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朕,給王氏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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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宮。
麒麟殿。
嬴政坐於禦案之前,手持毛筆,蘸著墨汁,落筆如行雲流水,龍飛鳳舞。
殿內靜謐安寧,僅有筆尖與紙張摩擦的細微聲響。
章邯站在其身後。
李斯在殿外恭候著一會的詔書,他麵色平靜。
內心卻自得無比。
如今大秦劇變在即。
他卻越得陛下信重!
今日朝議時,陛下所說的人間神庭,未來必有他一席之地!
蹬——
蹬蹬——
兩道腳步聲響起。
李斯側目看去,而後雙手作揖道。
“大公子殿下。”
“通武侯。”
他心底有幾分怪異。
王賁為何會被扶蘇帶入宮中,自從王離之事後,王氏已經在帝國之內,沒有任何聲音了。
難道……
他眼眸閃爍出幾分光芒。
“相國大人無須多禮。”
“父皇在殿內否?”
扶蘇道。
“陛下在殿內處理國事,不知大公子,有何事要麵見陛下?”
李斯看了一眼王賁開口道。
他內心揣測。
莫非是王翦去世了?
“我求老師出手,為王老將軍治病,但是王老將軍執意要父皇下詔,方才願意。”
“麻煩相國大人通稟。”
扶蘇恭聲開口道。
“勞煩相國大人了。”
王賁作揖行禮,目光流露出幾分懇求。
李斯神色微怔。
國師……不,天師出手為王翦治病,那不就是續命?!
王翦要是病好。
未來朝中格局……
他腦海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
但最後他麵露微笑道。
“王老將軍一生為國,這是大事,我這就通稟陛下。”
話音落下。
他轉身步入麒麟殿。
而扶蘇為何不直接入殿……
帝皇有帝皇的威儀。
隨意進入麒麟殿。
除非是秦牧。
否則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不經通傳就入內。
那是蔑視君上之罪!
當斬!
蹬——
腳步聲在嬴政耳中響起,他手中毛筆不停,淡淡道。
“相國有事?”
李斯站停,雙手作揖,恭敬道。
“啟奏陛下。”
“大公子攜通武侯王賁在殿外請見。”
嬴政手中的筆一頓,眼裏流露出幾分銳利。
王賁,扶蘇……
王翦!
啪嗒——
他將毛筆擱置一旁,隨後平靜道。
“宣。”
李斯轉身,看向殿外,大聲唱喏道。
“陛下宣大公子,通武侯王賁。”
“入殿!”
隨著他的唱喏聲。
扶蘇和王賁快步走入殿中,隨後恭敬行禮。
“你二人,因何事,求見於朕。”
嬴政掃視二人,淡淡開口。
“父皇,兒臣懇請您看在他為大秦打下的功績上,下詔讓天師為王老將軍治病。”
扶蘇恭敬開口。
隨後將王府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當他說完後。
王賁眼裏流露出幾分期待的看向了龍榻之上的帝王。
但他,不敢表示!
王氏功勳極盛的同時又罪孽極大。
如今……
能得到陛下的垂憐嗎?
嬴政目光如電,透過燭火看向扶蘇和王賁,同時微不可查的掃視了李斯一眼。
當今大秦朝局。
李斯為首的文臣維持著大秦穩定。
若在盛世。
自然無所謂。
但接下來,是一個亂世!
一個比六國。
更加恐怖的亂世!
文臣,不夠!
需要更多的大將!
王翦,就是一個很好的大將,但,王氏曾犯下謀反之罪。
他指節輕敲案桌。
咚——
咚咚咚——
清脆的聲音並不大,但此刻卻如冬雷般,在殿內眾人心中炸響。
帝威不可測!
帝心不可估!
哪怕和這件事沒什麽關係的李斯,此刻也被那無形的帝威影響,心中仿若出現了一座泰山!
“王翦...”
“朕當然知道他的功績。”
“但大秦擁有這等功績的,並非他一人!”
“王氏參與謀反。”
“朕隻幽禁王離,已是仁慈。”
“扶蘇。”
“給朕一個理由。”
“朕,為何要為沾染上了謀反之罪的王翦,下詔續命!”
低沉的聲音響起。
嬴政淡漠的雙眸掃視扶蘇和王賁。
他眸中。
似有龍虎盤踞!
讓人望而生畏!
王賁直接就跪了下去,頭磕在地上,顫抖道。
“罪族該死!”
他的話,並沒有讓那尊帝王臉色變化。
冷汗從扶蘇的背上滲出。
他……
他要怎麽說服自己的父皇?!
隨後他目光一亮,急促開口道。
“父皇明鑒,如今天地大變在即,大秦不僅需要文臣,更需要更多能征善戰的武將!”
“王老將軍為我大秦覆滅諸國,功勳無雙!”
“在這天地大變之時,當擔重任!”
“若父皇能下詔讓王老將軍續命,王氏必然能為我大秦,鎮一方山河邪魅!”
跪撫於地的王賁也緊張的開口道。
“陛下,家父因王離之事有愧於大秦,若有機會再度為國效力,必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還望陛下能給王氏一個證明自己忠心的機會!”
兩人的聲音震響大殿。
嬴政麵色平靜無波。
窒息般的沉默。
王賁和扶蘇的衣衫幾乎要被冷汗浸透。
難道。
陛下不願意下詔嗎?
還是不行嗎?!
王氏,真的要被放棄了嗎?!
就在這時。
平靜而又具有無上威嚴的聲音響起。
“那朕,就給王氏一個機會。”
“李斯,擬詔!”
“讓王翦,恢複之後,為朕,為大秦,效犬馬之勞!”
扶蘇和王賁的眼裏流露出激動,齊聲道。
“謝過父皇!”
“謝過陛下!”
李斯的眼裏閃過一絲感慨。
王氏。
又要重回權利中心了。
嬴政。
真的很偏愛這些武將啊。
他拱手,恭聲道。
“喏。”
王氏府內。
秦牧淡淡道開口道。
“在陛下詔書到來前,我先為老將軍調理一番脈象。”
王翦點點頭道。
“勞煩國師了。”
“靜心。”
秦牧輕輕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伸出三指搭在王翦的腕上。
隨後,他眉頭逐漸緊蹙。
王翦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
五髒六腑俱傷,氣血兩虛,脈象時斷時續……
已然是油盡燈枯之象!
若是尋常符籙,藥石,此番就要回天乏術了!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外麵傳來,扶蘇和王賁快步走進房間。
“老師!”
“父皇已下詔!”
扶蘇神色激動,從懷中取出一道黃絹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