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舟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宋韞初隻能冷靜編道：“之前發生過一些事，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這玉石一直都戴在身上，具體哪裏來的我也不知。”
    反正原主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的確不知道，失憶是最好的破解方法。
    “能否給我看看？”沈序舟詢問道，聲音都不自覺帶上顫抖。
    他真的很害怕，怕小雲就是阿初，也怕她不是。
    宋韞初沒懂這玉石是怎麽回事，她把那玉石遞給沈序舟。
    沈序舟接過玉石，一眼，就一眼，他能肯定這就母親留給他的那對玉石中的一塊。
    玉石隻有一節拇指大小，通體乳白，暗紅色的花紋如同滴入水中一般暈染開來，卻又恰到好處。
    在玉石尾處，紅色越來越淡，漸漸變化為淡綠色。
    沈序舟那一塊就是這玉石的另一半。
    不能單憑一塊玉石就確定小雲是阿初，沈序舟強迫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把玉石還給宋韞初，不經意道：“那箭恐怕是衝我而來，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把這塊玉石交於我，我讓人拿去修複。”
    宋韞初想也沒想就答應道：“好啊，雖不知這玉石從何而來，可畢竟也陪我這麽久，難免有了感情，大人要是能修複，那最好了。”
    沈序舟伸出的手又收回來，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
    “莊風的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我打算讓他從軍，從底層開始，你覺得如何？”
    莊風雖然一直都是以顧奕底牌展開來寫，不過書中倒是有提過一嘴，莊風被顧奕救下後，本就有內力在身，身體的各項機能還有他手上的繭，都能證明莊風本就有功夫在身，而且不低。
    如果他去軍營裏，一步步升上去，說不定能為以後調查宋家背後真凶做幫助。
    短短幾秒，宋韞初已經想過很多事。
    “如果哥哥願意的話，那自然是最好。”她垂著頭，讓沈序舟看不清她眼裏的情緒。
    “既然如此，我會過問他的意見後再讓人下去安排。”
    管家敲了敲門進來，他把一本名冊放在桌案上：“大人，這是今年參與春闈人員的名單。”
    沈序舟拿過名冊，翻開細細看下來。
    “今年的舉人中何大勇屬是魁首，他在那些讀書人中很受歡迎。”管家主動道，他對這個何大勇印象挺深。
    文人墨客之間就是這樣，誰的才華越出眾，人品越好，誰就越受歡迎。
    沈序舟對這個何大勇略有耳聞，他翻開何大勇的那一頁。
    名冊裏有寫關於這些舉人的家庭背景年齡等等信息。
    這何大勇有一妻子，那妻子家庭條件在他們村裏屬於中等，因著何大勇想考取功名，於是舉家之力供何大勇讀書。
    好在這何大勇夠努力，不負妻子一家所望，一路順暢考中舉人。
    何大勇的成績在一眾舉人中是最好的，其名聲在鄉裏也很不錯，這樣一個有才華又有好名聲的人，是各大官員相中的熱門門生。
    還在書房裏的宋韞初聽到何大勇這個名字，一下子就記起來他。
    【這何大勇不過是擅長營銷自己，那些名聲都是徒有其名，而且他家暴妻子，來盛京後就開始盤算如何保全自己的名聲拋棄糟糠之妻，然後去攀附那些官家小姐，通過此路來保住自己的仕途。】
    宋韞初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
    惡心至極。
    書中描寫的何大勇的確有才華，最後也是狀元，同時他還入了顧奕門下，成為顧奕的門生。
    後來他把妻子一家接入盛京，一開始裝的不錯，直到後麵有官家小姐想要嫁與他，甚至願意成為平妻。
    原妻知道此事後，不想讓何大勇為難，主動提出和離，可這何大勇卻不這麽想。
    他同原妻和離注定會被安上一個拋棄糟糠之妻的名頭，這對於何大勇來說沒有在朝堂上站穩之前是萬萬不可發生的事。
    所以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原妻的提議，甚至還安慰原妻要是那位小姐用強權逼迫他，隻怕要委屈妻子之類的話。
    結果不出五天，原妻意外掉進湖裏被溺死的事就傳了出來。
    何大勇對此痛哭流涕，還為了悼念亡妻，整整三年未娶，又收獲一大波稱讚。
    後來他也如願娶了那位官家小姐，借著她娘家的勢以及顧奕門生的身份一路平步青雲。
    可惜好景不長，狗改不了吃屎，何大勇做錯事在顧奕那吃了虧，回家沒處發泄，把那位官家小姐狠狠打了一頓。
    那官家小姐一開始忍了下來，可接二連三發生，她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去報官，聯合原妻的娘家人把這些事全告了上去。
    皇帝知道後大發雷霆，北夏對所有家暴或者是變賣良籍女子等等女子受害事件，都有相對應的律法。
    最後何大勇被剝去官職，下入大牢秋後問斬。
    何大勇作為顧奕手底下的門生，他自然也逃不過，那段時間也算得上是男主的其中一個低穀期。
    但凡他沒有主角光環恐怕早就在此處折了。
    所以這個何大勇碰不得，誰碰誰倒黴。
    “大人，這何大勇好生眼熟。”
    名冊上有每位舉人的畫像，宋韞初站在一旁，稍轉個頭就能看見裏頭的內容。
    “小雲認識？”沈序舟故意問道。
    他雖然沒聽懂“營銷自己”是何意，但沈序舟還是想聽聽小雲接下來會怎麽說。
    宋韞初思考道：“好久之前的事了，奴婢見到他對著妻子拳打腳踢，要知道那妻子可是舉全家之力供他讀書。”
    “不過這種畜牲定是考不上舉人的，應是奴婢認錯了。”
    沈序舟對管家道：“去查查此人，剩下的就先看看他們會試考得如何吧。”
    “是。”管家退下。
    今日的事宋韞初也受到驚嚇，沈序舟讓她先下去休息，明日再來當值。
    宋韞初應下，很快就退了出去。
    待人走後，書房出現一個黑影。
    “去查查那玉石怎麽回事，還有她和阿初到底是什麽關係。”
    玉石這件事他必須要查清，以及當年宋將軍一案，一些讓人容易忽視的種種細節都在告訴他，此事絕不是表麵上那樣簡單。
    書房門被敲響，沈序舟以為是折返回來的小雲，頭也沒抬就喊了一句：“進。”
    宋清月推門進來：“阿舟，我聽到你在圍獵場遇刺的事了，怎麽樣太醫怎麽說的？”語氣裏全是擔憂
    聽到不是小雲的聲音，沈序舟臉色不太好的抬頭，目光冷淡：“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