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墨默抬腳，小白鞋狠狠的踩在一團破爛不堪的陰影身上，那陰影就像某種凝膠一樣，在墨默的用力下，碾碎，爆開，像一團汙泥。
    “額啊啊！！！”陰影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但他的身體被近乎透明的絲線綁住，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這麽被踩著，承受身體被碾碎的痛苦。
    “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怒吼著：“根據國際法《超界者公約》和《七王條約》，你無權對我濫用私刑！”
    墨默抬起頭，那雙湛藍的眼瞳裏透著冰冷：“嗬，還知道這些啊，有人教你是吧？”
    然後，少女抬起自己纖細修長的腿，略微蓄力，一個幹淨利落的回旋踢，直接把陰影被稱為頭部的地方，踢成了一團菊花。
    墨默扭頭，無辜的看著一旁的姬玥：“你看見我濫用私刑了嗎？”
    姬玥一臉誠懇的搖頭：“沒有哦。”
    “我剛才，隻看見了一套曾經在拳皇裏見到過的華麗連招。”
    “就是這樣。”
    墨默的語氣越來越輕，越來越冷：“條約保護？沒有資格？”
    她反問：“你覺得你受條約保護嗎？”
    “連黑之王的麵都沒見過的雜種。”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手段搞到了黑王賜福，變成了超界者，但是，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沾滿汙泥和碎石的鞋底踩在陰影的臉上，用力的碾壓，墨默再次從手指裏，召喚出無數透明的絲線。
    姬玥在旁邊看著，一臉激動：“哇哦，出現了！默默醬的拿手絕活！”
    “阿賴耶之識！”
    從用於探尋世界的雙手中召喚出的絲線，條件允許的話，可以“捕獲”到任何存在。
    當然，墨默現在能力的階段，也不過才抵達第二階段化生，隻能捕獲一些，可以被她認知到的信息罷了。
    現在，墨默要狠狠的攪動他的腦子了。
    “當然，強行對你的腦子使用能力，會產生什麽後遺症，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關心。”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啊！！！”
    半透明的阿賴耶之識在陰影恐懼的呼喊聲中，直接插進了他的腦子裏，像觸手一樣，在大腦的皺褶中摸索，很快，有斷斷續續的信息被墨默同步感知。
    “手指……獻祭……偉大的計劃……黑之王……枯骨……”
    在人的大腦裏找自己想要的知識，就像從一盆綠豆裏挑出那麽幾粒紅豆一樣，墨默必須全神貫注。
    姬玥則是她的守衛。
    “死與暴虐……”隨著思維的不斷翻找，墨默逐漸漸入佳境，她好像找到了那最關鍵的信息，正當她想要繼續深入進去的時候……
    她看到了一輪紅月。
    緋紅的月亮。
    祂就那麽寂寥的高掛在看不見光的夜裏，如此的猩紅，如此的躁動，如此的……
    瘋狂。
    那純粹之紅的月光，順著陰影的記憶，侵蝕著墨默的絲線，直到將那道纖細的透明染成終焉的緋紅。
    祂在狂笑。
    “叮——”
    阿賴耶之識被墨默主動切斷了，她後退了好幾步，那輪緋紅月亮的影響，還在大腦中回蕩。
    連同那瘋狂的笑聲。
    “沒事吧我的默默醬！”姬玥趕緊扶住墨默：“要喝水不？還是要我的膝枕？”
    “起開，我沒事……”
    墨默搖了搖頭，看著前方的屍體，歎了口氣：“滅口了是嗎？看來這五個暗裔子民，很可能是炮灰，背後還有某個存在。”
    “報告上去，就說我在凶手的記憶裏，發現了手指，獻祭，死與暴虐，紅月這些關鍵詞。”
    “對了，怎麽發現的你別說。”
    “行。”姬玥熟練的開始記下：“一下子出現了五個偷渡的暗裔子民，這還是明麵上剛發現的，背地裏有多少個我都不敢想。”
    “海關那邊到底是在幹什麽呀，這不是給我們增加工作量嗎。”
    超界者，意思即為超出界限之人。
    那麽這個界限，是什麽界限呢？
    那自然是【普通人】的界限。
    正常的超界者一般都是在巨大的壓力中，或者各種偶然且不尋常的事情中覺醒。
    比如，獲得來自天外之主的注視。
    他們會獲得本質為血源的能力，每個人的血源都反映著自我的起源。
    能力是有副作用的。
    簡單來說，就是能力越強，越不像人。
    越容易發癲。
    所以，對超界者進行嚴格管控，就是她們的職責。
    雖然她們自己也會發癲。
    但是，上麵這種，隻是自然的超界者生產方式。
    還有不自然的。
    就是吞下高位者的體液。
    比如前麵提到的七個怪物，也就是黑之王在內的七個大王，他們的體液，可以強行讓普通人變成超界者。
    聽上去很方便，那麽，代價是什麽呢？
    是你能力覺醒的範圍，還有你的體質，都會變成體液主人相近的存在。
    並且，上限會被鎖死。
    這就是，所謂的氏族。
    正常的氏族成員，會在喝下體液後，在思維中，覲見自己氏族的王。
    表示臣服。
    偶爾有幾個低劣的家夥，會倒賣低劣的體液，賣給低劣的人。
    這種就是野路子，不被王承認，見不到王的同時，失控的風險還更大。
    已經完全不是人了。
    眼前這個家夥，就是野路子，菜的一批的同時還傻，被人當炮灰使了都不知道。
    果然，打藥會影響智力。
    “走吧，先到此為止。”
    墨默看著漆黑的天空：“馬上，天就完全黑了。”
    “弄死了一個，應該會震懾到剩下四個，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巡夜就交給其他適合的超界者吧。”
    黑夜，並不適合阿賴耶之識的發揮。
    太黑了。
    “嗯嗯，默默醬你別太勉強自己了，你要是癲了，造成的損失可比他們大多了。”
    墨默：“……”
    她有些無語：“會說好話不？”
    “你癲了我都不會癲。”
    “嘿嘿，默默醬你也不會說好話嘛……”姬玥有點猥瑣的笑了幾聲，手機震動，她打開看了幾眼，表情一變。
    “默默醬。”她說：“情況有變，凶手。”
    “好像就剩三個了。”
    ……
    墨白家。
    雖然不知道那多出來的一個是誰殺的，但總之還是先回家吃晚飯的墨默停下腳步，看著自家庭院裏的好幾個大坑，陷入了沉思。
    “嗯……”
    她哥背著她種土豆地雷了？
    還有種的菜怎麽都沒了，這田跟被苦力怕炸過似的。
    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墨默快步向前，當看到牆上那倒塌的大洞時，表情有所變化。
    “哥？哥！”
    “你在哪啊哥！”
    少女滿是慌張和焦急的跑進屋裏，純白的發絲在身後飄舞，然後，她第一眼就看見，貓在客廳，正在配置火藥的墨白。
    墨默：“？”
    看見自己哥哥沒事，少女放心起來，慌亂變作不解，她疑惑的盯著自家腦子有坑的哥哥。
    墨默：“盯——”
    “哥，你在……幹什麽？”
    “哦，老妹啊，我接下來跟你說件事，你千萬不要害怕。”
    墨白停下了手裏的活，一臉誠懇：“那啥，我說，我種出了土豆地雷。”
    “你信不？”
    墨默：“……”
    她轉身，看了看庭院裏那明顯爆炸物造成的坑，又轉身，看了看墨白手裏的一些易燃易爆炸的原材料，麵無表情的點頭：“我信。”
    “我非常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