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蔡府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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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自己的意願?!”林知夏聲音啞了三分,她攥著茶盞的手指節發白,熱茶溢出也渾然不覺。
    “五年前,我說要報官,你非逼著我去上任,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局麵,若是哥哥已經......你想把全家人都搭進去嗎!”
    見兩人就要吵起來,林母忙從中調和。
    “我們也是怕,萬一...萬一你哥哥出點什麽事,我們倆不在汴京,怕是連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說著,林母的眼淚又下來了。
    林父見妻子站在自己這一邊,底氣又足了:“反正我不會走的。”
    “那你留在這有什麽用,你又幫不上忙!”林知夏也火了,“這次必須聽我的,明天一早,我帶你們出城。
    如果你們不走,我就辭官!”
    林父猛地站起來,身後椅凳發出刺耳的刮擦聲:“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我是為了林家著想。”
    林知夏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房間同,換了一身玄色衣裳。
    戌時的梆子剛敲過三巡,榆林巷深處忽有黑影貼著牆根遊走。
    林知夏咬下半塊冷硬的胡餅,鹹澀滋味混著夜露沁入喉間。
    此時已經到了宵禁時間,大街上空無一人。
    她看不到黑暗中窺視的眼睛,卻還是在窄巷中繞了幾圈,才腳步匆匆地趕往尋氏成衣鋪。
    她和阿山約定過,如果他能出府,就將情報放到成衣鋪後牆馬樁的暗格裏。
    算算時間,阿山進蔡府,也快半個月了,應該會有一次休沐。
    此刻耳邊除了風聲,就隻剩下她自己急促的腳步聲。
    林知夏就像黑夜中的獨行俠,數著青磚縫隙疾行。
    尋氏成衣鋪後門,第七根拴馬樁後的暗格裏,並沒有任何東西。
    林知夏無功而返,也不想再回家,直接去了開封府衙。
    而雲星離開榆林巷時,再次問起林知夏的情況。
    連江成都能感覺到,他異常旺盛的好奇心。
    阿晝也沒隱瞞,將林知夏在定遠縣的所作所為一一告知。
    雲星皺眉深思。
    到別院後,主仆二人回到皇城司。
    阿晝把在永田縣發生的事一一稟報。
    “所以,林大人是和你同一天到永田縣衙的?”
    “是的,不過弓縣令說他是去微服私訪了。弓縣令對林大人很是敬重,陽明村一案,關鍵線索林大人都沒有讓永田縣衙的人插手。”
    “那是他一番好意。”江成擒著下巴,想起城南那個劉寡婦的口供。
    他已經可以確認,蔡府那個新來的啞奴是某個人安插的探子。
    那個代替劉寡婦送菜的婦人,很可能是林大人的人。
    江成輕扣著桌案,旁邊正放著林家的卷宗。
    這時,一名暗探走了進來。
    “林大人深夜離府,不知去向,沒跟住。”暗探一臉慚愧。
    江成麵上一怒,還沒出手,阿晝一指戳到暗探額頭上。
    “怎麽回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暗探感激地看了阿晝一眼:“林大人離開正廳後,屋裏有摔茶盞的聲音,似乎是因為負氣而離家出走。
    林家小院看似破敗,卻很有巧思,前院並無花圃樹木,每處屋簷下都掛著風鈴,無法接近。
    正廳後麵隔著廂房,又聽不到他們在屋裏說什麽。”
    江成麵色一冷:“我讓你去看著林家,是讓你保護林大人的。”
    “屬下知道,屬下就是覺得,林大人這院子選得是真不錯,她從後門離家,榆林巷狹窄,黑漆漆的,不過兩個轉角,人就不見了。”
    江成揮了揮手,示意暗探回去守著。
    這幾日蔡府的邸報中,那個新來的啞奴並未出過府。
    如果他真是林大人的棋子,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會麵。
    而此時的蔡府,也得知結案的事。
    蔡雍心情頗佳地把玩著手裏的東珠。
    裴管家立在屋子中央:“此番安王府欠了我們的人情,以後老爺又添一助力。隻是那女官未必肯收手,照她以往的戰績,還是除掉保險一些。”
    “裴衡啊裴衡,你這次可就狹隘了!我不但不會殺她,還會保護她,不讓安王下手。”
    裴管家低頭,在心裏歎了一聲,他知道蔡雍極度寵愛幼子蔡汴。
    若是把這女官殺了,西廂那位尋死,怕是汴公子也會尋死覓活。
    “我可不是為了汴兒。”蔡雍看穿其所想。
    裴管家抬頭,靜待主君解惑。
    “朝中那些盯著我的人,我誰都不放在眼裏,唯有孟俞。他的經曆跟我太像了,這樣的人最可怕。
    而那個女娃,就是孟俞送上門的把柄。陛下最忌憚後宮參政,隻要把孟俞和這女娃鎖死。
    光一個女扮男裝禍亂朝綱的罪名,他就得連坐!到時候有我在,他別想再翻身。”
    裴管家眼前一亮:“老爺思慮深遠,在下慚愧。”
    蔡雍嘴角一勾:“汴兒最近怎麽樣?”
    “說來也怪,汴公子已經有半個月不曾夜宿西廂了。”
    “哦~他有新歡了?”
    自己的兒子有龍陽之癖,蔡雍看起來,並不為之羞恥,也不為之煩惱。
    裴管家再次在心裏感慨對方的強大。
    “汴公子近日也未曾去過南班院,一直宿在東廂。”
    “你盯緊些,若是汴兒厭棄了那人,就把人要過來。”
    ......
    翌日清晨,天剛微亮,江成就到了府衙。
    林知夏趴在桌上,睡的正熟。
    江成開門的動靜很小,但還是驚醒了她。
    書冊的邊緣在其臉上印出一條橫線,看起來很是滑稽。
    江成不禁莞爾:“怎麽睡在這裏?”
    林知夏臉上湧現一絲無奈,反問道:“那兩人有消息了嗎?”
    “驛站那二人,是蔡府豢養的死士。”
    果然。
    林知夏激動地站了起來。
    “安王和蔡雍達成合作了!十四年前,趙弘私挖銅礦時,蔡雍還在北地采石,兩方之間不可能有聯係。”
    江成聽著外麵點卯的鈴響,對方似乎沒察覺到。
    “以安王的身份,蔡雍不出麵,很難令對方信服,最近,他們倆可有會麵?”
    林知夏問得直接,這種事,隻有皇城司能查到。
    “沒有,別說近期,就是近半年,倆人都沒有任何交集。”
    “不可能啊!”林知夏在屋裏來回踱步,趁機提出要看皇城司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