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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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惠雲竟然是她?自己昏迷多年,可蘇惠雲是清醒的啊,怎麽可能連自己丈夫是誰都不認識?
    火車上,該不是她故意裝的吧?好博得他的好感來江家跟他談條件。
    他點頭,唇角噙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行啊。”
    江弘誌神色如常地下樓,指了指外麵:“走吧。”
    蘇惠雲點頭跟上,先是關心道:“你的傷沒什麽大礙了吧?”
    江弘誌很冷淡道:“一點小傷。”
    蘇惠雲又跟他寒暄了兩句,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適。
    怎麽著他們也有那麽一次過命的交情了,江弘誌怎麽突然變這麽冷淡了?
    她皺了皺眉心,不再多想,寒暄了兩句後就道:“你我當年結婚結得稀裏糊塗,沒什麽感情,如今你醒了,我也好跟你說了,我們離婚吧。”
    離婚,他就知道,才剛見第一麵就迫不及待要跟他離婚好去見自己的情郎?
    江弘誌眉目更冷,頷首:“可以,我隨時跟你去打離婚申請報告。”
    還好,離婚提得倒是很順利。
    蘇惠雲鬆了口氣,又道:“還有一件事。”
    還有?
    江弘誌心裏隱隱有了猜測,一雙狹長深沉的眼眸落到蘇惠雲身上,沒吭聲。
    “我想跟你借點錢。”
    “錢”這個字一出口,坐實了江弘誌心中的猜測,江弘誌心頭冷笑。
    蘇惠雲沒注意,臉上有些歉然之色:“當時為了給你包紮,我的行李跟錢包都落到了火車上,還是我們救了的那個女孩子徐萍借了點錢給我,結果昨天在城西那邊被小偷搶了。”
    說著,蘇惠雲都覺得鬱悶極了。
    江弘誌卻冷冷地看著她,心道,為了從江家拿錢,還真是不遺餘力地編故事啊。
    他冷不丁道:“借?有借無還的那種?”
    他的聲音顯得很冷,因為身量高大,看著她時很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
    蘇惠雲被這種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忍著情緒耐著性子道:“我當然會還。”
    “嗬。”江弘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隨後果斷道,“離婚可以,借錢這事兒不必再提,絕無可能。”
    他態度強硬,讓蘇惠雲有些驚訝,但畢竟是借錢,借錢的人總得矮別人一寸。
    尤其是她現在身無分文,又不想問江父借。
    若是和江父借,他絕不會讓自己還錢,蘇惠雲前世欠他們良多,不想再徒增兩家的債。
    蘇惠雲隻能再軟了聲音道:“我初來京市,又遇到小偷,現在要準備高考,就算邊準備邊工作,也還得等一個月才能發工資,我現在確實是急需一筆錢。”
    準備高考?
    江弘誌皺起濃眉,狹眸如鷹犀利地看向蘇惠雲。
    那雙眼睛宛如琉璃般剔透,清澈澄然,一眼見底,不像是在騙人。
    火車上,她也一直都在看書……
    而且看她看書做題時也很有思路,不像是裝的,難道她真是拿去念書?
    “你放心,我給你打欠條,借了你的,一年之內一定會如數奉還!”蘇惠雲聲音堅定,再次開口。
    江弘誌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於鬆了口:“可以,但我隻能借你五十塊錢。”
    蘇惠雲也鬆了口氣,立刻感激點頭:“五十塊錢夠了,謝謝。”
    當初這蘇惠雲在李家可是揚言要從江家要八百塊回去,難不成,真是他誤會了?
    江弘誌心中略有疑惑,從錢包裏取了一張五十元。
    蘇惠雲立刻跟他打了欠條,然後妥帖而鄭重地把這樣五十元收起來了。
    江弘誌這才道:“欠條也打了,我們現在該去打離婚申請報告了吧。”
    蘇惠雲卻搖頭,有些無可奈何:“現在還不行。”
    “我的行李丟在火車上了,我的證件也都在裏麵,火車站那邊說,得過兩天我才能拿到我的證件和行李。”
    這是什麽意思?找借口拖著?從他手裏弄滿八百塊才肯走?
    江弘誌剛剛對她升起的幾分信任迅速熄滅下來,神色冷了冷,頷首:“可以。”
    “既然你證件都丟了,又沒有錢,這兩天不如就住在家裏,也好安靜看書,備戰高考。”
    他倒要看看這蘇惠雲到底是人是鬼,想做什麽。
    蘇惠雲猶豫了一下,想出去住。
    可轉念一想,她現在的錢都是借的,到了外邊還得買書來看,江家卻有現成的很多書,更方便她備考……
    最後,蘇惠雲還是點了點頭:“那這幾天就麻煩你們了。”
    江弘誌不再說話,冷著臉轉頭離開,到書房去打了搖把子電話。
    “幫我查查,蘇惠雲是何時的車票來的京市,在京市去過哪些地方遇到過哪些人。”
    他頓了一下,狹眸眯起,語氣加重。
    “尤其是要好好查查,蘇惠雲昨天到底有沒有遇到小偷。”
    對方迅速應下,掛斷電話去查了。
    而蘇惠雲雖然在江家住了下來,看了兩日書,心底還是不大安定。
    有一次給火車站打去電話詢問自己證件的動向,火車站那邊表示出了點意外,還有兩天才能送到。
    無奈之下,蘇惠雲還是決定先去找個工作。
    從今以後,她都要自給自足,尤其是還欠著江弘誌錢,她不能坐吃山空。
    一大早,她就穿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的的確良襯衣,套上藏藍色的粗布褲子和鞋子,梳了兩個大辮子就出門了。
    卻完全不知道,另一個人,已經悄然到了京市,敲響了江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