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清猜的差不多，戾族不會露麵。
    “你一共見過他幾次？”陸清問。
    於春花：“大概……五次吧！”
    陸清眉頭微緊。
    五次，比苗雨那兒多出了三次。
    看來戾族對這老太婆比對苗雨重視多了。
    “將你們五次見麵時候的時間，地點，對話，盡可能的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為了保住陳贇，於春花很配合，事無巨細，全都說了出來。
    戾族第一次出現時，於春花正救陳贇四處求人呢！
    陳贇畢業後就一直不幹正事，於春花好不容易托關係給他在廠裏找了個工作。
    沒想到他才做了兩天，就把人廠長的兒子打了。
    下手挺重，廠長兒子腿都被打折了。
    人家報了警，要告陳贇，還不接受賠償和解。
    於春花求爺爺告奶奶都沒用。
    就在這時，戾族出現了，他將那本功法給了於春花。
    說隻要修煉好了，就能救她孫子。
    或許是救孫心切，也許是天賦使然，她隻用了半個月就成功摸到了邪修的門檻。
    她用邪術蠱惑了廠長，不僅讓他撤了訴訟，還倒給了陳贇十萬塊錢。
    之後陳贇再鬧出事，於春花就同樣用邪術幫他解決。
    嚐到甜頭後，於春花修煉得更加勤勉，邪術也就日漸強大。
    聽到這兒，陸清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既然可以用邪術蠱惑別人，那給你孫子找個工作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麽還要來顧家？”
    於春花：“是那個人，他不讓我用邪術了，說使用太頻繁會被人發現。”
    陸清微微點頭：“你繼續。”
    之後戾族出現找於春花，要麽指導她修煉，要麽就是警告她不要亂用邪術，以免被發現。
    “你再想想，除此之外，還沒有遺漏的！”陸清問。
    “沒有了，我都告訴你了，求你把我孫子放了吧！”
    陸清皺著眉：“你確定真的沒有了？”
    於春花：“我確定。”
    陸清拿起對講機：“熊大，熊二，繼續！”
    於春花頓時慌了：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沒騙你！”
    剛說完，她又忙道：
    “有！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陸清：“你說。”
    於春花：“是關於我孫子的，有一次小贇跟我生氣，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我氣急了，就罵了她兩句。
    當時罵完我就後悔了，但那個人出現了，他警告我不許罵小贇，要對他再好一點。”
    陸清有點懵。
    這個戾族莫非認識陳贇？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孫子吧！”
    陸清沒理她，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丫頭，怎麽樣？審出什麽有用的了嗎？”李虺問。
    陸清：“李叔，讓人查查陳贇吧，要是於春花沒說謊的話，那個戾族可能跟陳贇有點關係。”
    “陳贇？就是你讓人抓回來的那個小黃毛？”
    “他能跟戾族有什麽關係？”李虺不解。
    陸清：“我也不知道，總之這應該是個方向，先查查再說。”
    李虺：“行！我這就讓王……”
    李虺剛想說王彥峻，名字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讓簡明去查吧！”
    “李叔，老哥的事情怎麽說的？”陸清問。
    李虺重重歎了口氣：
    “還能怎麽說！抓人唄！”
    “不過這小子滑得跟泥鰍一樣，這麽多天，派出去的人愣是連他一根毛都沒摸著。”
    “丫頭，你說他會藏哪兒去啊？”
    陸清心虛地避開李虺的眼神，道：
    “我不知道，也可能已經跑出京都了呢！”
    “但戾族有隱藏蹤跡的本事，老哥跟它們一夥兒，找不到也正常。”
    李虺：“再過一段時間，要是找不到的話就得把警力收回來了，也不能一直耗在他一個人身上。”
    “你說這小子怎麽就走了歪路呢！他會不會是有什麽苦衷啊？”
    聽到這話，陸清忍不住輕咳一聲：
    “那個李叔，我去看看陳贇啊！”
    “哦，你去吧！”
    陸清趕緊離開，再晚走一步，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
    來到隔壁的審訊室。
    陳贇還被綁在椅子上，熊大熊二兄弟倆看著他。
    他一點事沒有，臉上的傷還是陸清打的。
    熊大熊二見陸清來了，連忙走過去。
    壯碩的身軀投下陰影，將陸清的身形都蓋住了。
    明明應該壓迫感十足，但他們兩對銅鈴似的熊眼裏卻散發著清澈而愚蠢的光芒。
    “陸姐~姐~你可算是來了，這家夥也太嚇人了~”
    “沒錯沒錯~熊二剛就嚇唬嚇唬他，他就叫得跟死了爸媽一樣，可把人家嚇死了~”
    “人家的小心髒，現在還撲通撲通跳呢~”
    雖然早就知道他倆的外表跟內心不符，陸清還是受到了衝擊。
    能想象到兩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十斤的壯漢捏著嗓子，捂著胸口，嬌滴滴的跟個小姑娘似的的模樣嗎？
    以前老哥在的時候，他倆迫於老哥的威懾，還能正常點。
    現在老哥不在，他倆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陸清聽他們說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行了行了！你倆把他帶回牢房關起來吧！”
    兩頭熊：“好滴~陸姐~姐~”
    陸清再次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那邊簡明的動作很快，陳贇的檔案被調了出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個人的人生簡直可以用劣跡斑斑來形容。
    雖然說迄今為止沒背上人命債，但他的罪行也跟殺人沒什麽區別了。
    三歲時上幼兒園因為搶同學零食未遂，用杯子砸破了人家的頭。
    小學，因為偷摸女孩子多次，並拒不認錯，險些被勒令退學。
    ……
    而後因為毆打老師，被送進拘留所。
    再後來因為逃課打架，捅傷三人，但當時未成年，所以並未獲罪。
    ……
    諸如此類的惡性事件數不勝數。
    而在這些事情的背後，或多或少都能看見於春花的影子。
    於春花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死了，兒媳生下孩子後被她逼得上吊自盡了。
    於是她將人生的希望全都傾注在了孫子身上。
    是她的溺愛讓陳贇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單從人生經曆來看，陳贇似乎跟戾族並沒有什麽牽扯。
    “簡明，再查查陳贇身邊的朋友吧，那個戾族不可能無緣無故說起他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聯係。”陸清說。
    簡明微微點頭：“行，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陸清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憔悴多了。
    簡明有些擔憂。