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盛京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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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就留了五百多塊錢,還有我和白蘭姐的護照、身份證,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
    看到這些,我和白蘭姐徹底無語了。
    五百塊錢,別說買禮物了,連路費都勉強夠用。
    師父這摳門的勁兒,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跟白蘭姐商量了一番後,我們換了一套還算體麵的衣服,拿著行李和法器,直奔客運站買了前往海龍廳的車票。
    海龍廳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時期,最初是盛京圍場的一部分,後來升格為海龍府。
    雖然名字變了,但這裏依然是我記憶中的家鄉。
    十年沒回家了,內心的惶恐不安難以言表。
    在我的記憶中,爸媽、奶奶、姐姐還是小時候的模樣,不知道他們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認出我。
    這十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變化,我也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了。
    坐在回家的車上,我全程都在想著見麵後的場景,心裏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離家越近,我越緊張,甚至有些害怕見到他們。
    白蘭姐看出了我的不安,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龍,別緊張,家人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坐了將近四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我家門口。
    沒想到,白蘭姐比我還激動,眼眶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小龍,你終於可以見到家人了,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
    我隻是點了點頭,心裏緊張得後背都濕透了。
    走到橋頭,我看到了我家旁邊的那片小樹林。
    雖然過了十年,但這裏並沒有太多變化。
    小時候的記憶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閃過,曆曆在目。
    往我家看去,沒想到爸媽正坐在家門口,好像是在等我。
    看到我媽的那一刻,我發現她和我記憶中的模樣已經大不相同了。
    她的頭發裏夾雜著幾縷白發,臉上也多了幾道皺紋,歲月的痕跡在她身上清晰可見。
    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直接落了下來。
    “小龍,別哭。”白蘭姐雖然勸著我,但她自己哭得比我還厲害。
    我不知道是怎麽走到父母身邊的,雙腿抖得厲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我聲音沙啞地說道:“爸媽,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媽哭得更厲害了,聲音裏滿是激動和欣慰。
    我一把抱住了我媽,就像小時候她緊緊抱著我一樣。
    我爸也哭了,不停地用手撫摸著我的頭,仿佛在確認這一切不是夢。
    我鬆開媽媽,擦了擦眼淚,問道:“奶奶呢?”
    我爸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隨後低聲說道:“先進屋,先進屋。”
    進屋後,我看到姐姐也哭得不成樣子。
    一家人圍在一起,喜極而泣。
    我媽一直抓著我的手,不停地抹眼淚,好像一撒手,我就會消失一樣。
    “爸,你們什麽時候回國的?”我忍不住問道。
    “前幾天,你師父聯係了我,說你要回家了,讓我們回國接你回去。”我爸回答道。
    沒想到,師父辦事還挺靠譜的。
    我心裏暗暗感激,雖然師父平時摳門,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得住的。
    “你師父說了,你已經出師了。還給你辦好了簽證,兒子學了不少本事吧?”我爸笑著問道。
    我也沒有否認,笑著回答:“是學了點本事,孝敬你們應該不成問題。”
    “兒子出息了,這麽小就想著孝敬我們。”我媽一臉慈祥地看著我,眼裏滿是驕傲。
    “洗洗臉先吃飯吧,別餓壞了。今天讓兒子好好陪我喝一杯。”我爸催促道。
    我媽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我的手,連忙朝廚房走去。
    我跟著進了廚房,想幫忙,卻被我媽推了出來:“你去陪你爸說說話,飯馬上就好。”
    我回到客廳,看到我爸正和白蘭姐聊天。
    白蘭姐雖然是師父的仆人,但這些年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樣照顧我,爸媽對她也很感激。
    “爸,師父太摳了,一共就給了我們五百多塊錢。我尋思給你們買點東西,但我沒錢,就買了兩瓶春城當地的酒。”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龍,可別亂說話,你師父是你的恩人,還教了你不少本事,不許再說師父的不是,那麽做喪良心。”我爸有些生氣地說道。
    “哎呀,我就是那麽一說。”我笑著解釋道。
    我又問道:“奶奶呢?也去高麗國了?還是在姑姑家?”
    我爸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磕磕巴巴地說道:“奶奶在你走後沒多久,就過世了。”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我心中的喜悅。
    本來溫馨的氛圍一下子冷了下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爸見我臉色不對,連忙補充道:“奶奶走得很安詳,而且歲數也大了。等到了忌日,你給她磕個頭,也算是盡孝了。”
    我姐見氣氛有些沉重,連忙轉移話題:“你走後沒幾年,我也去高麗國了,而且還在那邊開了個店。買賣還不錯,等你這次去了,店就給你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拉倒吧,我有我的任務。”
    我姐好奇地問道:“你跟師父都學了什麽本事?”
    我拉過姐姐的手,把了一下脈,明顯感覺到她有些貧血。
    我寫了一個藥方,交給姐姐,告訴她明天去縣城的中藥店按我的方子抓藥。
    藥方裏主要有當歸、熟地、阿膠、白芍、何首烏等藥材,隻要喝上一個月,保證身體健康。
    這一舉動,直接把家裏人幹愣了。
    我爸激動地說道:“可以啊,還會把脈?”
    “師父傳授給我的,略懂一些醫術。”我謙虛地說道。
    “兒子這是徹底站起來了。”我爸誇張地拍著大腿笑道,眼裏滿是自豪。
    飯桌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地吃喝了起來。
    媽媽和姐姐不停地往我碗裏夾菜,還問了我很多問題:
    都學了什麽本事、有沒有繼續上學、吃住好不好等等。
    我挑了一些能說的告訴他們,至於那些不能說的,我隻好含糊帶過。
    畢竟,師父教我的很多東西,普通人聽了可能會覺得匪夷所思。
    那晚是我出生到現在最幸福的時刻,我們聊了很久,喝了很多酒。
    白蘭姐也喝多了,一會兒敬爸媽,一會兒敬我姐,忙得不亦樂乎。
    直到很晚,我們才撤了酒桌。
    那一晚,我睡得特別踏實,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