾點到?”
“晚上八點開始。”佐藤香子道。
“呦西。”
李季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道:“你去準備生日禮,晚上隨我去參加安野君的生日宴。”
“哈衣。”
佐藤香子笑著轉身從辦公室出去。
她走後。
李季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眼中閃過一絲凶戾。
安野成三想舉辦生日宴,他就讓生日宴變成小鬼子們的葬禮。
旋即。
他拿起內線電報。
打給密電組。
讓正在密電組學習無線電的唐婉瑩過來一趟。
掛了電話,他開始琢磨起,通過唐婉瑩把情報傳遞出去,再通過其他渠道,給吳憶梅下達行動的命令。
一小會兒後。
唐婉瑩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踩著一雙黑色矮高跟鞋走進來,紮著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美豔十足的臉蛋,帶著一絲絲笑意,豐臀細腰,很是讓人眼熱。
“相川君,您突然找我,什麽事?”唐婉瑩輕笑著走過來,心中已猜到,相川誌雄找她過來的用意,以她對相川誌雄的了解,這時候找她過來,無非是辦公桌下麵的那點兒事。
但她這次卻猜錯了。
自從他把吳憶梅禁足之後,就很少拿唐婉瑩練拳了。
“唐小姐,安野君今晚要在東亞飯店舉辦生日宴,邀請的都是各機構的中高層,我想請你當我的舞伴。”李季不著痕跡的把情報吐露給她,又不讓她心生懷疑。
“能給您當舞伴,是我的榮幸。”唐婉瑩莞爾一笑,相川誌雄總算是給了她一封有用的情報,要知道,這些日子,上峰總是催著她要情報。
李季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道:“時間不早了,你這就回家化妝,晚上七點,我會安排車子去接你。”
“是。”
唐婉瑩輕輕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她以為相川誌雄會借機對她下手,誰知他竟然沒有。
這讓她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質疑,要知道,以前相川誌雄看到她,總是一副猴急猴急的樣子,這段時間居然一反常態,不僅很少找她,見了她也不再猴急。
緊接著,她聯想到相川誌雄與76號第一美人程媚筠的傳聞,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
這是女人的天然嫉妒心在作祟,也是人的動物性本能,不允許同類搶奪屬於她的人。
但就身材和臉蛋而言,程媚筠與她不相上下,且她與相川誌雄的新鮮勁兒已經過去,而程媚筠的新鮮勁兒剛開始。
唐婉瑩心裏產生了一股危機感,她潛伏在76號的任務隻有一個,留在相川誌雄身邊,獲取情報,這是她最大的價值。
如果有一天她被相川誌雄拋棄,她在軍統那邊就會失去情報價值。
辦公室中。
李季卻不知道唐婉瑩的小心思。
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不會有任何動作。
以前唐婉瑩最大的價值就是給軍統傳遞情報,如今,吳憶梅成了他的人,唐婉瑩的情報價值大打折扣。
但看在這麽多場露水之緣的份上,李季不會放棄她。
下午
法租界。
一間中藥鋪中。
掌櫃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據說是一名遊方郎中,後落腳於上海灘,用全部身家,盤了這家中藥鋪。
藥店有兩名夥計,一名夥計負責送藥,一名夥計負責抓藥。
除此之前,閣樓之上,還有一名女子,據說是掌櫃的女兒。
藥店的生意不溫不火,偶爾有人拿著方子進來抓藥。
這時。
一名穿著旗袍的豐臀細腰美人兒走了進來,手裏提著針織手提包,打扮的十分精美。
“掌櫃的,我是您女兒的好朋友,今天路過這裏,前來看望一下她。”豐臀細腰的美人正是唐婉瑩。
“哦,她在樓上,您請。”掌櫃的看了她一眼,笑道。
唐婉瑩輕輕頷首一禮,盈盈笑著上了閣樓。
來到閣樓上,她輕輕敲響第二間房門。
片刻後,房間傳出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進來。”
唐婉瑩推開房門進去。
房間中坐著一名旗袍美人兒,溫婉大方,美豔動人。
“長官。”
唐婉瑩輕輕點頭。
“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吳憶梅柳眉微挑,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相川誌雄說,安野成三今晚要在東亞飯店舉辦生日禮,各機構的中高層都會參加,相川誌雄讓我當她的舞伴,一同去參加生日禮。”唐婉瑩輕聲道。
聞言。
吳憶梅沉吟了一小會兒:“知道了。”
“長官沒有其他吩咐,我先走了。”唐婉瑩也不敢耽誤太久,因為她要著急回去。
“嗯。”
吳憶梅輕輕點了下頭。
半小時後。
一名夥計拿著一封紙條從房間進來。
“長官,有人在日占區的死信箱留了紙條。”夥計恭敬把紙條遞給吳憶梅。
她拿過紙條一看,柳眉緊蹙在一起,紙條上的內容,與唐婉瑩說的情報相似,卻比唐婉瑩的情報更加詳細,而且,紙條後麵的落款是鬼狐的獨有標識,且有行動的暗號,意思是讓她采取行動。
吳憶梅沉吟一小會兒,遂拿著手提包出門,前往附近一家木材廠。
晚上
夜色如墨。
潑灑在日占區的街道上。
東亞飯店門口懸掛的霓虹招牌泛著冷光,與門側站崗憲兵的刺刀反光交織,將這場生日宴的詭異氛圍拉滿。
身著和服的侍女低頭引路,客人們踏著猩紅地毯魚貫而入——綢緞西裝的商人手捏禮單,軍靴鋥亮的軍官肩挎佩槍。
76號的丁默邨與李士群一前一後,玄色風衣下擺掃過地麵時,引得旁側警察分局的頭目紛紛側目。
維新政府的官員則端著虛偽的笑,不時用手帕擦拭額角的汗,仿佛飯店裏的熱氣也燙得人難受。
宴會廳中央的水晶燈折射出刺目光暈。
安野成三身著筆挺軍裝,胸前勳章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他緩步走上臨時搭建的木質舞台,麥克風裏傳出的日語帶著濃重的鄉音,絮絮叨叨地說著對廣島老家的思念,說櫻花樹下的清酒,說妻子手作的鯛魚燒。
台下賓客配合地鼓掌,商人舉杯附和,軍官們則麵無表情,隻有丁默邨指尖夾著的香煙明滅不定,眼神在人群中暗掃。
待安野成三走下台,宴會才算真正開場。
水晶杯碰撞的脆響、勸酒聲、諂媚的笑聲混在一起,彌漫在滿是油煙與酒氣的空氣裏。
靠舞台最近的那一桌,漢奸與軍官擠在一起,正舉著酒杯向安野成三敬酒,杯中的清酒晃出金色的漣漪。
“轟隆——”
一聲巨響驟然撕裂宴會廳的喧囂。
靠舞台的圓桌瞬間被火光吞噬,木屑與碎瓷四濺,原本喧鬧的桌前隻剩下焦黑的痕跡,幾具屍體倒在血泊中,扭曲的姿態裏還殘留著舉杯的動作。
水晶燈應聲炸裂,碎片如雨般墜落,砸在尖叫逃竄的人群身上。
混亂中,暗處突然傳來“砰砰”的槍聲。子彈穿透空氣的銳響壓過哭喊聲,幾名試圖掏槍的憲兵應聲倒地。
賓客們像沒頭的蒼蠅般四處亂撞,桌椅被推翻,餐盤摔得粉碎,猩紅的地毯上很快染上更多暗紅。
丁默邨猛地撲到桌下,李士群則拽著身邊的官員往後門跑,唯有安野成三僵在原地,臉上還殘留著驚愕,直到又一聲槍響傳來,他才捂著胸口緩緩倒下,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湧出,染紅了胸前的勳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