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沈蕭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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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初一聽著這話,直接白了蕭憶安一眼,說:“還進去喊一聲,把那些小玩意兒全喊出來,瞧把你給能的!”
    “要我說啊,咱們四個,把氣息降到最低,裝作正常人似的進去逛逛,反而更能看清局勢,十五,你說呢?”
    “我也這麽覺得的。”我對李初一回道。
    蕭憶安聽後,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可這地兒,就這麽點大,又沒啥危險的事兒,咱四個人一塊兒行動,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要我說啊,林十五,你和我謝哥往那哀悼嶺裏轉轉就得了,我和李初一去那鳳溪河穀邊上的奇兵古道裏瞅瞅,兵分兩路節省點時間唄,你覺得呢?”
    蕭憶安這算盤珠子都快打到李初一的臉上了!
    嘴上說是為了節省時間,實際上心裏的小九九誰看不出來呀?
    我轉過頭看了眼李初一,本以為她會拒絕,卻沒想到,她認認真真的看了蕭憶安一眼,忽然問了他一句:“你和我單獨呆一起,是不是會很開心啊?”
    “那當然啊!”蕭憶安順嘴一答,發現自己的心緒敗露,連忙又找補了這麽一句:“我……我這也是為了大家著想!不是因為私心,初一啊,你可不要誤會我!”
    “好啊。”李初一點了點頭,隨後朝著溪邊輕輕一跳,順著溪流朝著前方走去的同時,背對著蕭憶安揮了揮手,說:“不是要分頭行動嗎?還不快點跟上?”
    蕭憶安先是一愣,像是根本沒有想到,這種好事兒,居然這麽輕易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反應過來的刹那,蕭憶安的臉上立馬綻出一抹笑容,屁顛屁顛的就跟了上去。
    “來啦!初一,這溪邊都是大石頭,路不太好走的,你小心些,別崴到腳了,要不要我背你啊?”
    “背你個大頭鬼呀!”李初一輕輕踹了蕭憶安一腳,說:“你好好看路!”
    蕭憶安就像個得到了蜜罐的小男孩兒,一臉滿足地跟在了李初一的身旁,看著她的目光裏,盡是滿滿的溫柔。
    也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不是蕭憶安看著謝應淵如何對我,看得自己忽然開了竅,用謝應淵對待我的方式,去軟化了李初一的態度。
    ——而是男人本就如此。
    一個男人,無論他擁有多少財富,獲得了怎樣的地位與成就,在世人眼中多麽春風得意,遙不可及。
    隻要他愛上一個人,最先表現出來的,便是骨子裏的奴性,恨不得為這女人包攬生活中的大大小小,為她鞍前馬後,為她去做一切他能夠做到的事情。
    畢竟,無論是怎樣的情愛,除卻生理和欲望之外,無非是需要與被需要的關係,人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感知到愛情真實的存在。
    或許因為他的麵子,他的人設,他在外人麵前,看著多麽高高在上,但他在心愛之人麵前,一定如此,沒有例外。
    如果一個男人沒有這樣對你,不用懷疑,他肯定不愛,他隻是裝作愛你,這份裝出來的“愛”裏,摻雜了很多無關愛字的東西。
    隻是可惜,這份奴性不僅存在於男人的身上,女人也有,甚至表現得更為明顯,更容易被男人得到,最後往往被人輕視了這一份愛。
    因為女人的愛裏,總是夾雜了太多的自我犧牲,好像隻要自己為一個男人,為這個家庭犧牲得夠多,就一定能夠得到男人的愛了。
    可這往往隻是女人心中的幻想,是在長期的無助的犧牲狀態中,養成的自甘犧牲的惰性。
    現實不是童話,沒有人會憐憫一個弱者,因為愛情的本質是吸引,而不是奉獻。
    而我的本性裏,總是情不自禁的覺得,人隻要卯足了勁兒往前走,就一定會有新的東西在前麵,甚至比錯過的,懊悔的,要好一萬倍的東西。
    我從不去想,自己該如何留住那些正在消散的人和事,或是沉浸在已經預料到失去的東西。
    每當覺得自己處在進退維穀之中,我都覺得這裏不是屬於我的地方,我更要走到前麵,走到高處,站在高處,告訴自己,我可以做到。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我,無論身處怎樣的險境,都沒被真正打敗過,澆滅過我身上這樣磅礴的生命力,才會讓謝應淵如此癡迷於我,一眼就認定了我吧。
    我怔怔地望著李初一和蕭憶安漸行漸遠,直至他倆的身影,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我的麵前。
    我剛準備收回目光,跳到溪邊,跨過這條最終匯入赤水河的溪流,去往對麵的哀悼嶺時,謝應淵忽然喊了我一聲:“十五。”
    “咋了?”我抬起頭看他。
    謝應淵卻問我:“你剛剛在想什麽?我怎麽感覺,你看他倆的眼神怪怪的?是又在想李驚棠的那個預言,擔心蕭憶安會死?”
    “那倒不是,反正能提醒的,我也和蕭憶安說了,要是他這都避不了,那這就是他的命了,我還有什麽好想的?”我說。
    “我就是在想……”
    “緣分有時候挺奇妙的,當你越是迫切的想要得到一樣東西,越說明這樣東西不屬於你,你也很難得到。”
    “可你有的時候,忽然將手鬆了開來,對命運說你不要了,本已失去的東西,卻又自動回到了你的麵前,令你怎麽甩都甩不掉。”
    “你是在說蕭憶安和李初一?”謝應淵問我。
    我跳到溪邊,淌著冰涼的溪水,一步步地朝著前方走去,感慨道:“算是吧。”
    “蕭憶安這人,雖然多數時候真的挺討人厭的,可我還是希望,他和李初一能好好的,至少像現在這樣,好好的……”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蕭憶安死的。”謝應淵忽然說:“沈知初也不會的。”
    聽他忽然說的這麽篤定,我不由輕輕挑了挑眉毛,好奇地問了句:“你怎麽知道?”
    “沈知初不是從來都沒管過蕭憶安,才讓姓蕭的一直這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