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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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麵麵相覷,仿佛能預見,他們打暈守衛的同時,那兩百名廂軍就會衝進來,將他們圍住。
    另一邊,蔡陽的人沒抓到江成等人,便將所有伶人連同伢婆以遼國細作的名義,抓進了府衙地牢。
    此時,林知夏正在地牢裏問話。
    羅昭右手纏著繃帶,即使知府龔盛讓他回去休息,他依舊身殘誌堅地守在府衙。
    他傷在手上,其他地方並沒有影響。
    昨晚羅昭偷偷和南承平見了麵,在對方理性的分析下,他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林知夏才來鹹州不久,對方對蔡陽的性情沒有那麽了解,在提出那個計劃時,他自己沒預想蔡陽的反應,是他的疏忽。
    所以,今天見到林知夏的時候,他的態度緩和了很多。
    育佛堂的事並沒有被壓下去,事情的傳開引來了更多信徒聚集在慈恩寺下。
    寺裏已經禁止香客入內。
    羅昭堅持留在府衙,一是照看地牢的人,二來,他們已經開始策劃,趁機對蔡陽實施刺殺。
    他需要搜集情報,來製定計劃。
    他看著林知夏的背影,並沒有告訴對方的打算。
    當蔡府的親衛押著伢婆與伶人進入地牢,月奴看到了自己的兄長。
    這兩日,他雖穿著粗布麻衣,吃著和獄卒一樣的粗食,心態卻是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因為他是林知夏的書童,獄卒們對他的態度也很親和。
    月奴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伢婆,心裏湧起一股暢快。
    可聽到獄卒說,兄長是被當作遼國細作抓進來,他腦子轟地一下就炸開了。
    他撲過去,想問清楚怎麽回事,卻被士兵一把推開。
    他哥哥哭著讓他好好活下去。
    獄卒扶住月奴,讓他不要白費力氣。
    一旦被冠上細作的身份,不管招不招,都不可能活著走出地牢。
    月奴慌了,跑到林知夏麵前,不顧地上那未幹透的血汙,直接跪了下去。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哥哥他不是細作。我們就是太餓了,想吃頓飽飯,才會入這一行的。”
    林知夏看到被抓的人裏麵,沒有江成四人,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
    在宴會上,蔡陽就曾試探過自己,這時候,她不能插手。
    而且,她在蔡陽麵前,對遼人是仇恨憎惡的,為這些伶人出頭,和她以往的言論相悖。
    她沉下臉來:“既有嫌疑,審問清楚便是,你要謹記你的身份,若是他們查到你頭上,我也不會多說一句。”
    林知夏說的絕情,一番話直接堵住了月奴的嘴。
    膝蓋處,被血水浸濕的寒意讓月奴瞬間清醒。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因為對方一時的寬容而忽略對方高高在上的身份。
    貴人總說雲泥之別,是了,高高在上的雲彩又怎會懂泥土的掙紮求生之道。
    月奴整個人頹廢下去,似是有鬼魅瞬間奪去了他的生機。
    羅昭不知內情,不作評論。
    從地牢出來,羅昭和林知夏按照計劃,去了幾處可疑的地方搜尋老丁和畢思方。
    這些地方都有生活過的痕跡,但早已人去樓空,兩人此行是做給後麵的親衛看的。
    在外搜尋一天後,林知夏回到檔案閣。
    羅昭還有傷在身,林知夏便讓他回去了。
    蔡陽要求,每日都要將調查進度上報,林知夏寫完奏報,故作忙碌,在書架前不斷來回移動,取下各種卷宗。
    暗中窺視的楚亦,見她翻閱如此多卷宗,似有在鹹州長久紮根之意,疑心又淡了幾分。
    待到林知夏第五次走進最裏麵的書架,楚亦已徹底放鬆戒備,親衛也不再往這邊多看一眼。
    林知夏背對著外麵,剛剛寫公文時用的是右手,這會換作左手執筆。
    她快速地在紙上寫下小雙、二狗和棗子村的情況。
    江成要留在鹹州,急需一個安全的落腳之處。
    鹹州的皇城司察子,沒有信得過的人,林知夏就想到了二狗。
    她一直想去一趟棗子村,通過二狗找到那位好心的鍾叔,了解瓦橋關的情況。
    不過,她來鹹州的第一晚,就曾向驛館夥計打聽過。
    這事蔡陽知曉,以他多疑的性子,若還在懷疑她與伶人的關係,說不定會派人去搜查。
    隻要等對方搜查完畢,疑心稍解,棗子村便可成為絕佳的躲藏點。
    林知夏這般想著,將所有事情都寫了下來,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兩頁紙。
    想讓二狗信任江成,就得把小雙與其之間的羈絆交待清楚。
    她特意用左手書寫,就是以防萬一,萬一真被發現,她還有狡辯推脫的餘地。
    將信箋藏好,林知夏回到書案前,又埋頭看了半個時辰的關於鹹州民生的卷宗,才起身離開府衙。
    子時過後,楚亦來見蔡陽。
    “她今天沒有梳洗就睡了,除此之外,並無異常。”
    往日婆子的稟報中,對方可是日日梳洗的。
    蔡陽不以為意,對方身為女子,既知有人暗中監視,這樣做也屬正常,隻是...他挑眉掃了眼楚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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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是遺憾?”
    楚亦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蔡陽眯起雙眼:“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楚亦沒有否認,轉而說起另一件事。
    “她查閱卷宗時,習慣先看浮票辨識類型,歸置時也按類擺放,嫻熟異常,對衙門公務似乎……格外熟稔。”
    卷宗上的浮票代表了事件的類型,楚亦曾在京中任職,對這些很了解。
    蔡陽捏緊手中茶盞:“如此看來,倒像出身官宦人家,有一位行事開明的長輩。可她跟我說,她父親隻是個教書先生。
    這點,我跟我六弟確認過,他們的說辭完全一致。”
    楚亦不解:“你既然一直懷疑她,為何又放任她待在府衙,還給她那麽大的權限。”
    蔡陽輕哼一聲:“起初用她的時候,我可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此等隱情,她一直未曾向我坦白,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
    至於府衙裏裏的文書,還影響不到我,就算真讓她發現點什麽,隻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我隨時都能解決了她!”
    蔡陽一如既往的自信,主要鹹州地偏,他身邊有才可用之人並不富餘。
    對方精通案理,又有一腔護衛大宋的熱忱,這樣的忠勇之士,正是他身邊最稀缺的。
    屋門被敲響。
    “進。”
    隨著話音落下,楚亦已如狸貓般無聲躍上房梁。
    “大人,棗子村已徹底搜查,沒有任何異常。”
    “加強巡邏,發布懸賞令。”
    士兵領命退下,楚亦落回地麵。
    蔡陽起身:“走吧,隨我去見耶律容。”
    最後那批兵器,因為多吉三兄弟身亡,交易擱淺至今。
    耶律容對命案一事很不滿意,蔡陽已經預料到對方會借機索要賠償,是以心情不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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