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半信半疑。
    狐疑的目光將秦牧上下打量了一遍。
    大秦國師，不至於騙人吧。
    又或者說，秦牧此次前來另有其他的目的，找什麽道印隻是個幌子？
    “恕曉夢不能讓國師前去。祖陵乃我天宗重地，平日裏隻有我和幾個師弟能去，還請國師不要強人所難。”
    曉夢的話，意思很明了了。
    就是不讓去。
    但秦牧也並不著急。
    “掌門言重。貧道並無冒犯之意。”
    “掌門您可以親自去看一眼，在祖陵附近有一青衫老者，問之，能有玉神洞靈篆印的線索。”
    青衫老者？
    曉夢立刻想起了什麽。
    祖陵確有此人！
    但秦牧是從何得知？
    難道真的是推算出來？
    曉夢看向秦牧的目光多了幾分考量。
    當初，師父還在的時候，似乎也曾用過類似這種推算的方法來尋物測事。
    但是記憶裏並沒有畫五行八卦圖。
    而是直接掐指推算。
    雖然有所差別，但準確度，的確值得忌憚。
    難道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的大秦國師，當真有當年師父的那種水準？
    怎麽可能，他明明看上去這麽你年輕！
    想到這裏，曉夢立刻抬高了聲音。
    “來人，飛鴿傳書，叫祖陵成伯前來一語。”
    這話一出，就立刻有人去辦了，飛鴿一起，震驚的就是章邯了。
    本以為秦牧在說什麽青衫老者都是編出來的，想要恐嚇曉夢把玉神洞靈篆印交出來。
    沒想到……
    還真的能有這個人！
    還真的是在天宗祖陵！
    章邯看秦牧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幾分敬意。
    很快，曉夢口中的成伯來了。
    精神矍鑠的老者，身著一襲青衫，略舊，卻並不破爛。
    “掌門，叫老朽前來，所為何事？”
    曉夢也不含糊，開門見山：“成伯，你見過玉神洞靈篆印嗎”
    “不曾見過。”
    成伯幾乎是沒有猶豫，眼神淡然的立刻否定。
    即使是這樣，秦牧還是從這老者的眼底裏，察覺出了一絲心虛。
    看來是他沒錯了。
    不然普通的人被這麽問的時候，一定是先疑惑一下怎麽會突然提到玉神洞靈篆印這種東西。
    然後再去否認。
    而不是像他這樣，一口就否決了。
    曉夢卻繼續問到：“成伯你確定嗎？那玉神洞靈篆印是大秦國師的東西，就算你是從當鋪贖買回來的，也是名正言順。”
    成伯麵不改色：“那玉神洞靈篆印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老朽一把年紀了，要來無用，老朽一心隻想守著天宗祖陵，至死方休。”
    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曉夢就沒有在追究。
    成伯也是天宗弟子。
    輩分上來說跟曉夢是一輩的，隻是年紀大了，也一直在看守祖陵，沒有過二心。
    這讓曉夢也很難懷疑他。
    “那您先回去吧。”曉夢道。
    成伯客客氣氣的作了個揖，就轉身欲走。
    “慢著！”
    章邯突然出聲將成伯叫住。
    成伯頓住腳步，章邯快速追了上去，“成伯，您的東西掉了。”
    成伯聞言，立刻下意識的去摸索自己的袖子。
    章邯卻目光平淡的說：“對不住了，看錯了，隻是外麵飛過去一隻鳥而已，還請見諒。”
    成伯銳氣的目光看了章邯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就繼續往外走。
    與此同時，章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側了側身子，腰上佩劍末端伸到了成伯的麵前。
    成伯走過去的時候，長長的衣袖不小心碰到了劍鞘。
    被突兀的劍鞘末端這麽一帶……
    下一瞬間，地上就咕嚕嚕響起了一個硬物滾動的聲音。
    成伯聞聲大駭。趕緊俯身追上去撿，卻被秦牧擋住了。
    “成伯，您在撿什麽東西，需要貧道幫忙嗎？”
    “不……老朽……可以自己撿。”
    話是這麽說。
    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章邯已經在成伯前麵，把他袖子裏掉落的東西撿了起來。
    一塊深色的布包裹著的……
    當著曉夢的麵，打開了布。
    很不出意外的，裏麵包裹著的，正是玉神洞靈篆印。
    曉夢的臉色很難看。
    “成伯，你怎麽解釋？”
    曉夢皺著眉問到。
    成伯的眼睛看了看秦牧和章邯，又看了看曉夢。
    “掌門。老朽隻是從當鋪贖買回了這個印，有什麽問題嗎？”
    曉夢耐心的解釋道：“這就是玉神洞靈篆印。是國師的東西，被人盜竊販賣給了當鋪。”
    成伯故作詫異道：“竟是如此！”
    “老朽眼拙不識貨，還請國師贖罪。”
    “若是國師想要帶回，老朽定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嗎？
    那買回來的錢，他就當是白花掉的咯。
    這可是你說的。
    “那是自然，這本就是陛下賞賜的東西，貧道定是要將其帶回去的，既然成伯大方，分文不取，那就貧道就不客氣了。”
    反正，本來也沒帶錢出來。
    成伯麵不改色，眼神裏卻暗暗的浮起了陰霾。
    “曉夢掌門，貧道既然已經找到了東西，那就不做叨擾了。告辭。”
    曉夢看了一眼成伯，“沒想到玉神洞靈篆印真的在天宗，是曉夢冒犯了，還請國師不要介意。”
    “物歸原主，還是要多謝曉夢掌門的配合尋找。”
    秦牧僅客氣了一句，拿著玉神洞靈篆印，就要走了。
    “告辭。”
    章邯客氣的拱手與曉夢道別。
    而秦牧已經走遠了，並沒有看到章邯眼中的某些情愫。
    回去的路上。
    秦牧仔細的打量著玉神洞靈篆印。
    這是一個木質的印，看上去可能是棗木或者是桃木。
    分量還有些沉甸甸的，內裏應該是鑲入了上好的玉心，或者是瑪瑙心。
    真是不錯。
    雖然到手有點曲折，但好歹到手了。
    章邯心事重重的開口了：“國師，您為何不問責那老頭，分明是知道您在找這印的，被發現了，就裝傻充好人。”
    秦牧收起玉神洞靈篆印，淡淡的回答：“貧道去問責，無非是在讓曉夢掌門難看，那老頭跟咱們沒關係。”
    “若是自己人，還能敲打敲打，是他天宗的人，就不用管那麽寬了。”
    “曉夢掌門也不傻，其中好壞，她分得清楚，咱們這些外人，看破不說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