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養了隻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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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嘴裏塞得滿滿當當的,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今晚......可能回不去。”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茶壺,倒了杯冷茶。
林母連忙阻止:“這個時期不能喝涼的。”
“沒事,”林知夏避開母親的手,“我是誰啊!從小就精力旺盛,壯得跟頭牛一樣,就連大夫把脈,都看不出我是女......”
林知夏突然停住,手指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我沒事,時候不早了,我讓衙役送您回去。”
林知夏端起那盤桂花糕,打開門向外走。
報信的年輕衙役是個有眼力的,並沒有走遠,就等在院外。
林知夏遞給他兩塊桂花糕。
年輕的衙役笑著接過,他平素不愛吃糕點,太甜,但今天忙到這個時辰,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他把糕點往嘴裏一放,頓時雙眼一亮。
糕體軟滑,口感清香,好吃!
兩塊吃完,軟軟糯糯的,一點也不膩。
“林大人,您家廚娘手藝真好!”
林知夏笑笑沒有解釋,這桂花糕是母親親自做的。
她端著剩下的桂花糕來到地牢。
薛永良此刻正被綁在刑架上,旁邊的火爐裏,烙鐵已經燒的通紅。
江成端坐在刑架前,審訊的判官正站在一旁。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江成回頭,看到穿著一身黑衣的林知夏。
他愣了一下。
林知夏率先開口:“我換了身衣服,做事方便些。”
阿晝想說,夜行衣已經準備好了,還是特意按照對方的尺碼準備的。
這下,用不上了。
林知夏把糕點遞到江成麵前。
“我娘送來的,你嚐嚐。”
“剛剛我可是救了你的命,這一盤糕點可打發不了我。”
“我知道,我一定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江成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林知夏又遞給阿晝和旁邊的判官。
糕點一入嘴,江成就滿是驚訝地看過來,這桂花糕竟比禦膳房做的還要好吃。
眼看著一盤糕點要分沒了,他起身大步走近,將盤子裏剩下的都一掃而光。
“你娘做的?”
江成脫口而出,瞬間就猜到是林母做的。
林知夏心中瞬間明白,對方已經把自己查了個底朝天。
隻是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渠道查的,自己那個已嫁婦人的身份,會不會被他發現。
林知夏點了點頭,不想在糕點的問題上糾結,她下巴一揚。
“他不肯招?”
刑架上的薛永良聽到這話,緊閉的雙眼動了動。
“他說他是去打劫的,其他的,問什麽都說不知道。”江成吃完最後一塊桂花糕,有些意猶未盡地回道。
林知夏輕哼一聲:“阿晝,去把他上衣脫了。”
判官李勇以為,林知夏想用烙鐵,不等阿晝動手,手裏的長鞭一揮。
疾風起,薛永良身上的夜行衣瞬間被劃開。
就像裁紙刀,從衣領到衣角,一分為二。
且鞭子沒有在其身上留下紅痕。
這力道、這巧勁,一切都控製的剛剛好。
林知夏比了個大拇指,汴京果然是藏龍臥虎,一個小小判官,都身懷絕技。
她正欲上前,李勇從旁邊爐子裏抓起一塊燒紅的烙鐵遞過來。
林知夏伸手婉拒:“我不是要這個。”
她走上前。
薛永良衣襟大開,露出精壯的胸膛。
林知夏圍著他轉了一圈,笑道:“看來,你還養了隻野貓。”
薛永良聽到這話,瞬間睜開眼,眼裏有恐懼一閃而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別想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
江成走上前,看到薛永良前胸和後背都有一些小抓痕。
他妻子那副樣子,可沒有半分野性。
或許,他的銀子都花在這了。
林知夏看著薛永良的眼睛,半晌,嘴角一勾。
“剛剛在客棧,你要射殺無頭案的主要證人,還打傷了衙役,就憑這兩條,我就可以把這刑室裏的刑具都給你上一遍。”
薛永良撇過頭,不作聲。
李勇道:“這一看就是硬骨頭,要他招,難。”
“我知道他不會招,我就想讓他吃點苦頭,他撐得越久越好。”
李勇一聽這話明白了,這位推官大人,是在替死者叫屈。
江成補充道:“別動臉,明天早上我讓畫師來畫像。”
“行,包在我身上。”
林知夏和江成從地牢出來的時候,刑室裏已經響起了鞭子抽打的聲音。
但不見薛永良的哀嚎。
江成道:“既然確定他外麵有人,拿著畫像去找,不會太難。”
兩人回到簽押房,子時三刻的更聲剛過。
江成拿出崔府的地圖,圖上用紅筆標示了護衛值守的位置。
林知夏功夫差,不能從屋頂走,他們最好是沿著偏僻處繞一圈,這樣保險一點。
江成畫出一條線路,並且詳細地介紹了崔府護衛換崗時間。
林知夏看著地圖上,朱紅色的雲龍紋邊框。
“這圖是從皇城司拿的!”
她不是詢問,她是肯定。
去歲在湖州辦案時,她曾接觸過,雲龍紋邊框是皇城司專用。
而且,對崔府的情況這麽了解,隻有監察百官的皇城司能做到。
江成嗬嗬一笑:“事出突然,隻能找我堂兄借現成的了。”
林知夏沒有再追問。
三人步行趕到崔府附近。
阿晝帶了一隻家貓,將其放在地上,用食物引著它爬上崔府的圍牆。
趁著暗衛現身查看時,江成帶著林知夏從另一邊翻上高牆,消失在大院裏。
江成在前麵探路,林知夏跟在後麵。
他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幾次躲過巡邏的護衛,絕對是一名合格的斥候。
兩人很順利地摸進了後院麒麟閣。
麒麟閣是崔衙內的居所。
可看著眼前的場景,兩人都頓住了。
眼前是一座構造精巧的廳堂,四麵並未砌實牆,僅以數數根朱紅漆柱撐起房梁。
屋中四角皆掛著輕薄如煙的綢布,綢布上以金線點繡著繁花圖案,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那位崔衙內,此時正胸膛半露,以輕紗覆眼,在廳中追逐著那些衣裳清涼,赤足奔跑的女子。
將人抓住一頓揉搓之後,正用嘴將酒渡給對方。
子夜時分,嬌笑聲不斷,與隔壁安靜的院落形成鮮明對比。
林知夏尷尬地撫了撫額,好在,她和江成是躲在假山後,廳裏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
隻是,他們都來的那樣晚了,怎麽還能撞上這一出。
難不成,得等對方辦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